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也许,她们可以是朋友,可是,再也不可能了,有些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永远收不回去,正如那所谓的初夜。
鞋子踩在雪里呀吱呀吱的响,绕过一幢楼,远远的还能看见那愤怒的眼神,像火柱一样,喷射着。
上楼,拿出钥匙开门,突然身体一阵温暖,有人从后面抱住她,而后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身体僵了一下,挣扎起来,却突然听到呵呵的笑声,眉头一皱,踩上他埕亮的皮鞋。
后面传来一阵冷哼,搂抱的力道却还是不减,反而越抱越紧,轻轻的在她耳边暧昧的吐气。
“放开。”苏阅冷冷的开口。
“不放,好冷哦,暖和一下。”说完,又在她颈窝蹭了几下。
“我苏阅何时有幸得到华总的青睐?”她挑眉,有些话可以左耳进右耳出,可是有些话,一辈子都会在你耳边萦绕。
例如,那日他说:只有聪明的女人,才能得到男人的呵护,苏小姐,在这方面,你似乎还不够资格。
而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又代表什么?
“小东西,居然敢半路逃跑,真是该打你屁股。”脸上扬满笑意,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的眯成了半月,在黑夜里像是个妖精,仿佛那日削薄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你放开。”声调不变,回声里微微的带着凉意,她心里有些排斥他的碰触,那日他让她感觉到的无限的屈辱,又慢慢的爬满心头。
这个男人她真是看不懂,上一刻还尖酸讽刺,下一刻又软香如玉,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是哦,华裔集团的首席ceo,怎么能难得倒他呢?
轻轻的闭上眼睛,心里一阵清凉,暗暗使力,将他狠狠的推开,猛的打开门,窜了进去。
再关上门时,一条手臂已经横亘在门缝中,她使力推着门,希望他,识时务能自主的收回去,这样谁都不会吃亏。
四目相对,他依然面挂微笑,嘴角勾起,优雅如绅士,苏阅却知道,她推着的门用了多大的力度,他却连眉毛也没皱一下,这人……
“华总,如果今晚我坚持不让你进门,你是否会用同样的方式,用天源来威胁我?”
“不会,阅儿,开门。”他声音磁性温柔,仿佛,是被闹别扭的妻子关在了门外。
苏阅冷笑,有多少女人迷失在他这张笑容里?如果不是那次,或许她……不,苏阅,你想太多了。
松开手,转身走进房间,给他倒了一杯冷水,转而打开电脑,不理他。
华任将门关起,像走入自己家一样,沉静淡安,脱下外套,轻轻的挂在衣架上,拿起淡蓝色的杯子,倒满一杯热水,放在她的旁边,也不说话,微笑着看了一眼电脑,拿起旁边的遥控器,窝进沙发,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频道被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仍没有要回去的迹象。
苏阅瞄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
“咚咚……”
正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突兀的声音充斥在两人的耳里,苏阅一愣,谁会来找她?难道是秦离?还是齐琪?或者舒亚?但愿不是妈妈。
华任看着她,眼眸深深一沉,如皓月剥光了色彩,优雅站了起来,便向门口走去。
苏阅一惊,脸色煞白,惊呼:“等一下。”
然而那一句等一下还未说完,门已经被华任打开。
门外,秦离一脸冷然的站着,怒目斜视着华任,微碎的头发因为细雪飘湿,看起来有点颓废。
门,刚好开了一个人的空度,华任拦在门后,丝毫没有请他进的意思,四眼对碰,碰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阅站起身,淡视了两人一眼,砰的放下水杯,还真当她的小家是随便的收容所吗?
取下西装,扔到华任的肩上,“对不起两位,我要睡了。”
“苏阅,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秦离寒着脸,一双眸子透着愤怒。
聊城的雪天,夜晚尤其的冷,这个女人竟然让他在外面找了半个小时,让他更生气的是华任会在她的家里。
“怎么,我和你很熟吗?我家庙小,容不下两位大佛,两位请。”她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华任转过头,唇角依然勾起,只是眼里,换上了一片冷然。
“苏阅,我们……谈谈……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秦离压下怒火,反展开笑容,说那个秘密两字的时候,他的声调突然变低,暗笑示意的看华任一眼。
苏阅看着两人,这两个男人,何止相像,诡秘莫测的,让人猜不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皱起眉头,请的动作犹未收回,拉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阅儿要休息,有事下次再谈吧?”华任眼神诡秘莫测,勾起的笑容,展示着他此刻的愤怒,毫不犹豫的拉上门,拉着他一起走出。
走道里,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尘埃之中,她才推开浴室的门。
雪地里两个出色的男人,相互对视,同样出色的身姿,连灯光都忍不住汗颜。
“秦离,有些话,该说,或者不该说,你自己清楚。”华任扬着眉,一双眸里轻染淡意,肆意盎然。
“一次,我在古蝶公墓看见了她,”半晌,秦离转过头,眼露微迷。
“她坐在长椅上睡着了,紧皱的眉头,像是广阔无垠的天空,突然横亘了一条断缝,那么一张纯净的脸,那条眉却宛如山岱,那时我就在想,谁若能抚平她的眉皱,谁就能释放她的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