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夜风呜咽,慕天越坐在白雨帘的寝宫里灯下夜读。白雨帘心焦不安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不时地偷看慕天越,生怕他趁她入睡时非礼,这般几乎是陪着慕天越在熬夜。
他的侧影映在了墙壁上,白雨帘扭过头看他专注读书的样子,有些入迷。慕天越似是丝毫没有杂念,只顾翻着书页。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太监诚惶诚恐地走过来向慕天越递上了一推奏折。慕天越放下书,打开奏折开始处理国事,一切都似乎很安静。白雨帘感到眼睛有些犯酸,支撑片刻便不由自主地入了梦境。
呼地一声,窗户突然间被吹开了,白雨帘恍惚地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去将窗子关好,正要上床时不经意地瞥见了伏在案上的慕天越,他竟然睡着了。
白雨帘怔怔地望着他,脚下一步步地移向桌案,她取来一件外衣想要替他披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觉得让他这个皇上着了凉很是过意不去。
“云儿……”慕天越呓语着,“朕想你……”
“皇上。”白雨帘低垂着头,把外衣披在了他身上。
“谁?”慕天越立马惊醒,抬头看见了白雨帘尴尬的神情,“是你。怎么,为什么还不去睡,莫非是在等朕?”
“你,没正经,”白雨帘转过头不理他,“我是怕皇上你着凉才……”
“呵呵,好啊,看来你挺懂得照顾人。这才是朕的妃子。”慕天越一把将白雨帘拦在怀里。
“……放开我。”白雨帘一跃而起,挣开他的怀抱,“皇上,你……你还看书、批阅奏折么?”
“朕不看了,朕只想看你。”慕天越拉着白雨帘哈哈大笑道。
又一声叩门声传来,慕天越这才收回调笑郑重地问道:“谁啊。”
那人回禀道:“皇上,有紧急军情要与皇上禀报。”
慕天越点点头,整理着衣冠道:“是子煜呐。雨帘,你去替子煜开门。”
白雨帘白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走去将门打开。一股寒风吹来,等在门外的子煜迎面对视上了白雨帘,却不知为何又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白雨帘一呆,猛然发现了自己因尚未更衣,一身的贴身内衣被风吹过后衣襟敞开,一缕春色正巧映入子煜眼中,
白雨帘慌忙地护住衣襟,大窘地请他进来:“你……你请进……”
子煜怔了怔,依旧低着头径直走到慕天越跟前,利索地行礼道:“启禀皇上,边疆急报,血玉国频繁扰边,大将军已向兵部上了急疏等着皇上批示。”
慕天越眉头轻轻一皱,刚才疲倦的神情一扫而光,他双目很有节奏地疏放着,像是一只精明的豹子。蓦地,就在别人因怕打搅了他而不敢大声出气时,他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煜啊,看来我们又要忙乎一阵子了。”
“好了,不逗你了,朕该去上朝了。”慕天越回过头依旧是笑意阑珊地看着白雨帘。
“哼,你要走便走,谁也不拦着你。”白雨帘没好气地回应着他。
言罢,慕天越伸了个懒腰,叫过门外候诏的太监,准备着去早朝。
白雨帘长长地松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顺手便捧起了他刚刚看过的书,不知怎么的就盯着快要燃尽的蜡烛出了神。她有些困惑了,刚刚的那个家伙真么就突然间让人着了迷似的,他处理事端时的表情那么专注,就像他认真读书、批阅奏折时专注的表情。也是,他是皇上,皇上肯定有皇上的样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为什么让她着迷呢,哪里不对了?
一时,东方既白,广游宫又迎来了新的一天,这就是说她又在这宫中待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