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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众族登昆仑山下圣洁绿洲中的不朽传奇(1)

三危山下,风流倜傥的周穆王见到了离散百余年的赤乌族属,见到了仰慕已久的美艳王母,见到了雾霭中的仙境瑶台……大漠中的美景见证了一段风流传奇,也见证了四方儿女的血脉融合。

一、周穆王的西域远亲

西晋太康二年,即公元281年,汲郡(今河南汲县)出了个史上最牛的盗墓贼,这个盗墓贼的名字比较诡异,叫不准(读音为否彪)。别看名字叫不准,长相一般,可是盗墓的手艺堪称一绝,所盗之墓一盗一个准。历史上的盗墓行家多分为团伙和单干,也有朝廷私募的盗墓军队,曹魏时还有专门的叫做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的专职盗墓官。古代盗墓团伙有具体分工,摸金负责定穴(风水术最好),御岭负责挖墓,搬山负责探险(身手最好)。不准并非官方盗墓贼,只是河南的一个农民,至多算是个民间盗墓者。但就是这个农闲做兼职的单干户,却有一身的盗墓本事,有一双专看墓穴的入地眼,擅长盗墓的技法(望、闻、问、切),而且有自己发明的趁手的盗墓工具。

也就是在这一年,不准发现了战国时期的一座巨大王陵——魏襄王的陵墓。古代帝王的陵墓为了防止盗墓者的骚扰,往往运用风水之学,设计精巧,机关重重。魏襄王的墓穴也不例外,最外层棺椁用石料制成,坚硬无比而且弥合之处都用铁水浇注,就像一个坚硬的巨大蛋壳,密不透风、坚不可摧。不准花费了很长时间勘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进入了这座梦寐以求的墓穴。他轻而易举地在棺木不远的墓道上方打出了一个方形的缺口,墓口挖的精准而隐蔽,恰恰容得下一人进出,又不易被发觉。这是典型的民间盗墓手法。

与大多数盗墓贼一样,不准的目的就是这墓中陪葬的金银珠宝,所以一入墓道,就直奔主题,四处找寻宝物。可是墓穴中空气稀薄,很快他携带的火石全部用尽,只剩下在手中逐渐冷却的打火石。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想要折回,忽一转身撞倒了一堆摆放整齐的竹简,竹简散落一地,不准随手拿起一些竹片,用打火石点燃,竹片居然可以燃烧。借着竹片微弱的光,不准像一个吝啬的土财主细细搜寻跌落地面的粮食一般,找到了魏襄王随葬的宝物。珍宝一夜间就被这“业余”盗墓贼洗劫一空,不准也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被盗墓穴惊动了朝廷,不过不是因为那些失踪的金银珠宝,而是散落一地的竹简。要知道,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针对过去六国的分裂势力,发布了《焚书令》,规定史官须将《秦记》以外的史书全部烧毁。为此全国各地还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焚书运动。这场运动过后世间史书所剩无几。

当朝皇帝晋武帝听说在魏襄王的墓穴中发现了大量的竹简,惊喜万分,这些竹简是魏襄王命当时的学者“校缀次第,寻考指归”,整理而成的。竹简上蝌蚪一样的古文,很快被尽数识别,翻译成当时通行文字,用隶书抄录成册,于是一批墓穴中发掘的奇书得以重见天日。其中,有一部被晋人编辑的奇书名叫《穆天子传》,又名《周王游行记》,一经出世,就引起了轰动,使当时生活在中原的人们,视野大开,了解到了中原之外西域的绮丽景致,也引发了千年以来世人对西域迷雾的不休争辩。

穆天子即周穆王,周昭王之子,名叫姬满,是周朝第五代君王。据说周昭王南巡死于楚地汉水之滨,公元前1001年,姬满即位成为周穆王,当时的周穆王已年过半百,但壮志不已,面对王道衰微的西周朝廷,大刀阔斧进行了改革,不仅形成了新的等级制度,还制定了孔夫子极力称赞的周礼。工商业经济的繁荣昌盛形成了历史上最早的物品交换地——市场。对周边部族的恩威并施使得周朝的疆土一度达到了空前的地步。

周穆王即位的第十七个年头,国运昌盛,疆土辽阔,四夷宾服。这个年少时就痴迷于神仙方术,颇有浪漫个性的君王,作出了一个思慕已久的决定——西巡。

出发之前,周穆王命人制造了一辆顶级豪华的马车,车体用了上好的木料,而且镶金嵌玉,金线织成的华盖上那一条条腾云驾雾的飞龙,使得整个马车金碧辉煌,尽显帝王之气。

周穆王启用了首席御用驾车师造父,据说这位颛顼的后人与他的先祖们一样,喜欢收养天下的名马,并且向古代的驾车神人秦豆氏学习驾车之术,仅用了短短三年就将马车驾驭得出神入化,可使六根缰绳不乱,二十四只马蹄落地不差分毫,所行道路不论宽窄凸凹,都可轻松度过。造父为了周穆王此次西巡,在桃林一带搜寻饲养了八匹世间罕见的千里良驹。史书上说,这八匹马“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霄,夜行万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行十影;七名胜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

为了能准确地寻找到西域,方便沟通,周穆王命熟悉西域地理、通晓西域诸国语言的柏天为向导,指引整个队伍的前行方向。在浩浩荡荡的西巡队伍中还配备了六条日行百里,能与虎豹豺狼争斗的猎狗,个个神色凶悍,体型庞大,犹如健硕的马驹,神采奕奕。

于是,这位历史上活了一百多岁,很有作为的帝王,率领自己的六甲之师,携带着大量的丝绸、铜器、金银、圭壁,驾着由八骏神马拉动,首席驾车师造父驾驶,柏天引导的西巡队伍,开向那个鲜为人知的西域。

周穆王一行从王都洛阳出发,从河南北行经过太行山和晋西北,来到古时的犬戎之地,然后沿黄河上游经甘肃河西走廊到达了西域。穆天子西巡的西域,史书上记载,就是如今的玉门关、阳关以西,天山以南、昆仑山以北,葱岭以东的广阔地方。

在这漫长艰难的西巡道路上,穆天子见到的事物都是他生来未曾见过的,高大的树木和茂盛的草地,连绵数千里的沙漠和那大漠边陲横空出世的雪山,银冠耸立,像一片晶莹剔透、薄雾缠绕的梦幻世界。而凡是高山雪水流过的地方,都会形成周穆王没有见过的绿洲,像是一个个狭长的绿岛,一片片连接在一起,在广袤无垠的戈壁沙漠之间,光彩夺目。也就是在这神秘莫测的圣洁绿洲上,周穆王见到了生活在这里的古代部族,与这些在绿洲上登陆的远邦族人们留下了众多传诵后世的神奇故事。

《穆天子传》中讲道,穆王在西域绿洲(如今的莎车一带),见到了一些长相古怪的族人,火红色的头发,青色的眼睛,高大健硕的身体,留着三角形的鬓角。但是这深目高鼻混杂着胡人血统的模样中又有几分中原人的样子。

这些自称为赤乌的族人们,见到周穆王时,欣喜若狂,敬献美酒和食用的牛羊马匹,并不断向天子叩头。看到以赤乌氏首领兀为首的迎接队伍,穆王也显得格外兴奋,赐给了他们中原的黄金、颜料、贝带,并且大声告诉身边的官员说:“这赤乌氏的祖先也是我们周族人,我们周人原本是西戎的一支,祖上就生活在春山、赤乌一带,后来大部分周人东迁,留下的一部分就是这赤乌族人的先人。”

原来,这赤乌氏族人是古代中国的大族,也就是后来的乌孙。尧舜时期,活动在江淮、荆州一带的三苗部落被驱赶到了敦煌附近的三危山。这些部落与当地的居民不断融合成为了后来羌人的先祖,他们的活动范围一度到达了西域的昆仑绿洲。在商朝时,他们追随大禹治水,进献良策,出尽力气,后来被封赏了许多封地,其中一处就获封在赤乌氏所在的地方。在周朝对付商纣王的战役中,这批封赏在昆仑山下的部族,曾经不遗余力地帮助周人夺取天下,于是周族的先祖古公亶父把自己宠爱的大臣季绰派到这片地方,做了赤乌氏的首领。

季绰做了这西域绿洲一部的大王,得到了西周朝廷无数的封赏,这个颇为得意的中原人开始在这片土地肥沃,草木丰盈的富饶之地大做文章。鼓励族人犁田耕种,并且培育出连当时中原都没有的谷物良种;饲养的牛羊不计其数,像云彩一样在辽阔的草地上铺展开来。据说后来乌孙王进献给汉王的所谓天马也就是历史上的西极马的祖先就是在这个时候培育出来的。

季绰后面的几位部落首领,依然在这片绿洲上创造着奇迹,他们运用聪明才智,在绿洲河流附近挖井取水,并且有了纵横交错的灌溉系统。用山石经过加工后,建造屋舍和颇具艺术性的建筑。最为神奇的是当时林木繁多的绿洲,造就了他们高超的烧炭技艺,他们开始冶炼金属,打造金属工具和配备战马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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