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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们(5)

在我看来,文化程度最高的当数水电工,他把水管接过来,把电线铺设过去,似乎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然后水龙头那边就出来了,然后灯泡突然亮了,灯泡亮的时候,他总能听到欢呼的声音,亮了!亮了!好像灯光发亮是一件多么意外而惊喜的事情——这可能就是我们尊重科学的基本态度。和泥水匠不一样,我的水电师傅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他是个矮个子,常挂着一种含而未放的笑容,他的敬业态度让我无法怀疑他的技术——前几天,我的一个电插头好像出现了接触不良的问题,我是不是又该打个电话给他呢?我这么说,没有任何贬低他的技术的意思,而是我对他有一种依赖。我动不动就给他打电话,因为我总是弄不清楚,那些像神经末梢一般密布在各个房间的电线。说实在的,我是有点为他鸣不平的,水电工挣钱不多,麻烦不少,其他工匠拍屁股走人了,而他还在继续跟亲爱的房主们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至少在装修完成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似乎成了我家的一个常客。

我的木匠是一个前额宽大脸色红润的家伙,他的表情甜蜜而可疑。他以前给我的一位画家朋友干过活,后来又被介绍到一位我所尊敬的民俗研究者的家里。我是这样想的,经过两位艺术大师在美学方面的熏陶和调教,他应该是一个在审美上比较好沟通的木匠了吧?后来我才知道,我遇到的简直就是一个专门与我的美学主张唱对台戏的家伙!我没说我的审美一定哪儿能哪儿能,但问题的关键是,房子是我的房子,我再怎么倒腾都是我的私事不是?事情恰好相反,这个木匠以及他的两个下手,严重缺乏倾听的耐心,以至于,在整个装修过程中,我得不停地向木匠们强调自己的审美趣味,这里要一堵石头墙,这里应该有一根老木头柱子,然后我又告诉他们,我不需要电视墙和吧台,就在我跟他们谈装饰理念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总是一脸的不屑,他们的目光里满是狐疑。

他们是一群经验主义者,经验总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哪年哪月,他们在上海的某五星级宾馆装修过;哪年哪月,他们给某某局长大人干过活。在他们谈到宾馆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对他们来说,最高的人生境界恐怕就是总统套房吧,据我的观察,把家室装修成宾馆绝对不是最坏的打算,更有甚者,把房子装修成了歌舞厅和美容院,一开灯,冷飕飕的光,蓝莹莹的,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似乎身处鬼火与狼群之中。所以,他们在提到宾馆酒店的时候,我很可以理解,但当他们报出一大串局长、经理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尊严被刺痛了。我对他们说,让你们津津乐道的局长的房子,在我眼里算个屁。

我这一说,他们吃惊了,他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我的房子,他们总是一副极有把握的样子,但只要你半天没有来过装修现场,一件由他们创造的并且已经成型的家具,马上就让你目瞪口呆。这似乎是一场阴谋。他们总想把他们想象中的美满居室的理念强加给你,这样说吧,他装修的是你的房子,但事实上却是完全按照他们向往中的美好生活的蓝图展开的。你得不停地跟他们比画,你要得到的是怎么一种东西,他们聪明的脑袋这时候总是愚蠢至极,他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或者说他们早已明白却在怀疑你的智商,因为在他们看来,简直太可笑了!简直闻所未闻。

当一大堆刨花潮汐般从我的房间里退去之后,一股浓烈的油漆味儿开始弥漫。这里变成了漆匠的战场。虽然人们经常把漆匠和蹩脚的画家混作一谈,但我还是没有把她们当作艺术家的意思——那么,她们是否比我们更懂得一点化学原理呢?连这一点我也没有把握。我的漆匠是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极具感染力,她的戴着袖套的装束,在我看来,是比时尚还要时尚的。她总是在不停地给谁打电话,然后是一大堆泡沫般的笑声,让我这个闲杂人的心情也大为改观。后来,因为她的存在,我那里经常会出现一个陌生的木匠,那个木匠的嘴有点笨,但有限的言辞与无尽的目光里,点点滴滴,细水长流,都是道不尽的缠绵。我的女漆匠一见到他,笑声大起——我总觉得她过于铺张的笑声有种伪饰的意味——在我们面前,她有点不好意思了!面对她的青春活力,我总是暗暗替她的健康担忧。我说你这么魅力四射的,做什么漆匠啊,她说我能做什么呢,前几天又有一个同行姐妹倒下了,想想以后心里真是有点怕——房子弄好以后,你等上三四个月再住吧,有空过来开开窗户。

工匠们作了鸟兽散,可我的手机里始终留着他们的联系号码,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写着李泥、张木、单漆和陈水电。第一个出现的是那个陈师傅,最后一个离开的也是他,陈师傅目睹了我这套新居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变化,但他从来不发表看法,他知道自己应该对什么负责,在他面对一堵墙壁的时候,看到的总是一张电线和水管的网络。

那天,他从我这里领了酬金,说了声,我走了,却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他说,你往墙上敲钉子的时候,最好打一个电话给我。

我说好的,心里突然感动得不行。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林老师,住我楼下的一个老太太。她从小学教员的岗位上已退休多年。

她在一楼。一楼的阳台在车库之上,与地面有一个合适的高度。这个高度恰好不影响她与地面的对话。不过,近来她的耳朵有点不好使,这可以从她越来越响亮的说话声里感受到。

经常是这样,我还躺在床上,半梦似醒,小区已经平静下来,大部分业主已经出门上班,只听到她在阳台上,在跟楼下的保洁员大声搭话,两个人一高一低,有一句没一句,此情景有舞台效果,感觉很寂寥。

她是小区最早的入住者,广泛地参与小区的公众事务,对个别业主的沉疴陋习,批评起来丝毫不留情面。所以也常见她被人指着鼻子骂得狗血喷头,比如,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她只会来一句:你这个人不讲道理!你这个人怎么可以不讲道理呢?

小区的人都认识她。

她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子女偶有探望,有时间她会在小区的花园小径里徜徉,或到湖边凉亭里小坐。在那里,她会遇上一些同样退休赋闲的老头老太太,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边顺便甩着自己的胳膊,打着掩护。几个带孩子的年轻保姆,陆续夹杂其中。她们的出现,使话题更为隐秘而趣味横生。林老师每次都会有新的收获,她对这个小区的情况了如指掌。

有一段时间,林老师有了新的爱好和追求。她每天斜背着一个黑色的琴套,去老年大学上课。从这个自制的琴套上,我看不出这是怎样的一把乐器。她背着这把乐器,腰板挺得很直,引颈阔步,目不斜视。当然,碰上老熟人,她会很欢乐地跟人招呼,汇报自己的近况。

我要弹琴了,林老师说。

从老年大学上完课回来,她就开始在阳台上练琴了。在她的琴声里,你听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单独蹦出来的音符,其中的旋律是要旁听者去联想和填补的。她的一个手指下去了,另一个估计还翘着,悬而未决,不知道何处落脚。或者说,一个音符出来,另外一个音符还在思考和寻找。

琴声难以想象的生涩与突兀。作为林老师的邻居,这段时间于我们是多么的不堪。她每天傍晚都要弹上一阵。我和太太一边吃饭,一边竞猜她弹的是什么。反正我听来听去的效果,不是妻离子散,就是背井离乡。

在她去老年大学上课的途中,我碰巧还能捎她一段。不知为何,她必是坚拒,事后还劝说我,说开车不好,开车多少危险啦,要环保,要有健康的生活方式,散步、爬山,跳跳舞,诸如此类。

尽管她一次也没有搭过我的车,但我的美意,博得了她的信任与好感,我太太对她也热情有加,两个人好像很有聊的样子,但也仅止于礼节性的寒暄几句。毕竟,我太太并不希望外人的过于接近,干预到我们的私人领域。

出于某种可以想见的习惯,我一般不会留意看物业的什么通告。吸引我们关注的信息实在太多,生活总会有纰漏。如果碰到林老师心情不错,她会亲自上门,把物业的通告精神重申一遍,提请我们注意。有时候,她的上门告知,是必要和有效的。比如那次,我们遗漏了一个重要信息:一年到头,小区的车位又要重新抓阄,如不去物业那里申领填表,连抓阄的资格都没有。对林老师的上门提醒,我们如梦初醒,连声道谢。

林老师还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我们的邀请,邀请她进来喝杯茶,拉拉家常。我们没有这个想法,她只好倚在门边,把我们的房间有限地巡视一遍,然后指着墙上挂着的照片打听,以此拖延时间。这令我们不快,但内心也怀有十二分的理解。

夜幕四合,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弹着她的不知所云的琴,直至黑夜完全淹没了她。虽然听不清她在弹什么,但我确切地知道,她只会弹一个曲子。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突然从她稍稍衔接起来的两个音符间,捕捉到了一个旋律信号。是的,我们一直都没有猜对,她弹的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那天早晨,小区传来失窃的消息。以我对她的了解,这样的重磅消息,让林老师不能满足于仅仅站在阳台上听个大概,她会主动出击,进入事件的旋涡中心。在她粗略掌握了情况之后,再告诉每一个向她打听的人。事情在她的描述里生动起来,她夹叙夹议,带有评论与分析,比如早在什么时候,她就从一个出没小区的陌生男人身上轧出了苗头。

我通常还躺在床上,隐约听到一些事情的眉目。听着听着,我又一头睡了过去,补了一个回笼觉,出门时已是上午十点多。正是小区最安静的时候,事件的高潮已经过去,据说刑警也来过,没有一个所以然;那些老头老太太也到了回家准备午餐的时间。只有林老师一个人惶恐不安地站在单元楼前,朝别处张望。她还没有从这个事件中走出来,所以她看到我,她的有点松弛多皱的嘴巴就开始哆嗦起来,她的手颤巍巍地指着我,好像我就是那个小偷。林老师说,侬晓得?昨天夜里小区进小偷了!

小偷总共偷了三家,二单元203丢失了放在上衣口袋的两千块钱,五单元109被拿走了一台平板电脑,九单元317被顺走了一套西服,以及西服内袋里的玛祖卡面包票。

林老师说,现在小偷胆子怎么这么大?他临走居然还摸了一把人家姑娘的胸脯。她说到这里,浑身颤抖了一下,好像小偷摸的是她的胸脯。林老师说,人家才十六岁,黄花闺女啊,这话传出去,有多难听?

听到这里,我有点想发笑。林老师说,侬不要嬉皮笑脸,掉以轻心。侬晓得?昨天夜里,小偷也去过侬屋里!我心头一凛,林老师把话锋一转,只不过侬把北阳台的后窗门关上了,小偷没有得逞。但是,她又说道,小偷留下了他的脚印!林老师说到这里,她的神情里有种没来由的小得意,好像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林老师这样一说,似乎非得要去勘察一下那双脚印不可了。她兴致盎然地引我前去,侬来嘛,侬过来嘛!我只得跟她来到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道窗户前,从那里可以看到我家的北阳台,在与阳台一步之遥的楼裙上,确实有一些模糊的痕迹。

我不明白她为何非要告诉我这些。我不喜欢这样。我是一个对世界怀有美好的人。无论它是不是脚印,我的生活里总归落下了一点阴影。

那年秋天,我们赴国外旅行,大箱子从楼上提下去有点吃力,我们静悄悄的干活,打枪的不要,生怕惊动人家。我们还在阳台上晾出几件弄湿的旧衣服,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外出计划,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就在我往楼下搬那只大箱子的时候,林老师家的门无声地开了,她及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哎呀,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呀!

我们竟有阴谋败露的感觉。事既如此,我太太只好假意委托她帮忙看护。林老师说,好的好的,你们放心去吧。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这里青山绿水的,我们小区里逛逛也挺好,干吗非得往外跑啊?林老师说,外面现在好乱啊!

对这样的说辞,放在林老师这样的长辈身上,一点都没让我觉得意外。听说我要出国旅行,我母亲也是这样说的,她们的口径惊人的一致。

后来太太告诉我,就在我往小车后备箱打理行李的时候,林老师跟她说,十年前,她和丈夫一块儿去台湾旅行——这是夫妇俩仅有的一次出境旅行,结果遭遇一场惨烈的车祸。她是捧着丈夫的骨灰盒一瘸一拐回到舟山的。

当时,我们正在国际航班上,万里晴空,面对空姐优雅的笑容,她实在不应该告诉我这些,这让我对这趟旅行怀有深刻的疑虑,内心迟迟不能平静。想不到这个小老太太的生命旅程里,还有这么沉重的一击。

在我们这幢住宅楼的背后,有一块狭小的绿地。林老师搬来的时候,把老宅的一棵丹桂移植在那里。她时不时地要去看望一下。林老师告诉我们,那棵树苗还是死老头子从老家嵊州带回来的。她补充道,那里是越剧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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