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看来,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T.W.Sehultz)的杰出贡献不仅在于揭示了来自人力资本的经济增长,而且指明了发展中国家之所以经济落后的根本原因在于缺乏人力资本投资。这一著名论断,既阐明了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并良性循环的灵丹妙药,又指出了发展中国家之所以贫困并恶性循环的关键症结,因此而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这虽然不是全部原因,但都是重要原因。
这是因为,发展中国家固然缺乏物质资本,但更缺乏人力资本。当人的能力发挥不能与物质资本投入保持协调并齐头并进,就势必构成经济增长的制约瓶颈。而当科技资源成为当今发展生产力的第一资源时,当知识经济更强调人的知识、智慧、信息和创造力时,发展高科技产业更需要更为优化人力的资本并对其予以充分的激励。
一、人力资本在高新技术产业化中的重要作用当今世界,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把发展高新技术,实现产业化作为增强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核心战略。
对我国来说高新技术产业化有两层含义:一是高新技术本身的产业化,如计算机技术、基因技术等用于计算机、基因等的生产并实现规模经济从而达到产业化;二是将高新技术用于改造传统产业,提高传统产业的生产效率、产品的性能质量,在传统产业的载体上实现高新技术产业化。就我国国民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来说,后一种高新技术产业化的价值比前一种更为重大,但不论那一种人力资本在其中都发挥着积极重要的作用。
人力资本在高新技术产业化过程中起着关键和核心作用。任何一个产业的发展,都是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共同作用的结果,然而不同的产业各种生产要素所处的地位有明显的差异。劳动密集型产业中劳动力的供给状况起决定作用,资本密集型产业中资本的供给状况起决定作用,而高新技术产业是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因而决定高新技术产业化发展状况的最主要因素不是物质资本的数量和质量,而是人力资本的拥有情况及其潜力发挥的程度。没有强大的智力和人才作为高新技术产业化的支撑,没有人力资本充分发挥创造性作用的制度安排和文化氛围,即使物质资源的秉赋和劳动力资源的拥有再丰富,高新技术产业也“化”不起来,这是由高新技术产业的高度复杂性本质特征所决定的,简单的、低素质的劳动力无法适应这一要求,只有高智力的专门人才才能弄清这种产业的发展“诀窍”。
美国微软公司是一家有形工厂规模较小,原材料库存量较少的公司,其资产价值达到2000亿美元。相比之下,美国通用汽车公司作为工业时代的堡垒,其全球设施和库存量均居世界首位,但它的资产价值只有400亿美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纽约时报》就此发表评论说,微软公司惟一的资产是员工的想象力。全球微软公司机构和个人已逐渐认同一个事实:他们最终最大的安全保障是头脑,而非地产或房舍。这个例子实际上说明了人力资本在与物质资本的较量中占据上风,其重要性日益显现。经济学家宇泽弘文1965年在《经济增长总量模式中的最优技术变化》一文中,运用两部门模式结构,描述了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都能生产的最优增长模式。在这一模式中,线性产出的人力资本会导致无限增长。
《大趋势》的作者奈斯比特和阿布尔丹在《展望90年代一西方企业和社会新动向》一书(1985)中指出:当前,信息社会的人力资本已逐步取代工业社会里的金融资本成为战略资源。他们站在战略的高度评价了人力资本的重要作用。
二、人力资本供需的因素分析
(一)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
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有多种多样,国外学者A.V.Alex(亚历克斯)对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进行了综合,他将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总结为五类十四种、五个中心、五个过程。
1.研究与发展
(1)导致知识的创造和积累的发明活动。
(2)促进有关物质世界和人类的知识有效传播和应用的创新活动。
2.教育
(3)由父母投资的作为代际教育后果的家庭非正规教育。
(4)通过各级教育机构而进行的正规教育。
(5)对适龄劳动者进行的包括农业在内的广泛项目的成人教育。
3.培训
(6)在职培训,包括由公司组织的以传授一般或特殊职业信息为目的的各种培训。
(7)由家庭组织的传统的从父母到孩子的传授技术和知识的培训。
4.健康
(8)通常由政府提供的包括预防医疗在内的公共卫生服务。
(9)包括由公司组织的各种医疗保健。
(10)包含于充足的平衡的消费中的营养。
(11)所有其他对改善人类能力有直接影响的诸如穿着、居住等条件。
5.迁移
(12)国内迁移。
(13)国际迁移。
(14)由私人或公共机构提供的导致流动和较高生产率的市场信息服务。
以上分类存在交叉的方面,另外Alex依照投资领域的不同将人力资本的形成分为五个中心:
(1)文献资料中心:主要是信息的贮藏和补救。
(2)研究与发展中心:主要是与知识的产生相联系的基础研究、发明、创新和传播。
(3)正规教育中心:主要与知识的转化相联系。
(4)工业中心:主要是获得的知识在商品和劳务生产中的利用。
(5)家庭中心:作为正规教育补充的重要人力发展中心。
同时,因为人力资本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Alex又将这一积累过程分解为具有不同特征的五个具体过程:
(1)一般过程。它是人力资本形成的基础过程,受到好奇、坚持、运气、勇气、求知欲和人力资本本身的影响。
(2)分离过程。目的在于使知识再物化在人身上,它受到工具质量、组织、指导者的影响力、个性、全体人员的士气等的影响。
(3)吸收和同化过程。吸收和同化的能力取决于天赋,家庭非正规教育的质量和数量,先前的教育或训练所获得的人力资本数量,父母的教育和社会经济地位等。
(4)累积过程。它是人力资本形成的酝酿期,取决于先前教育阶段已经积累的知识,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的课程安排和次序,个人的吸收能力和知识联系生活或问题的能力,个人投资于自身的反应能力,投资者开始知识吸收过程时的天赋能力等。
(5)利用过程。它是人力资本形成和再形成过程,依赖于诱发积极性和创造力的组织制度、诱导系统,接受工作职业道德的自然倾向等。就一般意义而言,只有经过这五个阶段,人力资本的形成积累过程才基本完成。
(二)人力资本的需求分析
人力资本要与物质资本相结合才能进行现实的生产,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力资本总需求是社会物质资料生产的引致需求。人力资本总需求是指一定时期内国民经济各部门所需要的人力资本的总和。
影响人力资本需求的因素有:
1.经济增长及其方式
一国经济增长是指国民经济中产出的增长。它是以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来衡量的。经济中的产出与生产要素投入及生产中应用的技术水平的数量关系可以表示为:Y:AF(K、N),其中Y代表产出量,K和N代表资本与劳动要素的投入,A代表技术状况。这一公式包含着经济中的产出增长的两条途径:增加要素投入的数量和提高要素生产率。
在技术状况一定的条件下,一国经济增长、物质产出的不断增加必然导致人力资本总需求的增加。物质资料再生产的发展速度与人力资本总需求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一国经济增长要经历一个由粗放型经济增长逐步转向集约型经济增长的过程。在工业化发展的初始阶段,是一个以粗放型为主的经济增长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劳动密集型企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较高,因而经济增长主要依赖投入更多的劳动力和资本。这种粗放型的经济增长,必然扩大对人力资本的需求,当然这又涉及对人力资本的概念界定,我们姑且称之为人力资本里面的初级人力资本,不需要更多的教育投资的那种。随着经济增长方式向集约型转变的过程发生,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会减少对初级人力资本的需求,但是会增加对高级人力资本的需求,比如对管理、技术人才的需求。我们可以说,经济增长方式不仅仅影响到对人力资本需求的数量,而且引起了人力资本需求结构的变化。
2.科技进步和科技适用性
当今各国经济增长和发展日益依赖于科技进步,因此正确认识科技与就业的关系意义重大。技术革命、新科技的应用将对社会各要素的质与量带来深刻的变化。一方面会产生“机器排斥工人”的现象,这会减少对初级人力资本的相对需求,但是随着资本投资的总量攀升,对初级人力资本的数量需求也会上升;另一方面技术革命、新科技对人力资本的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增加了对高级人力资本的需求,这种需求导致一方面人才争夺的激烈,另一方面体现为对人力资本投资的推动。
3.产业结构变动和升级
由一国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产业结构对人力资本需求量和结构具有重要影响。随着三大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发生变化,与其关联和派生的人力资本总需求必然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此外,一国经济对人力资本总需求还会受到经济体制、政府经济政策和管理模式、市场工资水平等多种因素影响,只是在不同时期,不同因素影响的力度不同而已。
(三)人力资本的供给分析
人力资本的供给是指已经就业的人力资本持有者和正在谋求职业的人力资本持有者。
人力资本的供给受到以下因素的影响:
(1)人口规模和结构。这是在一个总量范围内的考虑,社会劳动力是人力资本总供给的来源,而社会劳动力的数量又与一定时期社会人口规模和人口结构相联系。或者我们这样认为,人力资本供给群体是社会劳动力供给群体的一个子集,而社会劳动力供给群体又是社会人口群体的一个子集。因此,考察和研究人力资本供给首先要考察人口规模和结构。它受到以下三个方面的影响:人口规模、人口年龄结构、劳动年龄内部结构。
(2)人口质量。人力资本的质量是由人力资本的体质、文化水平、专业技术知识等要素组成的。教育和培训是提高人力资本质量的最重要、最直接的手段。
教育是人类传授知识和物质生产经验的一种社会活动。教育活动使人类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不断深化。知识的积累、提炼又会使人们在物质生产领域内不断创新。在知识经济时代,教育不仅直接提高劳动力的文化程度和专业技术水平,而且将大大加速科学技术在实际生产中的应用,转化为巨大的物质经济成果。
多层次的教育结构,即高等教育、中等教育和低等教育与社会生产和再生产运行中所需的多层次的劳动力质量相适应。社会经济结构变动和产业升级要求提高人力资本的质量,提高人力资本持有人在社会劳动力中的比重。
培训的目的是在一定教育水平基础上,使人力资本持有人学习和掌握某种技能和技巧。社会经济结构变动引起产品结构的变动。
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导致分工细化及生产技术手段的变化,这就要求人力资本持有人不断转换和更新自身的知识和技能。
(3)劳动力参与率。具有劳动能力的人都计人社会劳动力的总量,但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并不一定愿意提供市场工作时间。劳动力参与率是指已就业的或官方界定为失业的人口与人口数量的比例。
这里借用劳动力参与率,指人力资本持有人中愿意在市场供给人力资本的数量占总人力资本持有者的比重。
当然,人力资本的供给还受到诸如制度因素等其他因素的影响。
三、人力资本流动的科学引导
(一)国际问人力资本流动的规律
在前面“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里面我们提及过有一个重要的方式就是“迁移”,这里的人力资本流动实际上就是人力资本迁移的内容。首先我们看一看国际迁移的内容。
伴随着知识经济的脚步,特别是IT行业的爆发性发展,世界面临着“人才危机”。2001年初美国微软公司和IDc两家公司的市场调查数据显示:“2000年美国新型IT人才的需求量为160万,其中有84万个职位因找不到技术水平达标者而处于空缺状态;今后10年内,日本科技人才将短缺160万到450万;欧洲信息技术专业人才方面的缺口3年后将达到170万人。”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在全球人才危机面前,我们研究国际问人力资本流动的规律就很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