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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工政六河防五(7)

姑就目前時勢。粗為置論。請將清口一帶地勢河形。委熟諳之河員。用水旱平逐細勘量。照五壩之丈尺亦建五門。以備相機分別次第洩蓄。似乎以五抵五。移舊為新。非比塞五歸一。棄多就少。俾得多洩。或可減漲。此移五堰之一法也。再於張福口至高良囗等處。多挑引渠。導湖水於清口新建之五門以入黃。此疏引河之一法也。湖水入黃後。再將對岸下首王營之減壩啟放。俾水歸鹽河以注海。自南岸清口至北岸減壩。計程不過十餘里。挑通此段。水即匯合東流。所費無幾。功效可立而待。較之開創數百里極高極仰之長河。需費必至億萬萬。成功必待十數年。其難易省費昭然矣。而況海口之積沙。人力難施。是否得以通暢。究難預決。事不可舍易而取難。工不可棄省以就費也。且該壩本為減水而設。咸豐元年。陸立夫制軍撥款修建石門。以備減黃。工既竣而黃已徙。備而未用。即或再加修葺。而所費較之挑。河亮不及十成之一。且石壩之宣塞。由人斟酌損益。以為啟閉行止。可以隨時相機自主。兼以鹽河底深地矮。灘高氣長。水性就下。尚可容納。核計壩門每日所出水方數目。不致泛濫出槽。朱山泉觀察勘估兩岸。從前本有汛守歲修。今若以之導淮。即酌撥河兵委員督巡。事甚囗易。與其歸故道似因而實創。曷若借鄰境河道以合流。此放減壩之一法也。若欲多為導引。再將黃河挑至安東以上南岸舊海防廳所屬之劉曹工地方建壩。引由東溝河歸射陽湖以達海。應於何處築堰。何處疏渠。有無窒礙。逐細測探以定行止。或再濬至安東以下北岸之三塘地方建壩。俾水由佃湖迤下之卑窪河湖以入海。此即前河帥芥航張公遷移尾閭避高就下之舊議也。或閒段築圩。或循河導引。其勢尚順。兩路旁洩。可與減壩相輔而行。此開旁支之一法也。既以寬其去路。仍須分其來源。迆上桃源之成子河。距於洪澤之巔。其地勢之遠近高低。能疏引環繞以入黃。俾七十淮源多一分派。再上徐睢之虎山腰十八里屯。舊為減黃之路。雖恐久經淤塞。然既可以減黃。胡不可以導清。尋其遺跡。疏通以分湖漲。此分淮源之一法也。高堰石工。向係陡立。一經風浪。則撞擊易於坍卸。俗語云。日費斗金。不及西風一浪。似須援照揚河西岸之例。將連年塌卸未修之石工。於估修時。全改為坦坡式樣。俾浪隨風擁。遇坦而柔。工不險則壩不開。水無災則民無患。從前黃水未遷時。有拗塘灌運之難。曾議改召為坦以化險。加隄束清以敵黃。可免灌塘。可免開壩。可節盱堰揚河之工費。可保下河州縣之民田。前制河憲潘李二公以事可行而費甚鉅。且工尚完固。毀而改之。未免可惜。有擬於歲修塌工案內陸續改砌之議。今則工已殘損。將來行漕時。總須修整。不致另糜。此改石工之一法也。余所謂移五壩。疏引渠。放減壩。開旁支。分淮源。改石工。六者均係推廣殷公自芳之議。否則河小工勞。動須啟壩。而廣陵之歸江歸海。仍須預籌洩蓄。以為濟運通商灌田減漲之良謀。節樗櫟庸才。東奔西走。作杞人之憂。發越俎之議。敢以局外之見聞。備當途之採擇。捍囗興利。不禁拭目期之。

籌河論下

宗源瀚

河之南還。人人知其不可矣。而淮則不可以不入海也。禹貢導淮自桐柏。東會于泗沂。東入于海。蔡傳。入海在淮浦。淮浦漢屬臨淮郡。其故城在今江南淮安府安東縣西。水經。淮水又東至廣陵淮浦縣入於海。淮浦漢屬臨淮郡。晉改屬廣陵。今安東縣。輿地書皆以為即漢淮浦也。淮水西入洪澤。順流易。東漢陳登創築高堰。障而之東北。使由今道入海。宋歐陽公先春亭記。民所素病而治其尤暴者莫大於淮。宋史。元豐閒。命發運副使史公弼修泗州洪澤湖。凡皆以淮足病民。必範之瀦之。以海為歸。初非因匯河而然也。數百年來。河淮交匯。而沂泗所行徐州之道。為河所奪。自 本朝咸豐五年。河北徙。沂泗之水。果東趨以會淮。禹囗灼然共見。而淮之故道。為淤河所湮。淮乃不入海者。三十餘年矣。夫淮濫觴桐柏。匯澤汝潁。合七十二山溪之水。悉聚於洪澤湖。而可使無歸墟乎。撤高堰之屏障。縱淮使東。幸天無淫潦。運河東隄五壩不恆開。淮水由歸江諸壩入江。豈能如入海之暢遂。故上游潁鳳壽亳之交。常年苦潦。一遇雨多水漲。淮揚尤危如纍卵。近事可徵者。咸豐十年秋。決馬棚灣。潰溢至三四百丈。下河各邑秋禾盡失。通泰鹽場皆入巨浸。同治五年夏。決清水潭。洪濤數百里。興泰城中水深數尺。殺禾稼。漂廬舍。記其事者。謂生民耗財產千萬。 國家損稅課數十萬。比年雖有天幸。淮未暴漲。然夏秋恒雨。即人心皇皇。如光緒六年夏初。高郵水誌長至一丈四尺餘。各段隄工。節節生險。隄下居民。如迫湯火。文武晝夜駐工防守。一無把握。惟各籲天。光緒八九年。夏秋淫雨。皖之鳳潁六泗。蛟水暴發。濱淮數百里。昏墊累月。皆淮無歸宿之患也。夫天道三十年而一變。道光五年十一月。風浪掣通高堰十三堡。息浪菴過水八九丈。壞石工至一萬一千餘丈。通江各壩全啟。而水不消。運河諸壩齊開。辰刻開昭關壩。申刻即跌翻。掣通壩底。決壞邊墻。刷去大隄。過水始暢。而傷害高寶等縣田廬人口不可以數計。   宣宗怒河督張浩誤國殃民。褫職枷號河干。遣戍伊囗。已於民生無補。至咸豐二年秋。高堰又掣塌二千餘丈。深者掣石至十二層。裏石囗櫃三合土皆掣盡。湖水比息浪庵失事時。尚高五尺。今若以淮水不足為大害。一旦淮源恣發。且如道光廿八九年東南恒雨。兩湖江皖皆大水。江潮灌入城市深數尺。爾時之淮。尚能以江為歸乎。抑竟以裏下河為壑乎。此可為寒心者也。淮安之人。議導淮者。上書立說。累數千言。謂宜堵三河。闢清口。通雲梯關。行之有十二利。不行害貽數十州縣。曾文正左文襄雖慨然動念。然行其所言。非數百萬不能集事。何從籌此巨款。雲梯關上下。淤成平陸者數百里。導淮究不比治河。以廢不可治之故河。而糜巨帑以行淮。無怪滿志之尚待躊躇已。然則雲梯關故道之外。淮遂別無可歸之海口乎。曰有。曰安在。曰由鹽河六塘河歸海。曰鹽河六塘等河。僅能容沂沭之水。豈能再容淮水。曰曾屢銷黃水甚暢。淮雖盛。以較黃則指之於股耳。豈有能銷黃而不能銷淮者。且入海之口有三。安在其不可與沂沭諸水並行也。

靳文襄曩為黃河設王營減壩。減下之黃。皆由壩下鹽河六塘河歸海。固祗減盛漲也。然嘉慶道光閒。以雲梯關淤阻。全河大溜開壩。由此歸海者數次。道光六年。江督文勤琦善奏。八月開壩後。建瓴下注。順黃壩誌樁。頓落六尺五寸。而嘉慶十一年。戴文端均元江督鐵保尤陳明是年四月開放王營減壩。由六塘河歸海。該處本窪地水鄉。減壩掣溜甚急。實分大河正溜八九分。去路暢達。且較雲梯關入海路近百餘里。   仁宗嘉歎。   御製黃河改道記以俟之。即此路也。旋奏明遣主事劉台斗等。以勾股法測量該處地勢。比雲梯關更低一丈四尺。尾閭入海之處有三。南為灌河口。中為五圖河。北為龍窩蕩。而五圖河龍窩蕩。尤為黃溜奔駛之區。其時擬於此改河。以中閒北潮河。寬僅十數丈。必須另闢河漕。兼築大隄。經費浩大。且黃流水濁。日久淤厚。恐反奪沂沭諸水之故瀆而止。今檢同治十二年。曾文正咨送總理衙門之江省五里開方輿圖。取而覆按。鹽河由南六塘河至莞瀆河響水口入北潮河者。則出灌河海口。其過南六塘河至北六塘河。由大伊鎮東門河楊集楊周潘馬等閘入六道溝十二段出海者。口寬數里。比灌河口倍之。在灌河之北。相去不過數里。圖未標名。殆即當時所謂五圖河口也。更過大伊山迤北。經板浦。入東陬山禿龍港出海。圖中標為東陬河海口。去五圖河亦祗十數里。三口相並。灌口在南。五圖居中。東陬口在北。則東陬之即為龍窩蕩無疑矣。夫灌河口。嘉慶九年總河徐端。十二年 欽差托津吳璥。皆親勘奏明。河面寬自八九十丈至四五百丈深二三四丈不等。惟口門對出即開山。以之納黃故不足。以之納淮似有餘。況其旁有五圖河之口。寬又加倍。而又益以龍窩蕩乎。夫謀淮易於謀黃。由鹽河以入諸河。皆有河漕。無須另闢。鹽河沭河皆有隄。亦無須另築。然淮之源盛。又有沭沂泗諸水攙越其閒。不可以不計出萬全也。洪澤湖之水。向以三分入運河。七分入海。宜於清口運口之閒。謀仍舊制。而此七分之淮。又以兩路入鹽河。一由清口十餘里。至王營減壩舊址。犀開舊堤入鹽河。不可使高下太殊。以防跌塘成患。一由楊莊。入中運口十餘里。至雙金閘入鹽河。勘測閘底。放低而改寬。使中運一河。沂泗水之來自北。與淮水之來自南者。悉下此閘。鹽河本寬。然猶恐淮水與沂泗同流之或猛也。行不百里。至安東西門外之大關迆上。有黃河舊衝決處。就勢開通。不十里。至安東城東北之通濟橋。使河面至此。又分為兩支。一支由通濟橋至莞瀆河響水口北潮河。以出灌河口。一支由南北六塘河至大伊鎮東門河楊集等處。以出五圖口。其餘波更過大伊山迆北。會沭水等以入龍窩蕩。來源雖多。而由高趨下。建瓴得勢。又分三路入海。當無不能容之理。沿路所經。大半皆窪區囗地。擇其中河面寬深地勢開[敞](廠)者。量闢湖蕩數處。即以開闢之土。稍作湖堤。使諸水於三四百里中。又有數湖蕩以瀦緩其勢。不致猛迫。當亦可備非常。

視闢雲梯淤黃河之需千百萬者。一則難若登天。一則易如反掌。據以嘉慶之奏。證以同治之圖。或非策士影響之談也。中閒修改雙金閘。以及鹽河六塘河一帶。酌加疏導。量闢湖蕩。所費無幾。而由清口以至楊莊。由楊莊以至王營舊減壩。皆現正施工之處。自必寬深。足資導流。惟導淮樞機尤重。清口雖不必如舊日刷黃。用引河至五道。然同治十二年繪圖。中五道引河皆淤。僅天然引河。略有斷潢。與洪湖已不相屬。今見疏報。張福口淤墊太高。另以陳家集為引河。自張福口內囗河起工。萬一西南不能緊接洪湖。使有吸川之勢。則挑浚後恐仍無大益。雖不必遽復五引河之舊。而張福天然兩引河。必應開闢深通。否則下游去路雖廣。而上游有扼吭之憂。亦焉有濟乎。從清口出路。用力施工。復三分入運七分入海之舊。洪湖口內有淺阻處。酌開川字溝。即以淮水之力滌盪之。以冀通暢。清口以外。無舊日黃水頂阻倒灌之虞。但於引河口設法節度。不必再似束清禦黃諸壩。節節迫隘。層層鉗束。則山盱五壩易於料理。而淮揚為魚之害。庶幾免矣。不但免害。且可以興利。洪湖數百年來。皆受清口之束縛。黃水之倒漾。一統志。洪湖往代三之二皆民田。自黃河潰決。全淮壅注不得入海。遂為巨浸。故舊有洪澤鎮洪澤村洪澤橋之名。後來乃并泗州城皆淪入其中。一旦清口外撒手空行。數年後。湖之兩旁。涸出田地必多。此皆膏沃上腴。善經營之。亦大利也。空言談淮惟以湖之日削為憂。而善於導淮。將因湖之自削以為利。此江省經久處常之自謀如是。若今日豫河南岸不能合龍。一旦黃將挾淮而來。其所以處變者。亦舍是莫由也。何也。王營減壩。亦舊日南河大溜之所趨也。曰。黃河一過。各河淤阻。異日不將為淮患乎。曰。黃水至此。變濁而清矣。此亦俟歷有明證。齊勤恪之言曰。勤淤懶沙。黃失其故。淤不能遠。乾隆廿六年。河決中牟楊橋。裘文達奏曰。黃至潁亳。已無泥濁。自此達泗州入洪澤湖。愈遠愈清。洪湖無受淤之患。四十四年。豫工十六堡未堵。南河督李奉翰奏。黃水由南岸入五湖歸洪澤。平漫五六百里。而後至地平。則流緩而淤澄。化黃為清。每當南岸失守。全河挾淮東注。清江以下埽段。蟄塌加鑲無虛日。清水搜刷。無堅不入。并黃淮之大勢。更不可禦。此次探測。上自清口。下至海口。刷滌寬深。中泓深至三丈數尺。四十七年。青龍岡未堵。阿文成奏江南清口迆東歸海之路。連歲清水下注。久已衝刷深通。嘉慶廿四年   上諭。十八年睢州下汛決口當年未堵此一年內黃流由漫口經行數百里澄清後灌入洪湖暢出清口直達尾閭將一路河身海口全行衝滌深通。以數事證之。是以南岸決口。雖在江境。但紆數百里入洪湖者。當事皆以其刷滌舊淤。有轉敗為功之幸。今日將三路入海之口。早為料檢備豫。一旦黃淮大至。與南河昔開減壩全是濁流者大異。三路河道。資其猛刷之力。可冀狹者使寬。淺者使深。滯者使通。其洪湖淺處。速為預開川字溝以待之。二三十年側釜之憂。乘此掀翻宿垢。尤為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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