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征隗嚣,(二五)至漆,诸侯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未决。会召马援,因说隗嚣侧足无所立,(二六)将帅土崩之势,兵进必破之状,于上前聚米为山川,指画地势,(二七)上曰:“虏在吾目中矣。”(二八)嚣众大溃。(二九)御览卷二七五马援为陇西太守,(三〇)击羌,中矢贯腓胫,(三一)上闻,赐羊三千、牛三百头以养病。御览卷三七二帝从援议,诏武威太守梁统,悉还金城客民。(三二)范晔后汉书卷二四马援传李贤注马援,字文渊,扶风人。为陇西太守,务开宽信,恩以待下,(三三)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辄曰:“此丞、掾任,何足相烦。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三四)此乃太守事耳。” 御览卷二六〇马援从陇西太守迁虎贲中郎将。(三五)御览卷二四一马援在陇西,上书曰:“富民之本,在于食货,宜如旧铸五铢钱。”三府凡十三难,(三六)援一一解之,条奏其状。帝从之,天下赖其便。(三七)类聚卷六六马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援长七尺五寸,(三八)色理发肤眉目容貌如画。闲进对,(三九)尤善述前事,每言及三辅长者至闾里少年皆可观,皇太子、诸王闻者,莫不属耳忘倦。御览卷三七九马援击寻阳山贼,上书曰:“除其竹木,譬如婴儿头多虮虱而剃之,荡荡然虮虱无所复依。”书奏,上大悦,出尚玺书,数日,黄门取头虱章持入,(四〇)因出小黄门头有虱者,皆剃之。(四一)御览卷九五一光武以马援为伏波将军。(四二)御览卷二四〇援上书:“臣所假伏波将军印,书‘伏’字,‘犬’外向。城皋令印,‘皋’字为‘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人’,‘人’下‘羊’。即一县长吏,印文不同,恐天下不正者多。符印所以为信也,所宜齐同。”荐晓古文字者,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奏可。(四三)范晔后汉书卷二四马援传李贤注马援好事,(四四)至荔浦,见冬笋名笣笋,上言:“禹贡‘厥笣橘柚’,疑谓是也,其味美于春夏笋。”(四五)御览卷九六三马援击交址,(四六)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尝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四七)御款段马,(四八)为郡掾吏,守坟墓,乡里称为善人,斯可矣。致求盈余,(四九)但自苦耳。’当吾在浪泊、西里、乌间,(五〇)虏未灭之时,下潦上雾,毒气熏蒸,(五一)仰视乌鸢跕跕堕水中,(五二)卧念少游平生时语,何可得也!” 书钞卷一三九马援与兄子严敦书云:(五三)“学庞伯高不就,(五四)犹为谨敕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效杜季良而不成,(五五)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也。”(五六)御览卷九一九马援平交址,上言太守苏定张眼视钱,(五七)囗目讨贼,(五八)怯于战功,宜加切敕。后定果下狱。御览卷四九一马援于交址铸铜马,奏曰:“臣闻行天者莫如龙,行地者莫如马。臣援师事杨子阿。(五九)孝武帝时,善相马者东门京铸作铜马法献之,立马于鲁班门外,更名曰金马门。臣既备数家骨法,以所得骆越铜,铸以为马,高二尺五寸,(六〇)围四尺五寸,谨献。”诏置马德阳殿下。类聚卷九三马援振旅还京师,赐衣服、酒、床、什器,粟五百斛,侯车一乘,朝见位次随九卿之囗。(六一)书钞卷一三九马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墓耳,(六二)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耶?”故人孟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此矣!”(六三)御览卷四三八马援行亭鄣,到右北平,诏书赐援钜鹿缣三百疋。 御览卷八一八马援,字文渊,建武二十四年,威武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六四)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六五)遂遣援。御览卷二七四二月到武陵临乡。(六六)范晔后汉书卷二四马援传李贤注
(一)“马援”,范晔后汉书卷二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二。
(二)“扶风茂陵人”,世说新语言语篇引东观汉记云:“马援,字文渊,茂陵人”云云。又御览卷二六〇引云:“马援,字文渊,扶风人”云云。此条即据二书所引辑录。
(三)“远祖徙茂陵成欢里”,原无“远祖”二字。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云:“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其下李贤注引东观汉记“徙茂陵成欢里”一语作注。为使文义完足,今据范书大意增补“远祖”二字。此条姚本、聚珍本作“远祖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茂陵成欢里”,亦据李贤注和范书辑录。
(四)“通”,马援曾祖,以功封重合侯,因兄马何罗反,通受牵连被诛。
(五)“援三兄”,此句原无,姚本、聚珍本有,系据范晔后汉书马援传增补。为使文义完足,今亦补入。
(六)“长平”,姚本、聚珍本作“君平”。
(七)“阃”,御览卷六八七、文选卷四〇任昉奏弹刘整李善注引作“闺”。
(八)“必帻然后见之也”,御览卷六八七引同,惟无“也”字。文选卷四〇任昉奏弹刘整李善注引作“必冠然后入见”。
(九)“凡殖产”,此句姚本、聚珍本作“凡殖货财产”,系据陈禹谟刻本书钞,与范晔后汉书马援传同。
(一〇)“民”,姚本、聚珍本作“赈”,系据陈禹谟刻本书钞,与范晔后汉书马援传同。
(一一)“奴”,姚本作“卤”,聚珍本作“虏”。“卤”、“虏”二字通。陈禹谟刻本书钞作“虏”,与范晔后汉书马援传同。
(一二)“方”,聚珍本作“乃”。
(一三)“以延”,此二字聚珍本作“引”。
(一四)“荅布”,原作“都布”,书钞卷一二八引同,聚珍本作“荅布”,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作“都布”,李贤注云:“东观汉记‘都’作‘荅’。”今据聚珍本和李贤注改。汉书货殖传云:“荅布皮革千石。”颜师古注云:“粗厚之布也。……荅者,厚重之貌。”
(一五)“欲以援封侯,食大将军位”,此二句聚珍本作“欲授以封侯大将军位”,范晔后汉书马援传同,惟“授”字下有“援”字。
(一六)“子阳”,公孙述字子阳。
(一七)“嚣乃使援奉书洛阳”,时在建武四年冬。
(一八)“援初到”,此句至“但帻坐”数句原无,而有“援至,引见于宣德殿”二句。今删去原有二句,据范晔后汉书马援传李贤注补入“援初到”至“但帻坐”数句。聚珍本有此数句,“但”误作“袒”。御览卷六八七引云:“马援初见,帝令中黄门引入,上在宣德殿南庑下,但帻坐。”与范书李贤注所引文字微异。
(一九)“臣与公孙述同县,少小相善”,原无“同县少小”四字,聚珍本有,御览卷三五二引亦有,今据增补。
(二〇)“臣”,原无此字,聚珍本有,御览卷三五二引亦有,今据增补。
(二一)“帝甚壮之”,原无此句,世说新语言语篇引有,今据增补。此条书钞卷四、卷八、卷九,初学记卷二六,御览卷九〇、卷六八四,事类赋卷一二亦引,字句极为简略。
(二二)“开心见诚”,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云:“建武四年冬,嚣使援奉书洛阳。……太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宴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上引见数十”句下李贤注云:“东观汉记曰凡十四见。”书钞卷九引云:“开心见诚。”此条即据李贤注和书钞卷九所引,又酌取范书文句辑录。
(二三)“马援与杨广书曰”,隗嚣遣子恂入质于汉,援携家属随恂归洛阳。后隗嚣狐疑,发兵拒汉。援为汉谋画灭嚣,游说嚣将叛嚣,又为书与嚣将杨广,使广劝嚣归汉。见范晔后汉书马援传。
(二四)“车丞相高祖园寝郎”,“车丞相”即车千秋。汉书本传云:“千秋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悟,召见千秋。……立拜千秋为大鸿胪。数月,遂代刘屈牦为丞相,封富民侯。千秋无他材能术学,又无伐阅功劳,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范晔后汉书马援传备载援与杨广书,然无“车丞相高祖园寝郎”云云一段文字,是被范晔所删。
(二五)“上自征隗嚣”,事在建武八年。
(二六)“因说隗嚣侧足无所立”,“侧足”五字原无。文选卷二〇曹植五言诗送应氏李善注引东观汉记云:“马援曰:‘隗嚣侧足无所立。’”今据文义摘取“侧足”五字补缀于此。此句聚珍本作“因说嚣侧足而立”。
(二七)“于上前聚米为山川,指画地势”,此二句原脱“川”字、“地势”二字,聚珍本有,今据增补。类聚卷七二引云“聚米为山川地势”,有“川地势”三字,然“地”字上又脱“指画”二字。
(二八)“上曰,虏在吾目中矣”,此二句原无,姚本、聚珍本有,类聚卷七二引亦有,今据增补。文选卷五七潘岳哀永逝文李善注引作“世祖曰:‘虏在吾目中。’”
(二九)“嚣众大溃”,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云:建武“八年,帝自西征嚣,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冘豫未决。会召援,夜至,帝大喜,引入,具以群议质之。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明旦,遂进军至第一,嚣众大溃”。与此可以互参。
(三〇)“马援为陇西太守”,时在建武十一年。
(三一)“胫”,原误作“胀”,聚珍本作“胫”,今据改。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云:“援中矢贯胫。”
(三二)“悉还金城客民”,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云:“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弃之。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于是诏武威太守”句下李贤注云:“东观记曰梁统也。”此条即据李贤注,又参酌范书辑录。
(三三)“务开宽信,恩以待下”,此二句聚珍本作“务开恩信,宽以待下”。从文义来看,聚珍本为是。范晔后汉书马援传旧刻本亦作“务开宽信,恩以待下”,中华书局点校本已改作“务开恩信,宽以待下”。
(三四)“旅距”,范晔后汉书马援传李贤注云:“不从之貌。”王先谦集解云:“旅距,聚众相拒耳。注非。”
(三五)“马援从陇西太守迁虎贲中郎将”,马援为陇西太守六年,征入为虎贲中郎将。见范晔后汉书马援传。
(三六)“三府凡十三难”,此句至“帝从之”数句原无,范晔后汉书马援传云:“初,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寝。及援还,从公府求得前奏,难十余条,乃随牒解释,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赖其便。”李贤注云:“东观记曰:‘凡十三难,援一一解之,条奏其状也。’”此数句即据李贤注,又参酌范书增补。
(三七)“天下赖其便”,此条聚珍本连缀为“在陇西上书曰:‘富民之本,在于食货,宜如旧铸五铢钱。’天下赖其便。三府以为未可,凡十三难,援一一解之,条奏其状”。“天下赖其便”句不应置于“宜如旧铸五铢钱”句下,当移在本条末。
(三八)“援长七尺五寸”,此下二句原作“为人明白,眉目如画”,今据范晔后汉书马援传李贤注引校改。类聚卷一七、永乐大典卷一九六三六引云:“马援眉目如画。”御览卷三六五引云:“马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为人须髯眉目如画。”
(三九)“闲”,聚珍本作“娴”。按二字通,义为熟练。
(四〇)“出尚玺书,数日,黄门取头虱章持入”,此三句原无,御览卷五九四引,今据增补。“出尚玺书”句有讹误。聚珍本作“出尚书,尽数日,敕黄门取头虱章特入”,首句、末句皆有讹误。后汉书马援传王先谦集解引作“出付尚书,尽数日,敕黄门取头虱章持入”,“出付尚书”一句,文义可通,似无误。
(四一)“皆剃之”,此条记纂渊海卷一〇〇、合璧事类别集卷九三亦引,字句微异。
(四二)“光武以马援为伏波将军”,建武十七年,以援为伏波将军,南击交址征侧。事详范晔后汉书马援传、通鉴卷四三。
(四三)“奏可”,此条书钞卷一三一、御览卷六八三、玉海卷八四、东汉会要卷九亦引,字句稍异。
(四四)“好事”,此二字原无,聚珍本有,御览卷九六六引亦有,今据增补。
(四五)“其味美于春夏笋”,此条记纂渊海卷九六亦引,字句较略。
(四六)“击交址”,此三字原无,类聚卷九二、卷九三,御览卷九二三、记纂渊海卷九七引有,今据增补。
(四七)“下泽车”,利于在泽间行走的短毂车。周礼冬官考工记云:“车人为车,……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
(四八)“款段”,马行迟缓貌。范晔后汉书马援传李贤注:“款犹缓也,言形段迟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