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矛盾,属于哲学范畴的活动。用浅显的百姓易懂的话说,所谓矛盾,就是问题。把问题说成矛盾,并不是把猫叫成了咪,也不是简单地追求时髦,而有将问题的研究深化、科学化、规范化的深意存焉。
对于矛盾,鄙人没有深入的研究。脑袋里没几个哲学细胞偏又喜欢思索一些哲学问题,便使我腹中疙瘩成堆,疑问成堆。对于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的划分,我是赞成的,但在一个大系统中,在一个时期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内部到底有一个主要矛盾,还是有两个主要矛盾,我拿不准。我想一般情况下大概有一个主要矛盾,在个别情况下或曰特殊情况下有两个主要矛盾也说不准。这一命题只能由哲学家去研究了。提出一种疑惑或曰假说,不能视之为“思想犯罪”吧?如果非要我举一个例子不可的话,我便以抗日战争时期中国的政治关系为证。中国人民与日本帝国主义的民族矛盾,是主要矛盾,中国共产党人与在抗战的同时时时想吃掉红色武装的国民党反动派的阶级矛盾,从政党的角度和社会历史的连贯性看,也不能不说是主要矛盾,对于这一点,中国共产党是十分清醒的,并保持了高度警惕,采用了有效策略。
有几个主要矛盾的问题可以不去深究,那么抓住了主要矛盾,其他矛盾是否就真的“迎刃而解”了呢?我模模糊糊地感到,应分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抓住了主要矛盾,其他的次要矛盾便可以得到同时的有效的解决,或者在解决了主要矛盾之后,还有时间和机会再来很好地解决次要矛盾。另一种情况是,抓住了主要矛盾,虽然有些次要矛盾可以“迎刃而解”,但有些次要矛盾却会“滑刃而去”,得不到解决。那么等到主要矛盾解决了再来解决这些次要矛盾行不行呢?不行!因为,不同时解决或先期解决这些次要矛盾,主要矛盾就解决不了或者解决不好;如果等解决了主要矛盾再来解决这些次要矛盾或曰亚主要矛盾、强次要矛盾,会引致大乱,会使过去的努力前功尽弃。比如前苏联过去只抓与美国的国际抗衡这一主要矛盾,而严重忽视了解决经济落后、人民生活水平低下和民族间的不平等等等次要矛盾,结果引致了国家的解体。目前旷日持久越演越烈的波黑冲突与战争,也是民族问题这一“次要矛盾”招致的恶果。
目前我们国家的主要矛盾无疑的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与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我们的工作重心,是贯彻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迅速发展生产力。那么,抓住了这一矛盾,其他矛盾是否就可以迎刃而解,就可以不去管它了呢?对此应作认真分析。对于像各利益集团之间的不和谐、地区之间民族之间发展水平的差异、就业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等等这样的次要矛盾的解决,无疑均要依靠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予以解决。但解决的方法、方式、时间和步骤,我以为不能在发展生产力时漠视它们,听任其自行解决或待生产力发展后再解决,而应在发展生产力的同时予以逐步解决。有时为了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团结、社会的稳定,也不得不采用付出牺牲一定的效益,延缓主要矛盾解决过程的方法,来解决次要矛盾。我想,取这样的态度才符合中国的国情,也符合矛盾运动的规律。
在此篇小文结束之际,我不得不再一次重申,对于矛盾问题,我仅是在乱侃朦胧的感觉而已,说不上什么学术性。也许我有点自不量力,来碰如此高深的问题,还望读者诸君海涵。
1994.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