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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居”的条件(2)

米雪她老妈尴尬地笑笑:“我不是听别人说学新闻出来找不到工作嘛,还有很多去当娱乐记者的,那像什么话!不过好在我们家米雪争气。”

米雪假笑,和小明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心虚,附和道:“就是,当狗仔像什么话!”

好不容易熬到告辞离开,米雪和小明边走边亲密地互相搂着,直到消失在米雪的妈妈和弟弟的视野中才敢放开。

米雪停下脚步回头看看,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明担心地说:“米雪姐,我这都装两年多了,要是最后他们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把我给……”

米雪一把搂住小明的肩膀:“放心吧,等我成为台湾第一狗仔,找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的,他们就没话说了!”

“唉,我这扮演的可是总裁的身份,我看你只有真的攻下廖总,才能让你妈信服。”

米雪苦涩地叹了口气:“他都是已经订婚的人了,我哪里敢乱想?”

小明刚想安慰几句,米雪却给自己打起气来。

“虽然情场失意,但我职场可不能失意!走啦,快回杂志社交差!”米雪说着用手勾住小明的脖子,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向前走去。米雪相信,无论生活再艰难,工作再辛苦,只要心怀梦想,不断向前,就总有触碰天堂的那一天。

次日,生活的打击再一次向米雪袭来,她昨晚加班赶出来的信心满满的稿子被主编Flora(弗洛拉)毫不留情地打了回来。

米雪站在主编办公室里,看着脸色极度难看的Flora,不解而小心翼翼地说:“主编,这可是李天后的独家……”

Flora一脸冷漠:“那又怎么样?”米雪有些愤愤不平,继续解释:“这是我和小明蹲守了通宵,苦尽甘来,昨天早上才拍到的!廖总看了肯定开心!”

Flora恨恨地说:“哼,能继续逍遥自在,他当然开心。”米雪更加疑惑了:“啊?”

Flora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没什么,稿子我会给他看的。”米雪关心地问:“主编,您还好吧?”

Flora敏感地看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出去吧。”米雪委屈地转头离开,Flora随即拿起电话拨号。“Will(威尔),你不准备跟我谈谈?”米雪一听到廖总的英文名,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回头想偷听几句,不料却正对上Flora冷厉的目光。她只好吐吐舌头,快走几步从外面把门带上。看到米雪情绪低落地从主编办公室走出来,同事Amy(艾米)和Lisa(莉萨)互看一眼,都显得十分同情。

Amy拍拍米雪的肩膀:“你也被骂了?”

“啊?什么叫‘也’?”米雪疑惑地看着她。

Lisa凑过来小声说:“今天我去送咖啡,明明和她平时点的一样,可她非要挑刺,把我大骂了一顿!”

Amy无奈地摇摇头:“大家都一样,莫名其妙当了出气筒。”米雪摸着下巴思忖:“怎么回事呢?”

Lisa神秘地说:“你看到她晒的戒指图了吗?大家都在传,她和廖总的婚事黄了!”

Amy点点头:“我从Rita(丽塔)那里探了口风,原来是主编婚事逼得太紧,廖总终于清醒,打电话给她说要无限期推迟订婚仪式!”

米雪眼前一亮:“你们是说,廖总不订婚了?”

Amy花痴地说:“可不是!他又要回归成我们的钻石单身汉了!不行,我得去补妆了,得在廖总最难过的时候美美地出现!”

Lisa白了她一眼:“做梦吧你,廖总刚刚已经让Rita订了一束花……看来他已经有新目标了。”

Amy撇撇嘴:“随便,只要他没结婚,就还是我的男神!”米雪听着她们聊天,脸上不觉也露出了笑容。她一本正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趁着没人注意,握紧拳头,安静地做了一个狂喜的动作。原来坏消息总是伴随着好消息而来的,米雪更加相信老天待她不薄,虽然关上了一扇门,但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

就在米雪对自己和廖总的未来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总裁办公室传来。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丢下工作,跑去看热闹。

3

几分钟前,廖宇轩还端着咖啡,靠在阳台上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Flora已经走了进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Flora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廖宇轩却没有回头,也不作反应,仍旧看着阳台外。“为什么要推迟订婚?你知道外面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吗?”“抱歉,这次出差我想了很多,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廖宇轩终于转过身,将咖啡放在桌上。“怎么,在外地又看上新的女人了?”

“你别乱想。”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不干涉你拈花惹草,只要你心里有我,给我名分,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Flora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廖宇轩轻轻叫她的名字,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辩解或者安慰。“你变了!呵,不对,你没变,是我一直没有看清。”

“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选择分手,我愿意赔偿你。”

Flora显得有些愤怒:“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是能用钱打发走的女人吗?廖宇轩,我不知道这次你出差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你新看上了谁,我全都当作你一时的犹豫不决。我不会放弃的!”

廖宇轩神情僵硬,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Flora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放心吧,从明天起我会继续当你的好助手,不会对别人说我们的关系。但你早晚要明白,这世界上最容忍你、最适合你的女人,只有我一个。”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趴在门口偷听的几个人听见Flora要出来了,慌忙各自回到座位上假装工作,Flora愤愤地瞪了众人一眼,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米雪回到座位时,发现不知何时桌上多了一束花。她欣喜地抱起花,闻了又闻,开心地说:“你们也是,太客气了,我就报道一个头条嘛,还给我送花!”

Amy纳闷地说:“花?我没送啊。”

Lisa也摇摇头,盯着花看了半天,惊叫道:“咦,这花怎么跟廖总让Rita订的有点儿像?”

米雪紧张地说:“啊?怎……怎么可能啦……我们这种小员工连和总裁说话都没机会,哪会被送花?”

这时,廖宇轩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大家赶紧结束聊天,一本正经地工作。廖宇轩扫视了一圈整个办公区,最后将目光停在米雪身上。

米雪无意中和他对上眼神,有些受宠若惊。她愣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这样很不礼貌,立马笔直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喊道:“总裁好。”

廖宇轩回应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米雪看呆了,缓缓坐下,脸上还带着娇羞与欣喜。天哪,总裁刚才是在对我笑吗?我今天到底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能看到总裁对我笑!米雪还沉浸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中不能自拔,就听前台喊:“米雪,外面有人找!”

米雪擦了擦口水,心不在焉地走出杂志社,只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司机探出头问:“请问你是米雪小姐吗?”

米雪点头。“车费一共八百台币,麻烦您付一下。”米雪大惊:“什么?”“这位先生说由米雪小姐来付车费。”

米雪疑惑地走到后座,低头一看,史密特正悠然地坐在里面。“史密特?你怎么来这儿了?”史密特摇下车窗,很自然地说:“我没有钱,不能再住旅馆了。”“所……所以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米雪的心头。史密特露出淡淡的假笑:“所以你会收留我的,对吧?”米雪没有想到史密特的脸皮居然厚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什么叫“婉转”,什么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吗?哦对,他这种人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还是个喜欢穿米奇的怪咖,跟“君子”恐怕连边都挨不上吧。

她没有回答史密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然后还是扔给他八百台币,便头也不回地回去继续上班了。

可米雪没有想到史密特的耐性也超出了她的想象,等她和小明加班出来,发现他竟然还等在门口。

小明到底还是把史密特当作有恩于自己的人,没有他,他们肯定拿不到李天后的绝密独家新闻。所以,他在感受到米雪和史密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后,决定由自己来化解尴尬,主动邀请史密特回去坐坐,喝一杯水。

出租房内,米雪和小明在客厅的地毯上并排坐着,两个人的眼光都紧紧盯着沙发上的史密特。

米雪用手肘顶了一下小明,小明又看了看正悠闲喝水的史密特,挠挠头,终于开口道:“那个……史先生。”

史密特倒是很随意:“叫我史密特就好。”“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住?”“嗯。”史密特说得理所当然。

“呵,”米雪失笑一声,面露不屑,然后故意用一种善解人意的温柔语气说道,“史密特先生,可能因为你失忆的关系,不记得这个世界上有个规则叫作少数服从多数。我打个比方,不同意史密特留下来住的举手!”她话音刚落,就和小明同时举起了手。

米雪得意地说:“看,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你现在可以从容地离开这里了。”小明面露难色:“史密特,你别怪我们,这公寓太小了。”“就是,我们两个合租都已经挤得要怀孕了,再说,我们也没跟你熟到要同居的地步吧……”米雪白了史密特一眼。小明并不想跟史密特撕破脸,打圆场道:“史密特,你想租房子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中介。”史密特淡定地听两个人说完,然后幽幽地说了句:“我没有钱。”米雪接茬道:“你没有钱,没有地方住,所以想到来找我们?”史密特认真地点点头。米雪简直被气乐了:“史密特,别怪我直白,你是不是有点儿太天真了?别说我们没地方给你睡,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你的!”

史密特看着暴躁的米雪说:“看来你跟他积怨很深。”“他?哪来的他?我就跟你有旧仇!今天准你同住,明天保不准就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放心,我已经失忆重新做人了,以我现在的人格,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奇怪的想法。”

“你……你什么意思,我很差吗?”米雪站起身一副要跟史密特拼命的架势,小明见状赶紧将她拉住。

史密特喝了一口水,完全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你们放心,让我住在这儿,我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这只是一场公平交易。”

米雪和小明对视一眼,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史密特故作神秘:“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个词怎么说……独家,对吗?”

小明听了眼前一亮,急忙将米雪拉到阳台上。米雪鄙视地看着他:“干吗啊?难道你还动心了?”小明双眼放光:“独家哎!米雪姐,想想昨天的李天后大追踪,说不定这个人就是看起来闷骚、实则对娱乐圈无所不知的狂热分子呢!”米雪不屑地说:“不过是碰巧住在隔壁听到了而已。什么狂热分子,分明就是对我还心存歹念,所以编些天方夜谭的借口来赖在我身边。米雪啊米雪,看看你这张脸惹来了多少麻烦。”

小明强笑两声:“但我总觉得他不像撒谎……万一他真的有独家而我们不信,那我们不就错失了成为首席娱乐记者的机会吗?”

“他凭什么知道,难不成通晓未来?别天真了!”小明皱眉,十分犹豫:“可是……”

米雪挥挥手打断他:“让我收留这个跟踪狂,下辈子吧。”说完,她转身回到客厅,一脸假笑地看着史密特,“对不起,史先生,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还是希望你立刻、马上、赶紧从我们屋里离开。”

终于赶走了史密特,米雪心情愉悦地洗了一个澡,出来后却发现小明不见了。她四处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虽然纳闷,但也没多想,反正那么大的人肯定丢不了,于是自顾自地贴上面膜去睡觉了。

次日清晨,米雪还在美梦中跟廖宇轩约会,就被床头柜上的手机吵醒了。米雪心中郁闷,梦境中那“吻”差一点儿就接上了,却突然被生生打断了,到底是谁这么缺心眼?她接起电话没好气道:“喂?”

“米雪姐,我在外跟拍呢,今天你自己搭车去公司啦,我们晚上见。”

“小明?”米雪一下子清醒过来,“你跟拍谁啊?喂?喂?挂了?”还未等她说完,小明已经匆忙挂了电话。米雪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昨天贴的面膜从脸上掉了下来。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怎么都想不出小明背着自己去跟拍谁了。无奈美梦已经醒来,她索性起床洗漱,赶去上班。米雪走出公寓,经过小区的公共座椅时,竟然发现史密特正躺在椅子上睡觉。

虽然只是一条普通简陋的公共座椅,但史密特仍在上面躺得十分优雅。米雪先是一怔,但随即假装没看到,继续往外走。经过门卫室时,米雪专门去问小区保安:“保安,我们小区不是不收留流浪汉吗?”

“啊?米小姐,你是说那个睡在公共座椅上的人吗?他说是你朋友来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上去找你,只是看样子像个正经人,所以就没有赶他……”

“千万别被他的表象欺骗,他就是个流浪汉,不用留情,赶走就是!”米雪给保安传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满意地离开了。米雪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能甩掉史密特这个阴魂不散的怪人,却没想到,她跟史密特的纠葛,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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