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三岁,父亲离他而去,到了十七岁,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和他永别了,于是,就不得不完全靠自己独立谋生了。虽然家里十分贫穷,可亡父叔梁纥是陬邑大夫,是一位“以勇力闻名于诸侯”的武士,母亲颜征在也是出身曲阜大族,贵族的血统让他拥有了自信,而他刻苦努力,勤学好问,故而博学多才,加之谦恭知礼,通达世事,因而为他扬名立世奠定了良好基础。只是显赫的家族也好,渊博的知识也罢,对于家贫如洗的他来说,都只是水中月,画中饼,要实施心中的大道,就必须完善自己,同时还得找到谋生之路。
这一编主要记载了孔子十七岁母亲死后,到二十九岁这段时期的生活历程。
一、挫折后的奋进
故事1、赴宴受挫
孔丘自从办完母亲的丧事后,心里牢记着母亲的教诲,刻苦地钻研学问,并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以便待机施展自己的才能,为国出力,光宗耀祖。
这天,他得到一个信息,鲁国的大夫季孙氏准备举行“飨士”之宴。这“飨士”宴会,是周公姬旦定下的规矩。当时为了加强统治,周天子每年要举行招待各位诸侯的宴会,各诸侯也要举行招待本国大夫的宴会,利用聚会发现人才,引荐官员,层层进行推举。
他很想前去,他想周朝之“士”分为三等:即上士、中士和下士。而自己是大夫的后裔,在曲阜也是小有名气的人,参加这“士”的宴会,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他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好朋友曼父,曼父不以为然地劝道:“孔丘,咱们一起种田刨地多好,也不愁吃住,何必用你的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呢。”
他长叹一句:“唉——,我自幼苦学,读了一肚子书,就是为了干一番大事业,能够为国出力,为民解忧。”
“哦——”曼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参加宴会,就是为让季孙大夫赏识你是么。”
他点点头,毫无顾忌地敞开自己心怀:“我想利用这次宴会的机会,和季孙氏接触,如果他能了解我,让我为他做事,就等于给了我一个从政的平台,我就可借助这个机会,一展心中所学,实现自己的抱负。何况我是陬邑大夫的儿子,也称得上博学多才,完全具备士的资格,我想抓住这个机会,跻身仕途。”
“可是他又没有请你,而且你这身打扮,他们会嘲笑你的。”曼父担忧地说。
“曼父,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只重衣冠不重才呀?”他打趣完后继续说道:“那些衣冠楚楚的权贵,只不过是一群行尸走肉而已,他们占据高位,享有高官厚禄,只会为自己谋取私利,那里懂得治国之道。”说到这里,他的双眼迸发出愤愤不平之火。
看到好朋友态度如此坚决,曼父不再劝阻,要母亲连夜为他缝制了一件蓝衫。
第二天上午,他穿着新衣服来到季孙氏府院大门口,只见一个个穿戴华丽、神气十足的纨绔子弟进入了大门。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似乎想将一路的风尘拍落,这才挺胸昂首,大踏步地拾级而上。
“站住!”一声大吼,让他将抬起的脚步放了下来。
一位凶神恶煞的大汉叉着腰,站在前面,用一种十分藐视的声音说:“你是什么人,竟敢往里面走。”
“在下孔丘,是来参加相府宴会的。请问你是——”他止步恭敬回答,并十分有礼地请教对方。
那凶汉手握宝剑,傲慢地冷冷一笑:“哼,你就是那个吹鼓手孔丘哟,听说过,听说过。至于我,就是季孙大人的家臣阳虎。”
“失敬、失敬!”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喜欢仗势欺人家臣的劣迹,心里十分反感,不愿和他纠缠,双手一拱,抬脚就往相府大门走去。
阳虎伸臂一拦,阻住了他的去路:“相国宴请的是文人学士,你一个放羊倌、看牛娃,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赴宴。”阳虎朝地下“呸”地吐了一口痰,蔑视地喝道:“还不快滚,难道还要老子用鞭子赶你,真是丢人现眼。”
他对阳虎怒目而视,暗忖:“如此无知无识无礼的粗野小人,与你面对、和你谈话都是一种耻辱。”说完,一转身气冲冲地走下台阶。
坐在书房里,面对桌上厚厚的竹简,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季孙府前阳虎对自己的侮辱,让他明白了一个真理:人生之路曲折而漫长,求士之途更是十分凶险,只有艰苦磨砺才能成大器,而贵族的血统、空洞的名气根本没有实际价值,因此,今后不仅要更刻苦的读书,还得在社会实践中增长更多的知识,只有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有驾驭社会的能力。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不再怨恨阳虎,反而对阳虎有些感激,是阳虎的侮辱,促使自己的清醒,激励自己的奋进,他想:挫折不同样是奋进的动力么。
故事2、学会驭车
他坐在房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神:作为国家的有用之才,必须掌握六种基本才能:即礼、乐、射、御、书、数。自己虽在礼、乐、书、数四个方面具有深厚功底,可在御与射上还是空白,因此自己一定要在这两方面下点苦工。
不过,学射倒还简单,父亲留下了一张弓,以后每天早晚得练练射箭的技术,可就是学御比较困难,这年头马车十分金贵,谁愿意用自己的车给别人练手呢。
他苦苦思索,怎么样才能想办法学会御这门技术,就听一声“吁——”打乱了他的沉思。闻声望去,却见曼父从一辆五成新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迎上前:“曼父,从哪里借来一辆车?”
“这还用借么,我就是这辆车的主人。”曼父兴冲冲地回答,眉宇间溢满了十分自得的喜气。
“什么,这辆车你买下来了?”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问。
“当然,有了这辆车就方便多了,忙时可以运我们打下的粮食,闲时又可对外搞点运输,增加些收入。”曼父兴致勃勃地说道。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他作势欲行礼。
曼父一把拉住他:“孔丘,你搞么子鬼,你一个大学者,拜我一个粗人干什么?”
“学无高下之分,能者为师,虽然你的书没我读得多,可你的御车技术比我高明,我就是来向你学习驾车技术的。”他态度十分诚恳。
“好,你就上来吧。”曼父十分欣赏他的好学精神。
在曼父的指导下,他第一次扬起马鞭,“啪”地一声脆响,马十分听话的拉着车往前驰去。不一会,马车来到熙来攘往的繁华大街。曼父提醒:“人多拥挤,尤其要注意力集中,最好下来赶车,判断要准,吆喝要响,刹车要灵,驾驭要稳。”
“好,这就是御术的诀窍么。”他跳下车,手握车闸,又扬起了鞭子。
曼父有意让马车在人多拥挤,道窄弯多的路段行驶,终于走过了这段艰难的历程,前面是一条平坦大道,他这才坐上车,“驾——”地一声吆喝,马车向前疾驰。
通过刚才的折腾磨砺,他感觉轻松多了,将身子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一声响鞭在空中亮起,只听滚滚车轮声和得得马蹄声,汇成一片,宛如一曲动听的音乐,他感到十分惬意,有一种放声高歌的冲动。
忽然,两个追逐嬉闹的儿童跑到了道中,曼父一见来不及言语,伸手猛勒缰绳,高声喝道:“吁——”就见驾辕之马用腚使劲后推,只听“嘎吱——”一声,奔驰的马车终于刹住了。两个孩子惊得面色苍白,他吓得冷汗直冒,十分钦佩地赞道:“曼兄,多亏你紧急刹车,不然就会发生车翻人伤的事故。”
曼父深有体会地说:“驾御这活儿,学会并不难,难就难在遇到紧急情况,能够采取有效措施,这不仅要有熟练的驾车技巧,而且要掌握牲口的习性,这样才有可能及时化解突如其来的任何变故。当然,这事不能急于求成,需要多多的实践,多多的练习,熟能生巧。”
“哦——”如醍醐灌顶,他由衷地说:“领教,领教,这就是驾车的最高技艺呀。”
就这样,他很快成为一名熟练的御车者。
故事3、乡射夺魁
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一天,矍圃园里热闹非凡,鲁国一年一度的乡射考试就在这里进行,各地射手云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按照当时的制度,读书人要想进入“士”的阶层,射是必修课程。这些企望步入“士”阶层年轻人,经受了上千个日夜的勤学苦练,此刻就要见分晓,参试射手们的心情是既紧张又激动,都渴望能够一显身手,取得好成绩。
孔丘却显得十分平静,有如无风的湖面,没有半点波澜。不过,他表面上十分沉着,可心里却荡起层层涟漪。为了迎接这一天,他可吃了不少苦头。父亲是个大力士,留下的那张弓比别人的弓大一号,要拉动这张弓,需要拥有更大的膂力。因此,在练习时,他比别人吃的苦就更多一些,常常拉得臂膀酸痛红肿,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刻苦的训练已使他拥有了超人射术,更使他对这次的考试,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此时的他,已长得十分高大,与那些射手相比,他高出整整半个头,站在这些人中间,就如鹤立鸡群显得特别打眼。由于比赛是按个子由低到高进行排序的,他被安排到最后,成为射手比赛的压轴者。
排在后面有弊有利,从弊的方面来看,如果前面射手成绩良好,就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容易动摇自己的信心,影响正常的发挥,而且考官已经产生视觉疲劳,更容易造成严判和误判。从利的方面来说,则可以根据前面射手遇到的问题,进行总结,减少失误。
好在他的心态好,前面射手无论表现如何,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反而从那些射手的射击过程中,摸索出风力的大小和方向,确定了把握的力度和火候。
因此轮到他上场时,他表现得十分镇定和从容,他的个子高大,气质不凡,一上场就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的声音圆浑而又洪亮,吐词十分清楚且又带有磁性:“曲阜阙里街孔丘。”他自报家门后,立即引起一阵轰动:“哦,这位就是孔丘,就是那位知识渊博的大学者,那位勇于救人奇少年,那位对母至孝的大孝子孔丘。”
人们在好奇与敬佩之心的驱使下,拭目以待,都想一睹这位博学多才少年的射技。
面对无数双审视的目光,他不慌不忙,气定神闲,按照既定的规矩,他拉开了弓:第一次是射白矢,他瞄准目标,“嗖”地一声,射出了第一箭,很快传来报靶者的声音:“正中靶心”立即场上传来热烈的掌声,旗开得胜。
第二次射“参连”,他似乎连靶心也没望一眼,就射出了三箭,三箭聚集在靶心。
紧接着“剡注”、“襄尺”、“井仪”五个项目全部完成,箭箭皆中靶心,场上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用不着考官宣布,人们的心里已经明白,今年的乡射肯定是这个大高个成绩最佳。
果然,主持乡射的大夫孟僖子登上台,大声宣布:“今年乡射比赛,孔丘夺魁。”颁发完奖品,孟僖子欣赏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说:“不错,真不愧为圣人的后代,可谓为精通‘六艺’的达人。”
他十分谦虚地说:“孔丘不才,仅是略知一二而已,不敢玷污精通二字。”
“好,胜而不骄真贤士。”孟僖子转首对站在身边十岁的儿子孟懿子说:“这就是你学习的先生。”孟懿子有力地点点头。
启示:苏秦的故事
苏秦年轻时,跟随鬼谷子先生学纵横之术,学了几年后,自以为已学有所成,就踌躇满志急着出世去干一番大事业。为了找准施展抱负地落脚点,他将各国的地图和概况摊在桌上,足足研究了九天九夜,他决定将秦国当作猎物。
他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于是孤注一掷,廉价将洛阳的家产变卖,凑足百金后便踏上了去秦国的路程,为了在秦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富有,又买了一件名贵的黑貂皮外衣穿上。
数十天的餐风露宿,风尘仆仆,他终于来到秦国。十分幸运的是没多久,刚继承王位的秦惠王就破例接见了他。在会谈中,他为了打动秦惠王的心,便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将那些高瞻远瞩的大道理讲了出来,他点明天下的大势,极力怂恿秦王凭借自己强大力量和优越地理条件发动统一天下的战争。
可惜秦惠王当时只想稳定自己的统治,对他的高谈阔论不感兴趣,因此,便以秦国目前形势谈统一战争还为时尚早的理由,婉言回绝了他。
他不甘心就此罢休,便在咸阳住了下来,并先后十次上书秦王,希望对方能够接受自己的建议。无奈秦惠王丝毫不为所动,而将他视之为一个只会空谈的华而不实的小人物。他在咸阳苦苦地等秦惠王改变态度,接受他的强国计谋,只可惜等到身上那件名贵的黑貂皮衣穿破了,带来的金子花光了,甚至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原本丰润的脸庞已变得又黑又瘦,脚上的靴子也烂得不能再穿了,秦惠王的态度依然如故。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编了双草鞋,背着又脏又烂的行李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正在织布的老婆,见他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依然在机上织布,父母见他活脱脱地一个倒霉蛋,也懒得跟他说话,嫂嫂明知道他饿了好几天,也不肯给他做饭,他就像老鼠一样垂头丧气忍气吞声地蹲在墙角落。
秦国的受挫,家人的冷落,令他痛定思痛,他反思这次失败的原因,认识到主要是自己学习不精,没能掌握秦王的心态,对症下方,找到了失败的根源,也就找到发展的方向。他决心一切从零开始,发愤读书,一定要将各国之间的利害关系摸清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