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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仁堂(1)

悬壶济世见慈悲

同仁堂是中国中药行业著名的老字号,金字招牌历经三百多年风风雨雨,是中国第一个驰名商标,荣获「中国最具影响力行业十佳品牌」、「影响北京百姓生活的十大品牌」、「中国出口名牌企业」等殊荣。2007年,同仁堂商标参加了马德里协约国和巴黎公约国注册,受到国际组织的保护,在世界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办理了注册登记手续。

同仁堂自1723年开始供奉御药,历经八代皇帝长达188年。在300多年的风雨历程中,同仁堂始终恪守“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古训,树立“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的自律意识,造就了制药过程中兢兢小心、精益求精的严细精神,其产品以“配方独特、选料上乘、工艺精湛、疗效显著”而享誉海内外。

从最初的同仁堂药室、同仁堂药店到现在的北京同仁堂集团,经历了清王朝由强盛到衰弱、军阀混战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沧桑,其所有制形式、企业性质、管理方式也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同仁堂经历数代而不衰,在海内外信誉卓著,树起了一块金字招牌,真可谓药业史上的一个奇迹。同仁堂的金字招牌为何可以三百年不倒?

字号缘起——康熙御赐,济世养生建同仁

康熙赐号,真耶假耶

中国的传统中医药学历史悠久,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形成了一整套科学、严谨的诊疗理论和方法。自金朝迁都至中都(今北京城西南)之后,元、明、清三朝也都定都北京,因此在这里集中了包括太医院御药房在内的各种官办以及民间的医疗机构。数百年来,北京不仅成为当时中国北方地区的医疗中心,医疗水平也居于全国之首。宫廷御医和来自全国各地的郎中、游医以及各类药贩云集,因此这里出售各种药物的店铺也很有市场,而且数量不断增加。在北京众多药店中,最著名的首推同仁堂。同仁堂在中国“四大药店”(即北京同仁堂、杭州胡庆余堂、汉口叶开泰、广州陈李济药店)中,亦推其首。

同仁堂从创办以来已有300多年的历史,但要懂得它今日之辉煌,须从其源头说起。关于同仁堂字号的来源,有一段民间口口相传的传说。

相传,清朝康熙年间,有一次康熙皇帝得了一种怪病,宫中御医把所有的名贵药材都用遍了,就是不见病情好转,他一怒之下停止了用药。

这天,康熙独自出宫微服夜游,来到一条街上,发现有一个小药铺。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小药铺里却灯火通明,还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康熙心想,宫中御医不过是一些庸才,没有什么真本事,真正的人才还是在民间。自古道:小药铺内有人参。我何不来这里看看?于是,康熙便上前敲门。

进屋后,康熙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正在烛光下夜读,猜想,他一定是这小药铺的郎中了。郎中见有来客夜访,便问:“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见教?”

康熙说:“深夜登门,多有冒昧。只因我得一怪病,浑身发痒,遍体起红点子。不知是何原因?请了好多名医,都没有治好,先生能不能给看一看?”

郎中说:“好,请你脱去上衣,让我看一看。”

康熙脱去上衣,郎中只看了一眼便说:“阁下不必担心,你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你平日吃山珍海味太多了,再加上长期吃人参,火气上攻,因此起了红点子,以致发痒。”

康熙问:“此病能根治吗?”

郎中很肯定地说:“不难。只要用些药就会好的。”说着,便伸手抱起木架子上的一个罐子,铺开一个包袱,把罐子里的药全部倒出来,足有七八斤重。康熙不觉一愣,说:“先生,这么多药,我一次要吃多少才行?”

郎中笑道:“这是大黄,不是让你吃的。你拿回家去,用这八斤大黄,煮水百斤,放入缸内,等水温适中,便入缸洗浴,少则三次,多则五次,即可痊愈。”

康熙心想:宫中御医那么多奇方妙药都不管事,莫非他这不值钱的大黄能治好我的病?郎中见康熙面有疑色,便笑着说:“阁下请放心,我决不会讹你钱财,这药你先拿去一用,治不好病,我分文不收。”康熙说:“好,若能治好我的病,定有重谢。”康熙回到宫中,按郎中所嘱,如法洗浴。果然,他下到浴缸中,就顿时觉得浑身清爽、舒服,妙不可言。

连洗三遍之后,竟然全身不痒,再一细看,身上的红点子一个也没有了。康熙十分高兴,第四天又微服来到小药铺。

郎中一见康熙面带笑容,便知他的病全好了,于是故意说:“阁下今天是送药钱来的?”

康熙说:“正是。先生,你说要多少钱?”

郎中哈哈大笑:“见笑了,那天晚上见你半信半疑,我才故意说治不好病分文不收,如今病好了还是分文不收。我见你气宇非凡,只想跟你交个朋友罢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康熙微微一笑:“学生姓黄,字天星,一介书生。”

郎中一听高兴地说道:“我叫乐尊育,也是一个穷书生。父亲立志让我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多次名落孙山,如今只好在京城开一个小药铺,一面行医,一面攻读,希望有朝一日能来个鱼跃龙门。”

康熙说道:“乐兄,常言说,榜上无名,脚下有路。依你高超的医术,我可以力荐你进宫担任御医,岂不是鱼跃龙门了吗?”

乐尊育笑了笑说:“你错了。我以为,行医者应为普天下百姓着想,为他们排忧解难。进皇宫当御医,尽管享尽荣华富贵,可不能为天下老百姓治病,非我所愿,医有何益?”

康熙一听,不禁说:“乐兄的德才令我佩服之至。仁兄,请恕我直言,既然你屡考不中,何不安下心在医道上大展前程?”

乐尊育说:“我也是这么想呀,只是行医也非易事,我没有这么多的本钱,空有凌云之志,也难有大的发展前程。老兄,你若日后发了大财,资助我一把,帮我建一座大药堂,也算我没有白给你看一次病。”

康熙一听毫不犹豫地说:“若真要建药堂,叫什么名字好呢?就叫同仁堂吧,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乐尊育见他当真,便笑着说:“刚才我是一句玩笑话,你莫当真。再说,建大药堂需一大笔钱,谁知道你何时才能发大财呢?这是云彩边上的事,远着哩。”

康熙说:“眼下不妨试试。”说着从桌子上拿起笔来,顺手写了一张字条,又盖上印章,然后说:“乐兄,明天你到内务府衙门去一趟,那儿有我的一位朋友,说不定真能管事。”说完,告辞而去。

乐尊育看着匆匆离去的黄先生,心想这还是个怪人呢。第二天,乐尊育忍不住好奇地拿着字条找到内务府衙门,递上字条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太监,把乐尊育领进门内,走过一所院子后,又来到一个大屋子前,太监打开屋门,朝里一指说:“乐先生,这些够不够你的药钱?”

乐尊育定眼一瞧,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满屋子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他一下子呆在那儿了。只听太监说:“乐先生,万岁爷有旨,你给他看好了病,分文不收,他要送你一座同仁堂,你如愿以偿了吧。”

乐尊育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自己并不介意要跟他交个朋友的黄兄,竟是当今皇上,真后悔当初自己的荒唐,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来。果然,没过几天,一座大药铺拔地而起,取名“同仁堂”。乐尊育搬进新居开业典礼之时,怎么也没想到康熙皇帝竟亲自前来祝贺,慌得乐尊育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康熙笑着说:“你莫要心慌意乱,你的药钱我可是还上了,下次再看病,你仍得分文不收呀。”从此之后,北京城便有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同仁堂”大药房。

这则传说是真是假,如今已难以考证,但不管真假,既然能有此传说,说明同仁堂与皇室有着密切的关系,也能看出同仁堂当时在社会上的名望——众口皆碑。

几世铃医,一朝成凤

北京前门大栅栏,历来是商贾云集、店铺林立之地。今天,当你站在北京前门大栅栏那古朴堂皇的同仁堂药店时,你一定会感受到它那悠久而浓郁的文化内涵。在同仁堂店铺里,你会听到许多老外的赞扬之声,他们用各种文字在留言簿上写下了感激和崇敬之情。北京同仁堂走过了漫长的风雨路程,蕴含着货真价实的医药宝藏,留下了优秀的文化遗产。

同仁堂为清宫御药房供药后,财源滚滚,员工们衣食无忧。但他们不忘本,常说的一句话是:“老祖宗学徒时,盖的是纸被子。”

同仁堂的“老祖宗”姓乐,原籍浙江宁波府。几百年以前,江浙一带,山清水秀,阳光明媚。当地百姓经常可以看到一位老郎中穿布鞋披布衣,从这家到那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问病、行医、卖药,老郎中与村人相处融洽,既治病救人,又谈天说地,拉拉家常。

这位老郎中,当地人称“乐家老郎中”,他就是乐家的祖先。

明永乐帝朱棣迁都之际,乐家第26世的乐良才也由老家宁波迁往北京,成为北京乐氏宗族的始祖。同仁堂后人传说盖纸被子的老祖宗指的就是乐良才,乐良才其实并未盖过“纸被子”。永历年间,乐良才刚到北京落户。为了生活,他曾在纸店当过学徒。数九寒冬,滴水成冰,他衣裳单薄,冻得发抖,实在受不了,就搬了两捆纸压在脚上取暖。这便是盖纸被子的典故。

后来,乐良才仍是继承了他家祖传的行当——当“铃医”,摇个串铃,走街串巷行医,卖点小药,赚点小钱,勉强能够糊口度日。

乐家祖上几代人都是“铃医”,铃医在旧社会是一种民间医生。如果把达官贵人重视的正统坐堂中医称为“主流中医”,那么主要为百姓治病的民间中医可称之“非主流中医”,人称串铃医、走方郎中、草泽医等。但民间医生自成体系,针药独特,治病有速效,有验、便、廉的特点,医疗上常常能见奇效。

乐家从民间铃医转变为正统中医,始于乐良才的儿子乐廷松。乐廷松一方面像他父亲那样走街串巷过着铃医生活,另一方面为开阔知识视野,更好地为民治病,并适应大城市的医药需求,开始学习中医经典理论和方药著作。

那时,在前门外大栅栏有一家山西人开的客栈,老板与老伴一起经营。客栈主要接待来自四面八方贩卖药材的客商,乐良才全家来京后也住在这里。日久天长,乐廷松与乐老板相处融洽,互相信任。后来,老板夫妇回山西老家探亲,临行将客栈交给乐廷松代为看管,但那个老板返乡后却再未归来。乐廷松遂成为这家客栈的新主人,从此便不再四处行商贩药,改为坐商兼行医。

经过乐氏两代人的艰苦努力,至四世乐显扬时,乐家住的客栈已经成了一家小小的药铺,当时药铺取名“乐家老铺”。由于乐显扬精研医药之术,造诣颇深,因而成为清朝太医院的吏目,也就是掌管御医的高级医官,这才完成了向正统中医药转变的使命,结束了乐氏祖传的铃医生涯。这一转变为同仁堂的兴旺发达创造了有利条件。

乐显扬,号尊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有文献资料记载说,乐显扬被“诰封登仕郎太医院吏目,晋封文林郎”。

乐显扬在家族的熏陶下,自幼爱好医学,博览群书,到成人时,已有中医药学的深厚造诣。他秉性朴诚,躬行节俭,喜读方书,刻苦攻疑,善辨药材真伪。在朝廷当医官之时,他小心谨慎,办事认真,很投人缘,职务很快就得到升迁。他利用职务之便,收集了大量的宫廷秘方、古方、民间验方以及乐家的祖传秘方,然后综合起来,加以比较、鉴别、临床验证。这些都为创建同仁堂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乐显扬研究方药,致力于修合之道,凡经他制售的丸药,必取道地药材,严格遵守炮制药品的规则,毫不含糊,因而由他炮制的药材皆疗效显著,名震京城,众多百姓纷纷上门求医买药。

清朝康熙八年(1669年),乐显扬改“乐家老铺”为“同仁堂药室”,这个药室成为乐氏家族药业的发祥地。同仁堂药室遵循家训,钻研医药,成绩卓著,其经营规模也不断扩大。对乐氏家族来说,乐显扬创办同仁堂药室是个历史性的起点,为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因此,乐氏家族把1669年定为北京同仁堂诞生之日,而乐显扬就成为北京同仁堂的肇始之祖。

同修仁德,济世养生

北京城里的老字号中药店有很多,例如位于菜市口的鹤年堂,崇文门外大街的千芝堂也都比较知名,但最负盛名的还属同仁堂。

当初起“同仁堂”这个字号时,乐显扬对医药与社会关系有自己一套精辟的看法。他认为:“可以养生、可以济世者,惟医药为最。”他亲自拟定了堂名“同仁”,为何起用此两字?他说:“‘同仁’二字可以命堂名,吾喜其公而雅,需志之。”

据传关于同仁堂的字号的来由还有一段佳话:讲“同仁”二字,原取自于乐氏传家铃医遗留下来的刻有针灸穴位的铜人。铜人的模型是根据北宋名医王惟一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设计而成,是乐家一大珍宝。乐氏家族原想用铜人为设堂制售药品的奇异标志,后因考虑到“铜人”为全裸不雅,转而联想到“铜人”的谐音“同仁”两字。实则“同仁”一词源于《易经》,意思是和同于人,宽广无私,应天时行,是以大有,并有无论亲疏远近均一视同仁之意。用现代语言来概括地说,“同仁堂”的意思是:志同道合的人组成一个群体,同修仁德,真诚爱人,施行仁术,服务社会,服务民众,一视同仁,不分亲疏远近。简言之,同仁堂树起了“同修仁德,济世养生”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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