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春葱般的十指拔动了着琴弦,此曲何名呢?他叫《觅知音》,我的就叫《逢知己》。
水灏轻喃,好一曲《逢知己》,心花怒放横起玉箫与她和琴箫合奏。
两支曲子相得益彰,黛玉浑然不知她的琴音融入他的音符,十指轻挑、慢拢,进入忘我的世界。箫音里融入更多的缠绵和爱意。
曲子正到高潮,忽然戛然而止。
“姑娘,怎么不弹了?”紫鹃、雪雁、春纤三人虽不懂音律,可听得正痴迷呢!
黛玉红着脸,轻推开面前的琴,众人这才发现一曲缠绵的箫音仍在耳边环绕。
雪雁下意识地抬头,兴奋地眨着眼睛。水家公子来了!
黛玉捂着耳朵逃也似的进了内室。她恨死自己了,难不成着了魔吗?怎么动不动就想到他呢,还恬不知耻做了这样一首曲子,引来了他的箫音,那个家伙也够惊世骇俗的,大半夜跑到人家屋顶。黛玉为自己的情不自禁懊恼不矣。发誓要把这曲子给忘掉,也要把那占据着自己脑海探之不去的身影赶走。
琴音忽止,水灏正在兴处,忙也收了音,急得抓耳挠腮的。
“吱”的一声,传来沉重的开门声。
雪雁站在院里向四周望望,竹影晃动,并无他人,细听连那箫音也散了,耳朵边只有竹梢被风抽打的响声,雪雁失望地摇摇头,正要把门关上,后脖梗上却冰凉一片,落了一脖子的雪花儿。
雪雁抬头,水溶食指放在唇边令她禁声。
雪雁笑着点头,回身朝屋里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姑娘要歇了。”先把屋里的小丫头打发走,又让院子里掌灯粗使婆子熄了灯,都回去睡下。
水溶感激地点头致意。
“姑娘,怎么了?”紫鹃不解地问。
“把琴收了,再不弹了。”黛玉腮上两朵桃花一直盛开到耳际,他,他竟然进园子来了。
紫鹃不明就理,就是觉着姑娘这两天常常莫明其妙的,摸不透她的心思。
“春纤,侍候姑娘更衣。”紫鹃叫了春纤。
“还早呢!待会再睡,春纤把那露水取出来泡茶。”雪雁兴奋地冲紫鹃眨眨眼。
“你这蹄子怎么忘了姑娘脾胃不好,晚上吃不得茶。”紫鹃嗔怪着。
“快去!”雪雁拍拍春纤的肩膀,伏在紫鹃耳边轻语几句。
“这,这怎么好?”紫鹃下意识地向外瞧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怕什么,我们在苏州的时候,老爷会客都带着姑娘,请他吃杯茶就走。”雪雁自作主张开了门,把水溶请了进来。
紫鹃看着从天而降天神一般的男子,连呼吸都忘了。
雪雁悄悄往里指了指,黛玉坐在青铜镜前,胡乱地卸着头上钗环。刚好有枝珠钗搅着青丝,拽得头皮生疼。
水溶近前轻柔地理清青丝,拔下珠钗。
黛玉望着镜中的影像,咬咬唇拍拍自己的粉腮,该死的,连幻觉都出来了。
水溶魅惑地笑笑,低头轻吻黛玉的发丝。
咦?这分明是他的味道,黛玉触电般弹起身子,猛地回身撞在他胸膛上。
“你,你?”黛玉惊慌地后退两步。
“想你了,来看你。”水溶很自然地坐在黛玉的椅子上,噙着笑凝视着黛玉。
黛玉警惕着向后退了两步,心里又激动又兴奋。
雪雁笑着端进茶来。
“不许给她茶喝!”黛玉嘟着红唇气恼地避开他的眸子。
“姑娘,来者是客。”紫鹃轻扯黛玉的衣袖。
“恩公请喝茶。”雪雁已把香茶递给了水溶。
“你,你们。”黛玉瞧着把自己卖了的三个贴身丫头,心里气闷。
水溶很享受黛玉和自己耍小性子,轻啜着香茶。紫鹃、雪雁知趣地带上门,外边侍候着。
“玉儿身子好些了吗?这两日着实太忙没顾得上你。”水溶灼热的眸子盯着黛玉。
“用你管。”黛玉背对着水溶,歪着头怒道。
“哎哟!”水溶故意用袖子茶壶,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洒了一桌子,他左手握着右手呲牙咧嘴地小声呼痛。
“烫着了没有?”黛玉急忙转身奔到桌前,紧张地盯着水溶的手。“紫鹃,快,快拿白玉烫伤膏来。”
“玉儿!”水溶抓住黛玉的手贴在唇边,眸子里盛满得逞的笑。
紫鹃托着药膏刚一推门,脸也红到了脖子根,急忙抿嘴轻笑带上门。
黛玉知道上当,气呼呼地一甩手坐在水溶对面。“没下形的,怎么不真烫了你。”
“玉儿,春去秋来季节轮回皆是自然之象,日后且莫做伤春悲秋之感。”
黛玉挑起美眸,“用你管。”
“别人管不得,娘子之事自然管的。”水溶美滋滋的,心儿也轻飘飘的。他喝了几口茶,来到黛玉身后卸下头上珠钗。
“玉儿,歇了吧!有空再来看你。”夜色渐深,水溶不得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谁稀罕你来瞧。”黛玉低头不理他。
水溶笑笑嘱咐雪雁好好侍候,悄悄出了屋轻飘飘上了房顶。
紫鹃三人知黛玉羞赧,都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侍候黛玉上床。紫鹃压好被角,放下帘幔,调暗烛火。
黛玉卧在被里大气都不敢喘,她听得到他的呼吸,就在她的正上方,这厮的胆子也忒大了。
直到潇湘馆的灯都熄了,水灏才一狠心一跺脚消失在夜色里。
索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