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月一脸无辜地问:“他们很有名吗?”心里又加了一句,有唐伯虎为首的江南四大才子那么大的名声吗?肯定没有。再说,所谓的永安四公子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知道。
书童红着眼眶再次甩头走开。
莫望月眨了眨因泛困而愈显朦胧的眼,不知道这位书童唱的是哪一出。很快,官夫人与随护从农户出来,莫望月很主动地上了马车。而赶车的老汉心情很好,开始哼唱民谣。莫望月觉得动听,于是舍弃了钟爱的懒觉开始仔细聆听起来。
老汉觉得莫望月没有官小姐的架子,于是一路欢快地给她讲了许多民间广为流传的逸闻趣事及鬼怪的故事。而莫望月也不避讳地掀开车帘,坐到了外面,一路看着落叶的树木、金黄的庄稼及荒凉的山坡,津津有味地听着老汉讲的故事。
此时,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到了莫望月的车旁便放慢了速度。那位书童骑在马背上再次出现,“小姐,听说你到永州是为寻亲?”
莫望月决定无视他,因此也不说话。
书童皱起圆圆的脸蛋儿,“小姐,我问你话呢?我家公子可是永州四公子之首。”心里念着,快问我,快问我关于我家公子的事。
莫望月还是不理。
书童摸摸鼻子,“我知道你很想听,只是不好意思问。没关系,书童我大人有大量,会告诉你的。”
莫望月望天无语。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书童端出一脸严肃的表情,清清嗓子就开始说起来,“永州四公子,首位的是我家公子,已经讲过了。当然,既然排在首位,当然是英俊排第一、财富排第一、才华排第一。我家公子小姐已见过,剑眉、星目、薄唇,人长得英俊潇洒不说,更是经商高手。可谓是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对了,我家公子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娶妻。对于娶妻之事,我家公子可是很挑的。一般姑娘入不了他的眼,就连我们永州才女南宫小姐都……”
书童正说得欲罢不能之时,蓝衣俊公子黑着张脸驱马来到他身侧,扬手狠拍他的脑袋,冷冷地命令道:“闭嘴,你给我适可而止。”
书童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那,那我不讲公子的事情,只讲其他三位公子。”
书童见自家公子没有再瞪人,于是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兴致高昂地讲起来,“永州四公子之二,南宫世家的南宫泽南宫公子。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虽然很讨厌花痴女人,但爱慕他的姑娘到处都是。第三位是应府应无求公子,他风度翩翩,为人还很温和,对每个喜欢自己的姑娘都很好。尤其是他那迷人的笑容,迷倒了我们永州无数姑娘的芳心……”
莫望月听得直想睡觉,原来所谓的才子都是被年轻姑娘们封的,除了用一张讨人喜欢的面皮招蜂引蝶外,没听出有什么其它本事。要不这孩子干嘛总是强调有多少多少姑娘喜欢他们之类的话。
盯着书童一张一合说个不停的嘴,再加上马车有规律的摇晃,感觉就像坐在摇篮里,于是莫望月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完全闭上了。
书童刚开始说到第四位公子,就发现自己的听众有些不在状况内。他气鼓鼓地闭了嘴,若不是觉得她人还算随和、好相处,他才不要跟她讲这么多话,哼!
赶车的老汉就怕莫望月掉下马车去,正在踌躇间,就见莫望月的身体歪倒向车外,老汉忙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拉住莫望月的一只胳膊。
而书童也一脸惊恐地自马背上弯着腰扶了她一把。
莫望月被惊醒,双眼朦胧地问着:“哦,到永州了吗?”对于身边两人刚刚出手相救之事,她竟然毫无所觉。
老汉松了口气,说:“已经进了永州郡境内。闺女,不能坐这儿睡,很危险,快进里边去。我们明日近午才能到永州城。”
莫望月懒懒地应着,“哦,这样啊!”
书童再次伸指指着她,“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哪有人坐着也能睡着的。”
莫望月一边掀帘子,一边声音淡淡地说:“我刚刚有睡着吗?你一直在我耳边吵个不停,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书童可爱的圆脸再次鼓起,恼怒地一踢马腹,任身下的坐骑跑出去很远。
莫望月看着书童远离的背影嘀咕,“很可爱的孩子,就是话太多,太吵了。”
身边有人接下她的话,“他是很吵,但你也不必如此逗弄他。还有,他不是孩子。”
莫望月一脸茫然地看向说话的蓝衣公子,“啊?”
蓝衣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轻踢马腹,追向自家聒噪的书童。
躺回马车里的厚垫上,莫望月这才想起圆脸书童到头来根本没讲关于那个貌似出版商的所谓宫公子的事情。看来只能进了永州城,向别人打听了。
第二日中午,马车缓缓进入永州城北门。官夫人的一位随从来到莫望月所坐马车的右侧:“莫小姐,永州城已到,我们就在此别过了。”
莫望月斜倚在车内,“多谢你家夫人与二位一路上的细心照顾。就此别过,保重。”她在心底直叹,学古人说话真别扭。
两辆马车一东一西分道扬镳。
老汉对车内人说:“闺女,你放心,老汉我一定会把你送到陈大人侄子那里去。”
莫望月:“您能找得到地方吗?”
老汉:“我们要去城西的官衙,官衙在哪里,一问就知道。好找。”
将近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地方,并见到了陈大人的侄子——陈冲。
陈冲是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巡捕。他快速看完莫望月带来的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原来是月儿妹子,你快上马车,大哥带你回家休息。你家嫂子与大哥一样,是个粗人,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