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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子出定

(《會元》一)

《诸佛要集经》:

文殊尸利欲見佛,集,不能得。到諸佛各還本處,文殊尸利到諸佛集處。有一女人近彼佛坐,入三昧。文殊尸利入禮佛足已,白佛言:“云何此女人得近佛坐而我不得?”

佛告文殊尸梨:“汝覺此女人,令從三昧起,汝自問之。”

文殊尸梨即彈指覺之,而不可覺;以大聲喚,亦不可覺;投手牽,亦不可覺;又以禪足動三千大千世界,猶亦不覺。

文殊尸利白佛言:“我不令覺。”

是時佛放大光明,照下方世界,是中有一菩薩名“棄諸盖”,即時從下方來到佛所,頭面禮足,一面而立。

佛告棄諸盖菩薩:“汝覺此女人。”

即時彈指,此女從三昧起。

文殊尸利白佛:“以何因緣我動三千大千世界,不能令此女起。棄諸盖菩薩一彈指便從三昧起。”

佛告文殊尸利:“汝因此女,初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女人因棄諸盖菩薩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是故汝不能令覺。”

頌家謂綱明菩薩,乃《傳燈》錄所載,未詳按何經論,撿藏乘不見所出。(《祖庭事苑文》名也)

曇照呌苦

(南泉法嗣 《會元》四)荊南白馬曇照禪師

常云:“快活!快活!”

及臨終,呌:“苦!苦!閻羅老子來取我也。”

院主問曰:“和尚當時被節度使拋向水中神色不動,如今何得恁麼地?”

師舉枕子,云:“汝道當時是?如今是?”

院主無對。

亡僧索命

(《聯燈》五)

鹽官會下有一主事僧將死,鬼使來取。僧告曰:“某甲身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

使曰:“待為白王。若許,即七日後來。不然,須臾便至。”言訖去。

至七日後方來,覔其僧不見。

後有人舉問一僧:“若來時如何擬抵他?”

洞山代云:“被他覔得也!”

大容林蟬

古德爛杏

(《禪林類聚》十七)

僧問白兆和尚:“如何是萬行?”

兆云:“今年桃核也無,說什麼爛杏?”

翠岩把梢

(慈明法嗣 《林間錄》下)

《和補》曰:

福州海善侍者,慈明高弟,當時龍象。數道吾真、楊岐會然皆推服之。

甞至金鑾,真點胸,云云……。

開法於翠岩。

甞曰:“天下佛法如一隻船:大寧道寬師兄坐頭,南褊頭在其中,可真把梢,去東也由我,去西也由我。”

善公尋還七閩。云云……

風穴據令

石鞏趂鹿

(《會元》三) 石鞏

昔為戈者,因逐群鹿從馬祖庵前過。問祖曰:“和尚見鹿過不?”

祖匿曰:“汝是何人?”

曰:“獵者。”

祖曰:“汝解射?”

曰:“解射。”

祖曰:“汝一箭射幾箇?”

曰:“一箭射一箇。”

祖曰:“汝不解射。”

曰;“和尚莫解射不?”

祖曰:“解射。”

曰:“一箭射幾箇?”

曰:“一箭射一群。”

曰:“彼此是命,何用射他一群?”

祖曰:“汝既知如是,何不自射?”

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無下手處。”

祖曰:“者漢曠却無明煩惱,今日頓息。”

師即毀弓箭,截髮投祖出家。

南泉斬猫

(《傳燈》八) 南泉

一日東西兩堂爭猫兒,師見,提起云:“道得即不斬。”

眾無對,師斬猫兒為兩段。

祇林揮劒

(永泰湍法嗣)湖南祇林和尚

每叱文殊普賢皆為精魅,手持木劒,自謂降魔。才有僧參禮便,云:“魔來也,魔來也!”以劒亂揮歸方丈。如是十二年後置劒,無言。

僧問:“十二年前為甚麼降魔?”

師云:“賊不打貧兒家。”

“十二年後為甚麼不降魔?”

師曰:“賊不打貧兒家。”

藥嶠抽刀

(石頭法嗣 《會元》五)

藥山與雲岩遊,山腰間,刀響。

岩問:“甚麼物作聲?”

師抽刀,驀口,作斫勢。

實際頂笠

(馬祖法嗣)務州金華俱胝禪師

初住菴,有尼名“實際”到菴,戴笠子執錫遶師三匝云:“道得即拈下笠子。”

三問師皆無對,

尼便去。

師云:“日勢稍晚,且留一宿。”

尼曰:“道得即宿。”

師又無對,

尼去。

惠圓腰包

惠圓上坐

開封酸棗于氏子,世業農。少依邑之建福寺德光為師,性椎魯。然勤渠祖道,堅坐不臥,居數歲得度。

出游廬山至東林寺,每以己事請問。朋輩見其貌陋,舉止乖踈,皆戲侮之。

一日行殿庭中,忽足顛而仆,了然開悟。作偈,俾行者書於壁曰:“這一交,這一交,萬兩黃金也合消。頭上笠,腰下包,清風明月杖頭挑。”即日離東林。

眾傳至照覺,覺大喜曰:“衲子參究若此,善不可加。”

令人迹其所往,竟無知者。(照覺。東林寺長老)

上座鼻孔

皷山問孚上座:“父母未生前鼻孔在甚麼處?”

孚云:“師兄先道。”

山云:“只今生也,鼻孔在甚麼處!”

孚不肯。

山云:“你作麼生?”

孚云:“將手中扇來。”

山以扇度與之。

再問孚,點置之,山遂打一拳。

翠岩眉毛

(雪峯存法嗣 《會元》八)

翠岩夏末示眾云:“一夏已來,為兄弟說話,看翠岩眉毛在麼?”

杉山拈尺

(《禪林類聚》十七)杉山禪師

一日與龐居士坐次,師拈起尺子云:“居士還見麼?”

士云:“見。”

師云:“見箇什麼?”

士:“杉山。”

師云:“不得道著。”

云:“爭得不道?”

師拋下尺子。

居士云:“有頭無尾得憎。”

師云:“不是!者老子,今日還道不及。”

“什麼處?”

師云:“有頭無尾處。”

士云:“強中覔弱即得,弱中覔強即無。”

師把住,云:“這老漢,就中無活處,無活處。”

義存斫槽

(《會元》七)

洞山一日問雪峯:“作甚麼來?”

峯曰:“斫槽來。”

山曰:“幾斧斫成?”

峯曰:“一斧斫成。”

山曰“猶是這邊事,那邊事作麼生?”

峯休去。

汾陽代云:“某甲且囷也。”

座主鬼窟

(《傳燈》十六)鹽官

因有講僧來參,師問云:“坐主蘊何事業?”

對云:“講《華嚴經》。”

師云:“有幾種法界?”

對云:“廣說則重重無盡,略說則有四種法界。”

師竪起拂子云:“遮箇是第幾種法界?”

坐主沈吟,徐思其對。

師云:“思而知,慮而解,是鬼家活計,日下孤燈。果然失照!果然失照!”

夾嶺鳳巢

(龍潭信法嗣 《傳燈》十六)澧州樂普山元安禪師

至夾山,庵于冢巔。

夾山訝之,以書抵安。誡使者曰:“此僧得書不發,明日當來;發之,不來也。”

安得書,果置之不答。使者具以告夾山。夾山曰:“旦暮必至矣。” 俄報安至。

夾山望見呵曰:“鷄棲鳳巢,非其同類。出去!”

安乃問曰:“自遠趨風,請師一接。”

夾山曰:“目前無闍梨,此間無老僧。”

安曰:“錯。”

夾山曰:“住!住!且莫草草忩忩。雲月是同,溪山各異,截斷天下舌頭則不無。闍梨爭救無舌人解語乎?”

安茫然不知答,夾山以杖擊之。

安因茲服膺數歲。

泐潭苦瓜

(龍潭信法嗣 《傳燈》十五)洪州泐潭寶峯和尚

有僧新到,師謂曰:“其中事即易;不落其中事,始終難道。”

僧曰:“某甲在途時,便知有此一問。”

師曰:“更與二十年行脚,也不較多。”

曰:“莫不契和尚意麼?”

師云:“苦瓜那堪待客。”

香林甜桃

義玄拄钁

(《傳燈》十一)

臨濟普請鋤地次,見黃蘗來,拄钁而立。

蘗云:“這漢困那?”

師云:“钁也未舉,困箇什麼?”

蘗便打。師接住棒,一送送倒。蘗喚。維那維那扶起我。維那近前扶云。和尚爭容得這風顛漢無禮。蘗纔起打維那。師钁地云。諸方火葬。我這裡一時活埋。

惠寂插鍬

(《傳燈》十一)

溈山忽問仰山:“甚麼處來?”

仰曰:“田中來。”

溈曰:“田中多少人?”

仰插鍬而立。

溈曰:“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茆。”

仰舉鍬而去。

靈源真告

(黃龍祖心法嗣 《普燈》六)

黃龍佛壽禪師,名惟清,字覺天,號靈源叟。臨終前十日自作,曰:“賢劫第四尊釋迦文佛直下第四十八世孫惟清,雖從本覺應緣出生,而了緣即空。初無自性,氏旌親里莫得而詳;但以正因一念為所宗,承是廁釋迦之遠孫,其号‘靈源叟’,據自了因,所了妙性,無名字中示稱謂耳;爾臨濟無位真人,傅大士之心王類矣;亦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唯證乃知,餘莫能測者歟!所以六祖問讓和尚:‘什麼處來?’曰:‘嵩山來。’祖曰:‘什麼物,恁麼來?’曰:‘說似一物即不中。’祖曰:‘還假修證否?’曰:‘修證即不無,污染即不得。’祖曰:‘即此不污染,是諸佛之所護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茲盖獨摽清淨法身,以遵教外別傳之宗而揀。云:‘報化非真佛,亦非說法者’,然非無報化大功大用。謂若解通報化而不頓見法身,則滯污染緣、乖護念旨,理必警省耳!夫少室道行,光騰後裔,則有雲門偃奮雄音絕唱於國中,臨濟玄振大用大機於天下,皆得正傳,世咸宗奉。惟清,望臨濟九世孫也。今宗教衰喪,其未盡絕滅者,唯二家微派,斑斑有焉。然名多媿實,顧適當危奇。而朝露身緣勢迫晞墜因力病。釋俗從真。敘如上事以授二三子。吾委真後,當用依稟觀究:即不違先聖法門,而自見深益。慎勿隨末法所尚,乞空文於有位,求為銘誌,張飾說以浼吾。至囑!至囑!”因自所敘曰:“無生常住真歸告,且繫之以銘。”銘曰:“無涯湛海瞥起一漚,亘乎百年曷浮曷休。廣莫清漢歘生片雲,有無起滅隱顯何分?了茲二者即見實相,十世古今始終現量。吾銘此旨昭告汝曹,泥多佛大,水長船高。”

玄泰山謠

(石霜諸法嗣 《傳燈》十六)

泰南衲所居蘭若,在衡山之東,號七寶臺。誓不立門徒,四方後進依附皆用交友之禮。甞以衡山多被山民斬木燒[入/米/田],為害滋甚。乃作,遠邇傳播達于九重。有詔禁止,故嶽中蘭若無復延燎,師之力也。

:“畬山兒,無所知,年年斫斷青山嵋。就中最好衡嶽色,杉松利斧摧貞枝。靈禽野鶴無因依,白雲廻避青煙飛。猿猱路絕岩崖出,芝朮失根茆草肥。年年斫罷仍栽鋤,千秋終是難復初。又道今年種不多,來年更斫當陽坡。國家壽嶽當如此,不知此理如之何!”

紹銑設舘

(北禪賢法嗣 《僧寶》中)潭州奧化紹銑禪師

時南禪師道價方增,荊湖衲子犇趍入江南者,出長沙百里無託宿所。多為盜劫掠,路因不通。師半五十為舘,請僧主之以接納,使得宿食而去。諸方高其為人。

福國戕橋

六祖負金

(《傳燈》五)

江西志徹禪師者,江西人也。姓張氏,名行昌,少任俠。自南北分化,二宗主雖亡彼我,而徒侶競起愛憎。時北宗門人自立秀師為第六祖,而忌能大師傳衣為天下所聞。然祖是菩薩,預知其事,即置金十兩於方丈。時行昌受北宗門人之囑,懷刃入祖室,將欲加害。祖舒頸而就,行昌揮刃者三,都無所損。祖曰:“正劒不邪,邪劒不正。只負汝金,不負汝命。”行昌驚仆,久而方蘇。求哀悔過,即願出家。祖遂與金,云:“汝且去,恐徒眾飜害於汝。汝可他日易形而來,吾當攝受。”行昌稟旨,宵遁。終捉僧出家,具戒精進。一日憶祖之言,遠來禮勤,問答機緣相契。祖曰:“汝今徹也,宜名志徹。”師禮謝而去。

神光償債

(《會元》一)

二祖者,武牢人也,姓姬氏,父寂。未有子時,甞自念言:“我家崇善,豈令無子?”禱之既久,一夕感異光照室,其母因而懷姙。及長,遂以照室之瑞,名之曰“光”。自幼志氣不群,愽涉詩書,尤精玄理,而不事家產,好遊山水。

後覽佛書,超然自得。即抵洛陽龍門香山,依室靜禪師出家,受具於永穆寺。浮游講肆徧學大小乘義。年三十二却返香山,終日宴坐。

又經八載,於寂默中倐見一神人謂曰:“將欲受果,何滯此耶?大道匪遙,汝南矣!”祖知神助,因改名“神光”。翌日,覺頭痛如刺,其師欲治之,空中有聲曰:“此乃換骨,非常痛也。”祖遂以見神事白于師,師視其頂骨,即如五峯秀出矣,乃曰:“汝相吉祥,當有所證。神令汝南者,斯則少林達磨大士,必汝之師也。”祖受教,造于少室。達磨遂因與易名曰“惠可”,傳授之。

後於筦城縣匡救寺之三門談無上道,聽者林會。時辨和法師於其寺講《涅槃經》,其徒聞師闡法稍稍引去。和不勝其憤,乃興謗于邑,寄翟仲侃。侃惑其說,加師以非法債,師以怡然委順,識真者謂之“償債”。

○皓月供奉問長沙岑云:“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償宿債。師子尊者二祖大師為甚麼却償債?”

岑云:“大德不識本來空,如何是本來空?”

云:“業障是。”

“如何是業障是?”

云:“本來空是。”

供奉無語。

長沙乃示偈云:“假有元非有,假滅亦非無。涅槃償債義,一性更無殊。”

洛浦投師

(《傳燈》十六)見前夾嶺鳳巢之處

○《和補》曰:

《會元》第六云:師游歷罷,直往夾山卓庵,經年不訪夾山。山乃修書,令僧馳往。

師接得便坐却,再展手索,僧無對。師便打曰:“歸去舉似和上。”

僧回舉似,山曰:“這僧若開書,三日內必來。若不開書,斯人救不救也。”

師果三日後到,見夾山不禮拜,乃當面叉手而立。

山曰:“鷄栖鳳巢非其同類,出去!”

“自遠趨風請師一接。”

山曰:“目前無闍梨,此間無老僧。”

師便喝,

山曰:“住!住!且莫草草忩忩,雲月是同,溪山各異。”

沙彌求戒

(《傳燈》十四)

高沙彌初參藥山,山問:“甚麼處來?”

曰:“南嶽來。”

山云:“何處去?”

曰:“江陵受戒去。”

山云:“受戒圖箇甚麼?”

曰:“圖免生死。”

曰:“有一人不受戒亦免生死,汝還知否?”

曰:“恁麼則佛戒何用?”

山曰:“猶掛唇齒在。”便召維那,云:“者跛脚沙彌不任僧務,安排向後庵著。”

山謂道吾雲岩曰:“適來一箇沙彌却有來由。”

道吾曰:“也須勘過始得。”

山乃再問諦,云:“見說長安甚閙。”

曰:“我國晏然。”

山曰:“汝徒看經得?請益得?”

曰:“總不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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