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广平贞宪王(吕禄那演)
太师广平贞宪王
卷三之一
王名玉昔,阿尔剌氏,赐号月吕禄那演。初袭父职为右万户。至元十二年,拜御史大夫。二十四年,将兵平乃颜,以功加太傅。二十九年,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三十一年,进太师。元贞元年,薨,年五十四。
公小字玉昔,迨至贵显,宠以不名,赐号月吕禄那演,译云能官也。 【高唐阎公撰勋德碑。】
国初官制简古,置左、右万户,位诸将之上,首以公之祖博尔朮居右。 【博尔朮,赠太师,谥武忠,善战知兵。太祖在潜,共履艰危,征伐四出,无往不从。时诸部未宁,每遇武忠警夜,寝必安枕,寓直于内,与语或至达旦。蔑里期之战,风雪迷阵,再入敌中,求太祖不见,急趍辎重,则御勒已还,卧憇车中,闻武忠至,曰:「此天赞我也。」及得天下,君臣之分益密。武忠既老,以病薨。子孛栾得袭爵。】 公弱岁袭爵,统按台部众。器量宏达,襟度渊深,莫测其际。世祖闻其贤,驿召赴阙,见其风骨庞厚,解御服银貂以赐。国朝重太官内膳之选, 【国朝重太官内膳之选 「太」原作「天」,据聚珍本及元史卷一一九玉昔帖木儿传改。】 特命公领其事。侍宴内殿,公起行酒,诏诸王妃皆执妇道。 【勋德碑。】
至元十二年,拜御史大夫。公长台宪,务振宏纲,弗亲细故。兴利之臣,欲援亡金旧制,并宪司入漕府;他日,当政者又请以郡府之吏,互照宪司检底,公言:「风宪所以戢奸,若是,有伤监临之体。」其议乃格。 【勋德碑。】
公事上遇下,一本于诚。事有廷辨,当雷霆之下,辞益鲠直,天颜为之霁威。 【勋德碑。】
二十四年,宗王乃颜叛东鄙,世祖躬行天讨,命公总戎以先之。大驾至半道,则公已退敌,僵尸覆野,数旬之间,三战三捷,获乃颜以献。诏选乘舆駞畜百蹄劳公,公谢曰:「天威所临,犹风偃草,臣何力之有。」驾还,留公剿绝余党,执其酋金家奴,献俘于朝,同恶数人,戮之军前。明年,乃颜余烬哈丹秃鲁干复叛,再命公出师,两与敌遇,皆败之,追及两河,威乘破竹,敌众大衄,酋长遁去。时已盛冬,声言驻兵俟春方进,忽倍道兼行,过黑龙江,径捣巢穴, 【径捣巢穴 「径捣」原作「往构」,据元文类卷二三太师广平贞宪王碑改。清钞本、聚珍本「构」均作「捣」。】 杀戮殆尽,其酋莫知所终,夷其城郭,镇抚遗黎而还。国家承平日久,变生肘腋,贻九重宵旰之忧,公英猷载奋,不期月而三叛悉平。诏悯其劳,加太傅、开府仪同三司,申命御边杭海。 【勋德碑。】
二十九年,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宗藩帅钺一切禀命于公。特赐步辇入内。位望之崇, 【位望之崇 「崇」原作「荣」,据清钞本、聚珍本及上引元文类、元史卷一一九玉昔帖木儿传改。】 廷臣无出其右。 【勋德碑。】
三十年,成宗以皇孙抚军北边,公为辅行,请授储闱旧玺,诏从之。 【勋德碑。】
鼎湖上仙,公奉銮驭而南,宗室诸王毕会上都,定策之际,公起谓皇兄晋王曰:「宫车远驾已踰三月,神器不可久虚,宗祧不可乏主。畴昔储闱符玺既有所归,王为宗盟之长,奚俟而弗言。」王遽曰:「皇帝践祚,愿北面事之。」于是宗亲大臣合辞劝进,公复坐曰:「大事已定,吾死且无憾。」惟公一言,合臣民共戴之诚,成先皇付托之意。 【勋德碑。】
上即位,进秩太师,佩以尚方玉带宝服,还镇北边。 【勋德碑。】
元贞元年冬,议边事入朝,两宫锡宴,酬酢尽欢,如家人父子然。还镇有期,不幸遘疾,以十一月某日薨。 【勋德碑。】
○太师淇阳忠武王(月赤察儿)
太师淇阳忠武王
卷三之二
王名月赤察儿,许慎氏。至元十八年,由宿卫官拜宣徽使。三十年,拜知枢密院事。明年,加太保、录军国重事,枢密、宣徽使如故。大德四年,进太师。至大元年,拜和林行省右丞相,封淇阳王。四年,朝京师,薨,年六十五。
王性仁厚俭勤,事母备诸孝敬。资貌英伟,望之如神。世祖雅闻其贤,复闵其父之死事也,年十六召见,容止端重,奏对详明,上惊喜曰:「失烈门有子矣。」 【王曾大父博尔忽,自太祖蚤年已见神圣,委心臣事,大业肇基,身余百战,竟薨于敌。是时官制简古,止为第一千户。大父脱欢,嗣父官,佐宪宗,四征不庭,日辟土疆。父失烈门,恒镇徼外,后征六诏,怀服诸蛮,遘疾薨于军。】
即命领四怯薛太官。怯薛者,国制分宿卫供奉之士为四番,番三昼夜,凡上之起居饮食,诸服御之政令,怯薛之长皆总焉。 【清河元公撰勋德碑。】
至元十七年,长一怯薛。明年,诏曰:「月赤察儿秉心忠实,执事敬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晓畅朝章,用辄称旨,不可以其年小而迟其官,可代线真为宣徽使。」 【勋德碑。】
二十六年,上讨反者于杭海,皆陈,王奏曰:「丞相安童、伯颜,御史大夫月吕禄,皆尝受命征战,三人者臣不可以后之。今勍贼逆命,敢御天戈,陛下怜臣,赐臣一战。」上曰:「乃祖博儿忽佐我太祖,无征不在,无战不克,其勋大矣。卿以为安童辈与尔家同功一体,各立战多, 【各立战多 「多」清钞本及元史卷一一九月赤察儿传作「功」。】 自耻不逮。然亲属櫜鞬,恭卫朝夕,俾予一人,不逢不若,尔功非小。何必身编行伍,手事斩馘,乃始快心邪。」 【勋德碑。】
二十七年,桑葛既立尚书省,簧鼓上听,杀异己者,箝天下口,以刑爵为货而贩之,咸走其门入贵价以买所欲,贵价入,则当刑者脱,求爵者得,不四年,纪纲大紊,人心骇愕。尚书平章政事也速答儿,王之太官属也,潜以其事告王,王奋然奏劾。桑葛伏诛。上曰:「月赤察儿口伐大奸,发其蒙蔽。」乃以没入桑葛黄金四百两、白金三千五百两,及水田、水硙、别墅赏其清强。 【勋德碑。】
桑葛既败,上以湖广行省西连番洞诸蛮,南接交趾岛夷,延袤数千里,其间土沃而人伙,畬丁溪子善惊好鬪,非贤方伯不能抚安。王举哈剌哈孙荅剌罕,以为其省平章政事,凡八年,威德交孚,飞声海外,入为丞相,天下称贤。 【勋德碑。】
二十八年,都水使者请凿渠西导白浮诸水,经都城中,东入潞河,则江淮之舟既达广济渠,直泊于都城之汇。上亟欲其成,又不欲役及细民,敕四怯薛人及诸府人与凿。 【敕四怯薛人及诸府人与凿 「与」聚珍本作「兴」。元史卷一一九月赤察儿传云:「敕四怯薛人及诸府人专其役」,则似作「兴」是。】 所司高深之,分赋之,刻日使毕。王率其属,着役者服,操畚锸,即所赋以倡,趋者如云,依刻而渠成,赐渠名通惠河,而河为公私大利。上语近臣曰:「是渠,非月赤察儿身率众手,成不亟也。」 【勋德碑。】
成宗登极,制曰:「月赤察儿尽其诚力,深其谋谟,抒忠于国,流惠于人,可加开府仪同三司、太保、录军国重事,枢密、宣徽使如故。」 【勋德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