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灏一直把黛玉的诗稿贴在胸口,直忙到两日后才有时间翻看。这日,水灏捧着诗稿一个晚上没动地方。
那首缠绵悱恻的葬花吟看得水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五脏六腑纠结在一处,痛得无法呼吸。她那样轻灵的女子,在贾府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让她一个花季女子生出那样凄婉的叹。
水灏心情压抑的晚膳都不曾用,急得秦平秦安干跺脚。太子爷都坐了一个下午,茶水都不曾用过一口,现在饭也不吃,太后娘娘知道了皮还不揭了他们的。
“爷,吃点吧!”秦平小心翼翼地问。
“爷,咱吃完了再看吧!”秦安冲小太监递眼色,两个小太监搬张小桌子放在水灏面前。
秦平一瞧太子爷没反对,急忙亲盛了碗笋皮鸡汤递给水灏。
水灏眼睛仍盯在黛玉的诗稿上,左手执书,右手去手接汤。交接的过程中汤碗一滑,“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鸡汤溅在水灏锦袍上。
“太子爷,奴才该死,没烫着您吧?”秦平、秦安小哥俩个吓得面如土灰,急忙跪在地上。
“起来,不妨事!”水灏抖抖袍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吟诵。
秦平、秦安对视一眼,太子爷也太反常了。他素性喜洁,怎么这会不去更衣,还捏着那本手稿,走火入魔了吧!
小太监上来把地上的残汤和碎片收走。秦平另命了套月白色锦袍放在衣架上,待太子爷更衣。
月上柳梢头,水灏才放下黛玉的诗稿,只觉唇齿生香意犹未尽。迷人的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她不但貌若天仙,且身怀柳絮之才。此生若得她相配,夫复何求。
换了衣服,背着手在东宫院里踱步。仰望晴朗的夜空,漫天星辉愉悦地眨着眼镜。那一勾弯月,晶莹透亮。她的身子好些了吗?此时是欣赏夜色还是灯下读诗?
水灏踌躇了半天,下定决心夜探贾府大观园。这个疯狂的想法,让水灏很是兴奋。
“秦平、秦安,爷出去走走。”水灏扔下这句话,也不走东宫正门,跃上宫墙,身形一晃消失在秦平、秦安眼中。
“爷,太子爷。”秦平、秦安哥俩个追了两步,这可要了亲命了。太子爷自南王府贺寿回来,就一反常态。前两天又把东宫压箱底的东西全抬出去了。两人还犯愁太后娘娘问起来怎么回呢!
太子爷忙了两天,太后娘娘几次遣人来请。好容易盼着太子爷闲了,他却捧着不知哪来淘来的书,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晚膳也没去养福宫请安。万一养福宫着人来请,可怎么好呢?两人心急火燎苦着脸,求爷爷告奶奶,期盼着太子爷早点回宫。
水灏进了大观园可就傻眼了,大观园占地三十平方公里,亭台楼阁,假山游廊不计其数,又逢隆冬时节,到处白茫茫一片,要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恐怕是要找到天亮了。水灏稳了稳心神,放眼望去猫腰往东南角奔去。
耳边隐隐传来幽扬的古琴声,水灏嘴角上扬,眸子灿若星辰。琴声所在之处,定上仙女的雅居。
水灏上了黛玉房顶,枕着厚厚的白雪躺下轻闭着眼,欣赏着行云流水的琴音。曲调高低有序,水灏听着听着,兴奋的手舞足蹈,这曲子明明是和着他那首《觅知音》吗?此曲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