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莫望月便被陈冲带回了家,并安排住进了东边的一间屋子。赶车的老汉将人送到了地方,乐呵呵地回去了。
陈冲家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共有四间屋子。莫望月住在东边把边的那间屋子里,里面的摆设简单,但日常用具俱全。
陈冲每日一大早便出门去衙门办差,晚上才回家。陈冲的老婆陈大嫂性格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每日留在家里做家务、负责一日三餐并照顾三岁的女儿。闲暇时,便与左邻右舍的家长里短一番。
休息了两日,用过早饭,莫望月跟着陈冲出门。
此时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走过两条街后,陈冲停下来,“月儿,这里便是书肆,再等一刻钟便会开门作生意。你随便看看,然后早点回家。回家的路记住了吗?”
莫望月:“已经记住了,大哥尽管放心去办差。”
陈冲又嘱咐了她几句小心之类的话,匆匆赶往衙门。没多大功夫,面前的书肆果然开始开门做生意了。
莫望月抬眼看向门上的牌匾,只见上面悬着“墨香书肆”这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她迈步入内,里面非常宽敞,左侧摆着纸张、笔墨等,而右侧,入目的便是满架的书。
伙计热情上前,“姑娘是要买笔墨纸砚,还是买书籍?”
莫望月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书架上,“买书,这里有永安公子的风月小说吗?”
伙计愣了一下,回答道:“有,姑娘这边请,永安公子所写的书我们这里都有。还有不少其他人所著的风月小说。”心想,见过那么多上门买书的姑娘,只有面前这位才会毫无避讳地直言要买风月小说。其他姑娘都会或多或少地面露羞涩表情,然后迅速拿书,迅速付银子,匆匆离开。
莫望月按伙计的指示来到摆放风月小说的地方,开始一本一本地抽出来看。每一本她翻个十来页便放回去。
在她抽出第十六本时,守在一旁的伙计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选好了吗?”
莫望月头也不抬,声音懒懒地回答道:“没有,我再看看。”
伙计:“姑娘慢慢看,我去那边做事,有事找我便是。”
莫望月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放回原位,又抽出一本。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她将书肆内摆放的所有风月小说都翻了个遍。
她发现,小说内容基本雷同,全是才子佳人结为连理的欢喜大结局。情节简单,笔法粗糙,人物形象也很单一。她这么认为是有原因的,就这家书肆所卖的三十来本风月小说来看,里面的人物全是男的英俊,女的美艳无双,而且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物。
番了人家那么多本书,如果连一本都不买,实在有点过不去。于是莫望月挑了两本情节还算不错的小说,准备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为自己动笔写书做准备。
拿着手中的书,她移步去看店内的文房四宝。以前写小说都是在电脑上打字,如今却要用毛笔写字,看来是要辛苦一番了。唉!在现代,大家用笔写字的少了,基本都用电脑代替。还是现代好啊!
书肆内的客人稀稀落落的并不多,莫望月正在向伙计打听纸张的价钱,她的面前突然就多出一个圆圆的脸来。
莫望月眨了眨眼睛,在心里感叹着:世界还真小!
书童带着一脸惊喜的表情,向莫望月挥了挥手,“哇,好巧,小姐来买书吗?”
莫望月的声音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没有喜悦,没有惊讶,仅仅是淡淡的,“嗯,来买书。”
书童不客气地将她手中的书抽走,快速描过书名,“永安公子的《倾城记》、《寻花记》,我看过,都很好看,小姐好有眼光。你还想看什么,告诉我,我借你,不用花银子买,我家公子那里有很多藏书。”然后把书又还给了莫望月。
莫望月:“哦。”
书童盯着她的脸,“小姐好奇怪,都不太搭理人,我都说要借你书了,你也只说‘哦’,好奇怪。”
莫望月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说:“那我要说什么?”
书童鼓着腮帮,气乎乎地说:“小姐你真的好讨厌,要不就不说话,一说话就能把人气个半死,哼!”
自他们身后传来年轻男人熟悉的声音,“书童,本公子要你拿的东西呢?”
书童一惊,大叫道:“糟糕,公子等等我,书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边说边冲向书架的方向,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永州地志》,在哪里,《永州地志》、《永州地志》……”人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书架前走过来、晃过去,眼睛在书架上乱瞟。
依莫望月的性格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但今日不知为何竟突发善心,提醒道:“《永州地志》,书架上数第二层,左边数第三格,第六本。”
书童闻言,回头瞄了一眼莫望月,迅速按她的指示去找,果然就找到了。于是兴奋地拿下书,跑过去递给自家主子,然后又迅速冲到莫望月跟前,拉住她的手,“哇,小姐好厉害。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本书在那里的?”
莫望月想抽回手,但书童握的太紧,一下没抽开。于是脸色不太自然地说:“没什么,刚刚看到的。”不是说古人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么,但这位书童是怎样,难道不懂得避讳吗?
书童有些兴奋过头了,将莫望月拉扯到自家公子面前,“公子,公子,小姐很厉害对不对,她说刚刚看到,就记住了,呵呵……”
莫望月无语,这孩子,脑子没毛病吧,不就是记住了书的位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书童家的公子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公子,长得不是很英俊,但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很吸引人。同书童家的公子一样,也穿着一身蓝色绸衣,估计也是位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接下书童的话,“看过一次,便可以精确地记住书所在的位置,姑娘一定有过目不忘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