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惟仁
惟仁何久无一音耶?前书慨古人之大圣大贤不免流言之谤。所恨流言止於智者,朋友之道,闻流言而不信,贤如惟仁,犹不免有投杵之惑,他何望耶?欲避地以去此土,以土阻未能耳。惟仁其何以处我耶?兹门人刻寿文,类成一帙,近有知言小诗,并奉一览。与洪觉山数载不得一音,怅仰积念,当何如耶?岂执事有讶耶?去岁徒见惟仁有与觉山约来罗浮西樵之报,以后寂然。水垂九十老矣,而执事不动念乎?冼少汾得痰肿疾,於今岁甲寅八月初四日物故矣。人可以久恃乎?谨布小启,兼新刻四事,托惟仁转致。水虽老,犹有来访福山之志,不具。与永州钱太守令弟懋垣黄门八月初七日仙逝,不胜惊怛。昔者颜渊死,夫子曰:「天丧予!」水於懋垣亦然,诚若丧己也。遂与同志会哭於观德之堂。缅惟吾契素笃友爱,罹此大变,其何堪处!道远末由奔慰,惟节哀自慰!水念属纩之言,忘年勉成志铭,愧未足尽其蕴耳!既已脱稿,恐误葬期,虑事变也。外更为题墓门石,以申死生之情,幸刻之墓门。画式附上,葬只用三合土,不须砖石木椁,久终朽也。只上下四旁皆灰砂坚筑,各厚二尺,久则如一大石,永无虑矣。临纸不胜哀感之至!谨启。
与罗巽溪
水於先公宫保整翁先生蒙以国士之知,存不能请益於函丈,没未能致奠於佳城,抱此区区,亦将老於人世矣。近得平川黄门来就问天关,此念益萌,又知执事能世家学,心甚企悦。谨具祭仪文轴,托平川归为代致於墓下。谨布启先告於执事焉。谨启。
与郭平川太守
今夫千里之马,有物累其足,则不能百里矣。何也?有以累之也。今人事周致,文义牵缠,皆累聪明者也。谢上蔡在程子前累举成语,程子曰:「公可谓玩物丧志矣。」[即此]也。先师云:「读书滋牵缠。」亦谓此也。语谓文公门人向后皆头低了。今远别矣,敬以此为吾平川告,平川其深戒之。时乙卯二月二十七日,乃别后一日也。
复王端溪宗伯
前屡承手翰诸稿葛绸见贶,诸庞子来者,一一拜领。预为墓志,尚太早计在。思欲为公作一生传,然未可期必也,待偶成寄上。昨弼唐报公上疏慰留,已出视篆。吾喜答云:「此天留公大明新泉之学也。新泉每会,静坐默成为第一义也,如何!新刻诗扇侑缄。
答朱则之欧启河
承二贤致两次书。宋子来者,予方在沙堤,及还天关,乃得悉览,足见二贤慕道真切,相念不已。必起仰泉楼,所费当不小,愧二贤之诚心也。缅想清泉白石,景致绝佳,此心已翛欲乘长风、插六趐,以游歌其地而不可得。若明[年]遂南岳之行,二贤必相从,回便或能一至,未可知也。
与庞弼唐秋官
承手翰,源源而来,内中多新泉囗囗,足见囗持斯囗。囗囗欲就囗囗囗款而答之为尽,忽又失之。囗囗囗态然也。有囗囗德真,居岭表士人之首,作一诗囗囗成轴,兼黄雷葛一端引意,所理新泉辅翼四君囗囗专简封书代上致意。不尽。
与史燕峰内翰
得弼唐秋官书报,新泉书院时加修整,赡米租如旧,足仞盛德。弼唐兼报燕峰八月初度华诞,地远失於奉贺,乃忘年信笔成寿轴,附上兼金,段拜引四千囗之忱,统希鉴入。余惟进德修业,以副区区无穷之囗谨启。
与沈艾陵监丞
前得手翰,兼今见胡相江地官,知福履清嘉,进修精切,兼同相江修复甘泉山馆,为慰!兹以庞秋官弼唐人便,草草布此,见区区老怀,新岁欲同郭平川掌科出天关,取道重至南岳,不知吾艾陵能一来会否?平川远来天关居月余矣,好学好问,惓惓不息,迥别江囗之习也。想欲知,并及。
与葛子东子开昆仲
囗囗囗盛编国朝理学名臣文选,前序目录囗囗囗囗区区文字下厕其间,得无阿所好耶?囗囗痿疾想愈,吾此日常悬念。子开兄弟进修何如?不囗一音,即当刮目相待,况十五年之别乎?巾石书囗囗季同心刻古乐经传,果然否耶?渠附成编二册[至天]关,细阅之,稍有更定。兹封附南部庞秋官弼唐差人转送宅上。若已下手,亦依此本改之乃可。不然,古只有乐经,无律吕经者,先后之间亦未当,故有此更定囗。纸短情长,不尽。
与卢星野督学
自别后,此心摇摇如悬旌,想已到任,大振文风矣。若行二业合一之教,则先王德行道艺之教将振於天下,闽始而天下之教学必来取法,而斯文之兴又不可量矣。幸甚!幸甚!
与高大鹤公敬
刘素隅人回,得领所附手翰读之,知年来向往,所志坚定,为慰!南岳之期以春夏为约,大鹤先到,便可寄声,此往半月之程为易,若老朽先到,则寄声大鹤无及矣。数十年之别,万里之隔,九十之老,千载之托,此会恐不可缺也。其胡子所道琐琐,从古有之,不足云也。诗扇并奉一笑。
复王白囗侍御
囗囗之[别],怅仰何如!得去岁九月二十日都下囗囗书及石刻记文,如见颜色,为慰不可言!承中朝囗囗之翕然,乃[吾]之赧然者也。然足见公留意斯文之囗矣。又蒙不远我遗,行府查送壬子鹿鸣盛宴。水也叨受之矣,为感何量!以方同泰和郭平川黄门上罗浮,草草布启,附府致谢。新刻侑缄,余容别布。不宣。
答南雄高九山太守
水以年耄,不能记(亿)[忆]以时奉问为歉。兹承囗囗囗囗币,委以先大夫墓表。水以老病戒文久矣,囗囗囗知故人有此重托,不忍以不能辞於知己者囗囗囗囗囗事,向来非逼促经年,安得更嫌迟?虽本县盛囗囗未酬也。想不负,先此布复。
答南安王岩潭太守
水在罗浮,归则萧官候送手翰腆币,览书展币,见清才逸俊,依然如在南都接席风度也。慰甚!慰甚!水不囗,将还南岳书院,第与贵治不相当,怅想何时得面。[郭]平川赞予作南安府仪门颂,虽有意,未必能即成。囗囗官告回,水以明日还西樵旧居,草草布复。平川囗囗甲,不具。
与邹东郭司成
前此有题扇,托彭端溪转致,未审到否?所望於大贤,转此风教,无负王门首科者重矣。水尝有言:「良知必用天理,天理莫非良知。」尽之矣。何常不同?其嘐嘐呶呶者,不知者也。如何?如何?郭平川归,草草布此。惟聪明亮之。
答罗念庵殿元
多年企仰,无日或忘。顾音问疏旷,往来於怀,神亦劳矣。二月初十日,得领手翰、葛巾、半夏,附天真道人带来者。读之,舋舋数百言,皆自静虚胸中流出,起敬!起敬!但旧拙裁念念无留念,正横渠无在无不在,伯淳孟子勿忘勿助之间,正千古指南,即虚静亦在其中矣。以执事之聪明益老,必已得之,而云尚远,执事之谦也。此个功夫端的,顷刻存之,顷刻即至,何远之有?惟调停习熟之耳。郭平川好学笃行,可与适道。居天关三月而归,良便草草布启,奉酬新刻、蜡丸、樵茶,侑缄请教,不具。
答魏水洲黄门
多年逢人便问水洲,知清胜为慰!乃头陀来,得所附手翰、领绢,即如见水洲矣。书中天理格物原是自然本来之说,甚是的当。吾曾有言「良知必用天理,天理[莫]非良知」,此万年公案,其互相异同者,未尝用功者也。尝有九思九歌,欲往白鹿,以与诸贤默坐无一言,亦不言而信,未知天意何如耳!泰和郭平川黄门坐天关三月而归,草草布复。余惟自强,法此天运,日新盛德是祝。新刻、樵茶、蜡丸奉上为信。不具。
与陈两湖
自金台别后,常悬於怀,彼此遂不得通问。中冬,贵乡郭平川黄门来天关,始知吾契早已投闲,又能於青原诸贤共论大道。若此一著,虽馆阁不及矣。幸甚!幸甚!平川归,草草布此奉问,如亲相见也。新刻、蜡丸侑缄。不悉。
与刘梅国亚卿
久不通问,凡北来过者,必奉问佳胜,为慰!同年中无论进退,存者止吾三五人耳,则吾於兄得不注想乎?郭平川来天关,问辨精切,兹告归之便,草草布启,奉起居,兼新刻侑缄请教。不具。
与洪觉山太守
於乎!冼少汾於甲寅八月四日物故矣。昼夜代谢,运固其常,存者知者,志之不力,行之未成者,未能全归者,能不为之惕然而哀、栗然而惧乎?客岁,谢惟仁书来,已约觉山甲寅秋同来,久候且无消息。泰和郭平川掌科初冬来居天关三月,笃志好学,可敬可敬。想欲知。并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