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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一切都是辛酸

杨柳缩在餐厅的角落,瑟瑟发抖,抱紧了身子,无力的躲避着不断打在她身上的拳头。

原本被杨柳盘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被撕扯着胡乱掉在脸颊上,还有些许掉落在瓷砖上,衣服也被踹的凌乱不堪。四肢被踹的酸疼不已。

“你看她,你看她,哈哈哈。”

“你说她爸他妈怎么养的她,喂,你爸你妈是猪么,啊?养出你这么个蠢货。哈哈哈!”尖锐的声音,像针一样,刺入她的耳朵。

杨柳停止了反抗。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懦弱地不堪入目。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内心中。

于是杨柳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布娃娃似得,被那些此刻看不出嘴脸地员工任意撕打着。

尊严不复存在。

她突然想到潘炎,一个高高在上,永远被人敬仰的,永远被人仰视的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煽在杨柳脸上。

鲜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呵呵”,杨柳突然一歪头,对着众人轻轻一笑。

“她笑什么。”

“我去,不会是给打傻了吧。”那些人将伸出的拳头刚收回来。

突然杨柳目光一凌,在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咻地一下站了起来,撇着脚,冲了出去。

那些员工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柳颤抖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有些反映不过来。

“怎……怎么回事。喂,给老子滚回来。”那些人扯着嗓子喊着,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头发散乱的杨柳一拐一拐转过身来,衣服又脏又乱,高跟鞋跟断了一个,脸上的头发,被血水,泪水,汗水,黏在一起,眼睛又红又肿,嘴角还在淌血。但是,她的目光却从没那麽倔强又坚定地看向他们。

他们心一虚--这……这是谁啊?原来那个软蛋呢。

“看……看什么看。”他们说着就要走向前,抬手出拳。

“你们……”杨柳突然开口吼道。

他们一顿,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来任由他们欺负的杨柳……被她的气势震的一动不敢动。

“你们……你们就是因为我太过懦弱,应为我太过容易妥协,天生长着一张让人欺负的包子脸,每时每刻都不懂的反抗。

所以……所以。才打我。骂我。欺负我!践踏我的尊严的!是么?!”或许是因为伤口过于疼痛,或许是应为过于愤怒,或许是应为紧张激动,杨柳那小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那些人被杨柳给吓到了,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又怎样,怎么,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蠢猪!”那些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处于被动,骂了回来。

“呵”杨柳挑起嘴角,冷笑一声。

“真够恶心的……这也怪我,布娃娃似得任你们欺负,只不过。你们给我等着,我!杨柳!总有一天,会把我受到的屈辱都赎回来,我承受了都少侮辱,我就要赢回来多少荣耀,”

此时的杨柳高昂着脑袋,看着他们,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泪水已经在眼眶干涸,只剩那凛人的气势。

说完,伸起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慢慢的把头发梳起来,把衣服拍展,艰难地弯下腰,脱掉鞋子,摔倒他们身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够,杨柳扭头一看,发现镂空的墙壁上放着一个玻璃杯子,伸手一拿,就朝他们摔去。

“啊--”一声尖叫突然响起。

杨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发现酒店BOSS的助理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双手拍着胸尖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那位员工,你怎么了?”小助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里。说完,又哒哒的跑到杨柳旁边。

“杨……杨柳,是吧”小助理看着杨柳的胸牌说,说完又抬头看向那一群员工,“你们!怎么回--”

“啊啊啊啊--”小助理话没说完又开始尖叫,指着被杨柳摔到那些员工身上,又弹到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尖声说:“你们!你们!谁摔碎的这个杯子!”

无数手指纷纷又迅速地全部指向杨柳,杨柳一挺身子说:“是我。”

“是你!是你!好啊,你个杨柳,摔碎老板最爱的杯子,还这么义正言辞!啊!你还要不要脸,刚来这个酒店没多久是吧,啊!放不下你了吧!在酒店打架还摔碎老板的杯子,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小助理一口气用尽的说完这么多话,唾沫横飞,脸也憋得涨红,身子向前弓着,像一匹,将要临盆的马。

“吵什么!”说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过来--是

“BOSS!她把您的玻璃杯子摔破了”小助理跳着脚说。

他低头一看说。

“把他们这个月的工资都结了,然后统统开除……”

说完,头也不回的跨过一片狼藉。

“你们,别愣了,快去收拾东西,然后然后去财务室领工资吧,”小助理说完,跟着BOSS的脚步,一扭一扭地走了,边走还边给财务处打电话。

“诶,小张啊,是我,嗯对对,一会有几个员工去你那里,你给把工资结一下,嗯对对,诶!是BOSS亲自开口的,诶!员工打架,还不小心把BOSS的玻璃杯摔了,你说是不是作死啊……”

杨柳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这结果原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其他那些员工,也被辞职了,这事杨柳意料之外的,只不过那些人罪有应得。

杨柳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的大理石上,扭头往休息室走,突然感觉到头发被人一扯。

“杨柳!你XXX!看老子不打死你!”

杨柳一矮身子躲了过去说。

“你们?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带着这一身伤,去法院!起诉你们!别忘了,我是学法律的!”

说完,果然那人停下了手,杨柳微微扬起嘴角又说。

“你们这些怂蛋!”

杨柳扭身,抬头挺胸的向前走了,只是没有人看见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杨柳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这辈子全部的勇气和胆量都用光了,虚脱了一样。

她光着脚,一步一拐地向后走去。

到了员工更衣室,杨柳垂着头摸索着拿出来钥匙,打开柜子,想出以前下班穿的平底鞋,一跳一跳地穿上鞋子。

走进更衣室,小心翼翼地脱下员工服,可是还是免不了要处碰到伤口,疼的杨柳直咧嘴。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杨柳已经走不动道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尤其是脚踝似乎是扭着了,越来越疼了,每走一步,都好像用针扎似的,杨柳眼眶立马被痛意充满了泪水。

她抬手一擦眼睛,才发现脸上全是黏黏糊糊的,有泪水,有血水,黏在脸上,好像在时刻提醒她当时的屈辱。

杨柳摸了一把脸抖擞抖擞精神--没事的杨柳,没事的,一洗把脸,你还是原来的你。

她抱着原来的一堆衣服,一一叠好,装进一个大袋子里面,向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里,杨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也有这样一面,这辈子也有这样反抗的时候。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虽然心里很畅快。

“算了算了,不想了……可是……呜呜呜!怎么办!”

杨柳打开水龙头,任水哗哗地流着,自己趴在台子上大声哭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没钱上学了了,怎么办,怎么和爸爸妈妈说,呜呜呜,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会不会走在路上,会有人出来报仇……呜呜呜。”

杨柳同学,很怂的现在开始后悔了。

哦不,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杨柳一直哭啊哭……

时间也随着杨柳的哭声慢慢的流逝了。

杨柳一直哭啊哭啊,直到哭到了眼泪再也流不出,心情才平静下来。

她用水仔仔细细洗了脸,从包包中拿出梳子,把头发都放下来,认认真真地梳直了,一丝不苟的梳了个马尾辫。

当杨柳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已经目光坚定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杨柳应该是在这次事故中得到了蜕变--得到了成长。

当时到底是什么让杨柳得到的勇气去反抗,杨柳傻乎乎的还没有想清楚。

是……是不是潘炎呢?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个让自己当时决定要改变的人。

杨柳看着镜子中肿肿的眼睛,用水敷了敷,背起包,抖擞起精神,走了出去。

杨柳决定去趟财务处,看看自己到底欠了大BOSS多少钱。

杨柳穿着平底鞋,哒哒的走在路上,第一次心情如此轻松,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自己,轻轻松松的走向财务处。

“诶诶诶,小杨,来来就差你的了,给你工资”,财务部的工作人员和杨柳很熟络的说。

“诶……李叔叔,你弄错了吧,我把大BOSS的玻璃杯子打破了,那杯子一个可能比我一个月工资还会贵呢,我这工资,还不够赔了。”杨柳皱着眉头说。

“弄错啥,这还能弄错,肯定是老板没让你赔,要让你赔的话,就老板哪杯子,你两个月算工资都不够啊。”

“啥?”

“嘿嘿,傻孩子。别担心了啊,拿上这钱,好好学习”,老李和杨柳关系不错,觉得这孩子这么小,本是善善良良的一个孩子,可是应为长得太招人喜欢,得罪了这个酒店的一些心眼小的女员工。

那些人也看杨柳柔柔弱弱,打一拳也不知一声的渐渐也成了习惯。

杨柳也成了他们的排压力的工具,渐渐的大家也习以为常了,当成了一种习惯。

老李看着姑娘可怜,也常常帮帮她,也劝过她,让她懂得反抗,可是杨柳就是畏畏缩缩的,大气都不敢支一声。

如今,老李倒是也零零碎碎的听说了一些,觉得,杨柳为此丢了工作,倒不是什么坏事,倒是成长了不少。

“李叔叔,不会吧,那……那我也得赔啊!”杨柳着急地说。

“用不着你赔,老板没让你赔就不用了啊,再说,在他公司里,他的员工受伤,他还没赔医药费呢。别担心了啊,孩子,以后可得大胆点啊。”老李说。

“可是……”

“可是什么,快孩子,回学校吧啊”老李说着,把钱塞在杨柳手里,微笑着和杨柳挥手,道别。

杨柳拿着手里的钱,不知道现在心里什么感觉了。反正是酸酸的暖暖的,但是很开心。

杨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嗯!谢谢你了,李叔叔!我会加油的,也会在找工作的,我的学费我会加油去挣,爸爸妈妈老了,钱,我自己去挣就好了,谢谢你了,李叔叔。”

说完,杨柳走出了财务室,慢悠悠的离开了这个她工作了许久的地方,走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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