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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其父攘羊《吕氏春秋。当务篇》: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告之上,上将执而诛之,直躬者请代父死。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告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而孝而诛之,不亦悖乎!”荆王闻乃赦之。孔子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再取名焉。”此即叶公所称攘羊之事也,而记载不同,亦可参观。《庄子。盗跖篇》亦云:直躬证父,尾生溺死,信之害也。《淮南子》亦云:直躬父攘羊而证之,尾生与妇人期而死之。

“人莫知其子之恶”系鲁谚《吕氏春秋。去尤篇》:鲁有恶者(丑也),其父出见商咄,反而告其邻曰:“商咄不若吾子矣。”夫商至美也,至美而不如至恶,偏于爱也,故知美之恶,知恶之美,然后能知美恶矣。当时谚语,盖即此事也。《淮南子》云:鲁以偶人送葬而孔子叹。然则“始作俑”亦起于鲁俗。

尊《孟子》《孟子》书,汉书来杂于诸子中,少有尊崇者。自唐杨绾始请以《论语》、《孝经》、《孟子》兼为一经,未行,韩昌黎又推崇之。其后皮日休请立《孟子》为学科,其表略云:“圣人之道,不过乎经;经之降,不过乎史;史之降,不过乎子。不异道者,《孟子》也;舍是而子者,皆圣人之贼也。请废庄、老之书,以《孟子》为主,有能通其义者,其科选同明经。”则宋人之尊《孟子》,其端发于杨绾、韩愈,其说畅于日休也。日休又尝请以韩文公配享太学,则尊昌黎亦自日休始。

五亩之宅《孟子》“五亩之宅”,注家二亩半在田,二亩半在邑之说,起于赵岐。岐又本汉《食贷志》,谓公田内以二十亩为庐舍。而《食货志》盖又因《梁传》:古者三百步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原缺“亩”字〕,公田居一,公田为庐,井灶葱韭皆在焉。遂意公田既授民为庐,则邑中不宜尚有五亩,当是田与邑各半,故谓公田二十亩,八家分之,得二亩半为庐舍,而城邑之居亦二亩半也。然《孟子》一则曰五亩之宅,再则曰五亩之宅,《周礼》“宅田”注亦曰五亩之宅,并未有言二亩半之宅者,明是五亩为一宅矣。若邑中之宅仅二亩半,何不直言二亩半之宅乎?田中不得有木,既以二亩半为庐舍,则树桑不过邑中之二亩半,又何以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乎?然则五亩之宅俱在邑中,所谓庐舍者,盖不过苫茅于垄间为憩息地,而非于公田中占其二亩半也。在《梁传》之说亦未尝无本。盖据《信南山》诗“中田有庐”谓公田在井之正中,而有庐在其内,明是以公田为庐舍。不知中田犹云田中耳,古人原有此倒用文法,非必田之正中也。自田而言,田中则为田内,自邑而言,田中并不过如是田间云尔,非必在田之中也。其下即云“疆场有瓜”,见此庐之近于疆场也。曰庐,则非宅可知也。曰有瓜,则不树桑可知也。且《七月》之诗云:“饣盍彼南亩”,曰“彼南亩”者,从乎邑而言之也。若田中既有二亩半庐舍,井灶葱韭皆具,又何必从邑中而往饣盍乎?若谓自庐饣盍至田,同此一井,庐与田相去几何,而犹烦饣盍乎?且妇子皆处庐供饣盍,将邑中之宅竟无人居守乎?又《孟子》谓“商助、周彻,其实皆什一”,若公田中分去二十亩,更何以云什一乎?将注所谓又轻于什一者,可果信乎否乎?以此数者参证,益知五亩之宅之在邑,而庐舍无二亩半之说矣。汉《食货志》云:春令民毕出在野,冬则毕入于邑。春将出民,里胥平旦坐右塾,邻长坐左塾,毕出然后归;入亦如之。其说本《尚书大传》,所谓春作时,上老平明坐右塾,庶老坐左塾,余子毕出,然后归,夕亦如之也。或者据此以为农夫毕出于田野,则宜有在庐饣盍饷之事。然曰里胥平明待农夫毕出然后归,夕亦如之,则每日晓出晚归,不宿于庐舍可知也。且饣盍饷必系妇子,若自庐饣盍田,则妇子应俱在庐舍,而上老之出民,但云余子毕出,而不及妇子,则妇子之不在庐舍可知也。田中无二亩半之庐舍,益可知矣。

负戴《孟子》“不负戴于道路”注:负,任在背;戴,任在首。余童时甚疑之,盖习见内地人以肩挑也。及至滇、黔,始知苗倮担物,皆用小架负于背,架有两皮革,而以两臂挽之,架上又有形如半枷者,附于颈,而以皮条从后缚于额,以固其所担物;能负重行远,使之肩挑,则一步不能行矣。乃知负戴之实有其事也。然此乃苗倮所为,孟子何以知之?意当时中国人担物亦如此耶?

伊尹割烹要汤“割烹要汤”注,但引《史记》伊尹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按战国以后,为此说者甚多,不特《史记》也。《庄子》:汤以庖人笼伊尹。《楚词。涉江篇》:伊尹烹于庖厨。《韩诗外传》:伊尹,故有莘氏僮也,负鼎操俎,调五味而立为相。《淮南子》亦言伊尹之负鼎。其言之最详者,莫如《吕氏春秋》,《具备篇》云:伊尹尝居于庖厨;又《本味篇》云:有亻先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中,献之其君,即伊尹也。长而贤,汤使人请之有亻先氏。有亻先氏不肯,汤乃娶妇于有亻先氏。有亻先氏喜,遂以尹为媵。汤乃祓之于庙,爝以火,衅以牺犭,设朝而见之。尹说汤以至味曰:“君之国小,不足以具之,为天子乃可具。”因言肉之美者有猩猩之唇、獾獾之炙之类,鱼之美者有洞庭之专、东海之面之类,菜之美者有昆仑之苹、寿木之华之类,和之美者有招摇之桂、越骆之菌之类,饭之美者有元山之禾、不周之粟之类,水之美者有三危之露、昆仑之井之类,果之美者有沙棠之实、云梦之柚之类,而非先为天子不可得而具。此所谓说汤之辞也。然当时诸说亦有不同者。屈原《离骚》云:缘鹄饰玉,后帝是飨。王叔师注:后,殷汤也;伊尹始仕,因烹鹄鸟之羹,修饰玉鼎,以事汤也。《天问篇》云: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王叔师注:小臣,谓尹也;汤东巡,从有莘乞得尹,因得吉善之妃也。其解“水滨之木”数句则云:小子,谓尹也;尹母娠身,梦神女告之,见灶生蛙则急去。已而灶果有蛙,母遂东走,回顾其邑,尽为大水,母因溺死,化为空桑之林。水干后,有小儿啼,人取养之。既长有才,有莘氏恶其从木中出,因以媵女嫁于汤也。由吕氏之说,则有莘不肯以尹与汤,汤结以姻好,始以尹为媵也。由王氏之说,则有莘以其非人所生,故恶之以为媵也,以“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句观之,则吕说为是;以‘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句观之,则又王说为是。盖本无稽之事,言人人殊,固无从究其是非也。

王良即伯乐王良以御赵简子得名,《孟子》所谓“简子使王良与嬖奚乘”是也。《左传》:赵简子纳蒯聩于卫,邮无恤御,既战,简子曰:“吾伏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邮良曰:“我两引将绝而能止之,我御之上也。”是邮良即邮无恤也。而杜注邮无恤云:王良也。则邮无恤即王良也。《国语》简子如晋阳,以尹铎不堕垒,将杀之。邮无正进谏,简子悟,乃以免难之赏赏铎。伯乐与铎素有怨,至是铎以其赏如伯乐氏,曰:“子免吾死,敢不归禄?”是伯乐即邮无正也。而韦昭注邮无正云:即邮良也;邮伯乐云:邮无正之字也。然则《孟子》之王良,即《左传》之邮良、邮无恤,《左传》之邮无恤,即《国语》之邮无正,本一人,而伯乐则其字也。《汉书。王褒传》“王良执靶”注内张晏曰:王良,邮无恤,字伯乐是也。乃颜师古既知邮无恤、邮无正、邮良、王良为一人,而又以伯乐另为一人,何哉?

市井市井二字,习为常谈,莫知所出。《孟子》“在国曰市井之臣”,注疏亦未见分晰。《风俗通》曰:市亦谓之市井,言人至市有鬻卖者,必先于井上洗濯香洁,然后入市也。颜师古曰:市,交易之处;井,共汲之所,总言之也。按《后汉书。循吏传》“白首不入市井”注引《春秋井田记》云:因井为市,交易而退,故称市井。此说较为有据。

七八月之间旱“七八月之间旱”,朱注谓:周七八月,夏五六月。盖以战国时犹用周正也,不知春秋时列国已不用周正,而晋之用夏正又在列国之先(说见“春秋列国用夏正”条内)。魏自晋分,习用夏正已久。杜预记《汲冢纪年》书系魏哀王时人所作,以夏正为首,可见魏之用夏正固非一日也。魏用夏正,则《孟子》在魏对襄王所谓七八月者,即魏所用夏正之七八月,而非周之七八月可知。或谓夏正五六月,正系望雨甚殷,至七八月则非所急。不知处暑以后,禾苗将秀,其待雨更切于五六月。是《孟子》所谓七八月,即夏正也,而必以夏五六月释之,则未知魏久不用周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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