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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看看你在做什么

面对诱惑,动不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坚持良知。

周燕新请了个小保姆叫秀秀,聪明能干,不但把屋子收拾得清清爽爽,而且有一手相当棒的厨艺。唯一让周燕不满意的是,秀秀太年轻了,虽然是乡下孩子,没什么文化,但长得水灵,万一老公动了心怎么办?

恰好这时候公司要派周燕出去培训,大约要一个星期时间,这让周燕更加担心,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留下秀秀和老公孤男寡女两个人,有太多的时间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了。于是周燕请专业人士,偷偷在家安装了一套摄像头,除了卫生间,覆盖家里每一个角落。摄像头的位置十分隐蔽,就算是有心搜查都很难找得出来。

一个星期后,周燕心急火燎地回到家,秀秀赶紧迎上来问候,那热情劲让周燕心生不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心虚,所以才刻意讨好自己。

正这样想着,冷不防一眼看到茶几上空空的,她最喜欢的那个花瓶不见了,就问花瓶哪里去了。

秀秀吞吞吐吐地说,前天下午,一只猫从打开的窗子里跳了进来,还跳到了茶几上,她想把猫赶出去,结果猫在逃跑的时候,碰倒了花瓶,把花瓶摔碎了。周燕没好气地问:“你王哥怎么说?”

周燕所说的“王哥”,就是她的老公王一飞。秀秀低着头小声说:“王哥说,全是那只猫惹的祸,这事也怪不得我。”

“怪不得你?这是四楼,猫那么容易能进来?”一听老公如此轻描淡写地原谅秀秀,周燕的火“腾”地涌了上来,说,“就算你直接承认是你打碎了花瓶,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干嘛撒谎?以为我好骗啊?”

秀秀慌了,语无伦次地说她没撒谎。但周燕越瞅她越不顺眼,直接宣布处理结果:“既然是你打碎的,就得照价赔偿。这花瓶花了我八百多,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

秀秀可怜兮兮地说:“可、可是……王哥说不用我赔了。”

不提王一飞还好,一提他周燕的火更大,说家里的事情她说了算,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到卧室,周燕立刻查看监控,见她出差的这些日子里,老公和秀秀之间没发生什么,这让周燕的火消了大半。她又看到一段录像,那天下午,外面有人敲门,秀秀开门一看,惊喜地说:“小玲,你怎么来了?”

只听对方说:“过来看看你呀。还愣着干啥?给我拿拖鞋,你想让我穿鞋进去啊?”

秀秀说:“我来的第一天,东家就跟我说,不能往家带客人。你等一会儿,咱俩出去说。”

就在这时,有只猫从门外闯了进来,然后秀秀赶猫,猫撞翻了花瓶,花瓶摔得粉碎。

看完这段,周燕有点内疚。想了想,她走出卧室,对无精打采的秀秀说:“那个花瓶是我非常喜欢的,所以刚才说话冲了点,钱不用你赔了。”

秀秀高兴地连声说谢谢,看她笑得跟花似的,周燕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她,于是沉下脸说:“还有一件事,你的朋友来咱家了吧?我不是说过不许往家带客人吗?”

“我朋友是来了,可我没让她进屋啊!”秀秀惊讶又疑惑地问,“周姐,你怎么知道的?”

周燕笑笑,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接下来的几天里,日子过得十分平静,这天晚上,老公在外应酬,周燕赶紧抽空打开录像,检查几天来秀秀的动向,这一看,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从录像上看,秀秀涮碗时,把碗在放了洗涤液的盆里涮过后,居然没过清水,就直接放进柜里了。

小丫头学会偷懒了,这还了得?周燕来到秀秀房间,问:“活都干完了?”

秀秀点头,说都干完了。

“碗都涮干净了?”周燕又问。

秀秀眨着大眼睛,认真地说:“涮干净了,用洗涤液涮完后,再换清水涮,都是按周姐你交代做的。”

周燕板着脸来到厨房,拿出一只碗,用雪白的餐巾纸抹了一圈,本以为餐巾纸上会现出污渍,可令她意外的是,餐巾纸上居然干干净净的。她愣了一下,换了只碗,可结果还是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就听见秀秀问:“周姐,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周燕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了几句,便匆匆回了卧室。她越想越奇怪,调出录像反复观看,这才发现,秀秀虽然没换清水,但她应该是直接用水龙头的水完成了清水洗涤工作。

因为秀秀是背对着摄像头,所以周燕只能通过秀秀涮碗的时间做出这种判断。

第二天,周燕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家草草吃了口饭,就回了卧室,连监控录像都没心情看,就躺在了床上。正闭眼假寐,突然听到门被敲了两下,然后秀秀在外面说:“周姐,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周燕不高兴地爬起身,拉开卧室门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来,秀秀不知什么时候穿戴得整整齐齐,地上放着她的拉杆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周燕惊讶地问:“秀秀,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秀秀有些紧张地笑了笑,说:“周姐,我妈妈来电话说,这段时间她身体不好,我要回家帮她干活。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的关照,我想……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了。”

这小丫头想回家帮忙,没什么奇怪的,可奇怪的是怎么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透?倒有点像是逃避什么一样。周燕立刻提高了警惕,她听说过有人家的保姆卷了主人的财物跑掉的例子,她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让秀秀稍等一下,然后顺手关上卧室门,迅速地打开电脑,查看今天一天的录像。

这一看,她险些气炸了肺。今年她过生日时,王一飞花了一万多块,给她买了一个漂亮LV包做生日礼物,她喜欢得不得了,平时舍不得用,就放在柜里面。从录像上看,下午秀秀把洗好的衣服放入衣柜。放好了衣物,她的眼睛被那个LV包吸引住了,然后拿出来爱不释手地左看右看,还挎在身上,站在镜子前摆弄了好半天,最后把包塞进她的拉杆箱里。

周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录像里那个贼眉鼠眼的女孩儿,还是那个纯朴的小丫头吗?还说什么回家帮妈妈干活,原来这都是谎言,她是偷了东西心虚,不敢再呆下去了。周燕大步冲出卧室,冷笑着对秀秀说:“打开你的行李箱。”

秀秀一愣,随即小脸涨得通红,问:“周姐,行李箱里就是些衣物,为什么要打开?”

“叫你打开你就打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周燕鄙夷地说,“我看一下不行吗?”

奇怪的是,秀秀没有她意料中的惊惶失措,反倒露出了一股怒意,大声说:“不行,我的行李箱装的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看?”

周燕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别以为我不在家,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问问你,我的LV包,怎么跑到你的行李箱里去了?”

秀秀呆呆地看着她,小脸涨得通红,慢慢地,她的眼睛红了,流下了眼泪,然后一把掀开箱盖,问:“周姐,你看看这里面什么东西是你家的?”

周燕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好像不对劲,可事已至此,她来不及细想,只要找到那个LV包,看这小丫头还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她把秀秀的箱子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包。这下她傻眼了,想了想,她打开衣柜,不禁大吃一惊,那个包正好端端地放在衣柜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秀秀哭着问:“周姐,你装了监控器监视我对不对?那天你开始说让我赔花瓶,后来又说不用了,然后又说我朋友来过,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我。我琢磨了好几天,想出用涮碗的办法来试一试你,可那件事也没能让你承认在监控我。我其实那时就打定主意要离开你家了。这次假装拿你的包,我是想最后试一下你,想当面弄清楚,你为什么要监控我!我以前读书时,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家里穷才辍学打工。我承认我穷,可我也有志气,你们城里人习惯了戴有色眼镜看我们,太过分了,我……我不做了还不行吗?”

“秀秀你听我说,虽然我安装了监控,但原因其实是……”说到这里,周燕说不下去了。她装摄像头的真正原因,是为了看老公和保姆之间有没有越轨,这怎么说得出口?周燕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她明明看到秀秀把包装箱子里了,为什么又跑衣柜里去了?

只听秀秀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监控装在哪里,也不敢去找,但我想你的监控一定是通电的,所以我出去把电闸拉了,把包放回你柜子里,再把电闸合上……”

周燕这下全明白了,她总以为自己是城里人,聪明,可没想到,人家小丫头比她还聪明。见秀秀收拾了东西要走,周燕又羞又愧,想拦住她。两人正拉拉扯扯时,王一飞哼着小曲回来了,见状很是奇怪,问:“这是怎么个情况?秀秀,干得好好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周燕心里叫苦,完了,这事让老公知道,可怎么跟他解释呀……

(唐雪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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