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菡最近又喜又忧,喜的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严公公突然找到自己,说要自己密切关注恭妃娘娘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就要向他报告,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巴结上皇上身边的亲信,必定会对自己父亲的前程大有帮助,忧的是怕娘娘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会不会责罚自己,但想到自己和父亲的前程,她还是把这份忧虑抛到九霄云外,反正就算有事,严公公也会帮自己的。
只是从菡感觉,娘娘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里殿伺候的宫女,是如许和新来的奴婢绮雪,自己近不得娘娘身,只能做些杂活,而绮雪比自己来得晚,却成为了娘娘的贴身大宫女,她不是不嫉妒的,但是绮雪为人极好,又经常给她一些小恩小惠,因此她虽然不平,但是服气,从菡寻思着,如许的嘴巴太严,套不出什么消息,自己要多和绮雪交好,争取多套点有用的消息。
这日她见到绮雪神神秘秘地回到房间,手上捧着一个木匣,从菡不由好奇问道:“绮雪姐,这是什么呀?”
“娘娘吩咐我赶紧烧掉。”
“娘娘这么急着烧,里面是什么呀?绮雪姐,给我看看。”
绮雪将木匣藏在身后:“这你就别管了,这是娘娘的秘密,我现在就去烧了它。”
正说话时,如许喊道:“绮雪,绮雪,尚食局的沈司药喊你过去。”
绮雪应了声:“好,我马上就来。”她将木匣塞到房间柜中:“从菡,仔细别让人看见了,我回来就烧了它。”
从菡答应道:“绮雪姐,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的。”
从菡眼珠滴溜溜地转,她看到绮雪走远,于是赶紧拿出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荷包,她疑惑想到,一个荷包,为什么娘娘急着烧呢?
她转念一想,也许这荷包有什么秘密,尚食局在皇宫的最西边,而行云阁在皇宫的最东边,一来一去,再加上说说话,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应该来得及去找严公公,于是她将荷包塞到袖中,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行云阁。
从菡一路小跑到太极殿,将这个荷包给严公公,严公公夸奖道:“从菡,干得好。”
从菡羞赧道:“公公夸奖了,希望公公能在皇上面前为奴婢和奴婢的父亲多多美言几句。”
“这个你就放心吧。”严公公随口应着:“我先把这个东西拿进去看看,你等一下再放回去。”
“公公请快些,这个东西是娘娘吩咐绮雪尽快烧掉的,奴婢怕娘娘发现了。”
“我自有分寸。”
当严公公将这个荷包呈给楚桓时,楚桓左看右看,只觉得这荷包绣工精美,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疑惑问道:“严顺,这个荷包,真的是恭妃吩咐尽快销毁的?”
“是。”
楚桓手忽然摸到什么,他将荷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绢画,展开绢画,那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子画像,那女子容貌婉兮清扬,眉目间神色十分娇蛮得意,楚桓看着,忽想起了那晚永安河畔,他说的那句“永不相负”。
他默了默,于是将画像放回荷包里,道:“这东西没什么特别的,还给恭妃,让她烧了吧。”
严顺应了声,就将荷包拿了出去,还给从菡。
太极殿中,楚桓端坐在龙椅上,思绪却飘回了建安三十七年的春天。
楚桓是武陵侯楚茂行世子,楚茂行和京城裴家不睦,裴家经常在建安帝面前诋毁他,终于楚茂行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可能还会株连家族,楚桓担心之下,只好进京为父亲斡旋,送出无数金银珠宝后,终于获得一个入宫面圣的机会,但在等了很久后,却被告知皇上没空见他,楚桓知道这是裴家作怪,但只能悻悻而回。
如果他就这样出宫了,那结局可能是楚茂行削爵被杀,楚家树倒猢狲散,也没有可能最后取得天下了。
楚桓是一个不甘于认命的人,建安帝没空召见他,他就准备自己去面见建安帝,打听得知建安帝可能会在马场,于是他便央求带自己入宫的太监带自己去马场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