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荆无涯跑向那“摄提”宫之后,忽然回身一转,脸上竟然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对着那穷追而来的兑泽大喝道:“停!”
兑泽见荆无涯如石化了般站在那,面无神情,唯有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好像是查探道了周围有何动静,本来还气得七窍生烟的她,也被这阵势给怔住了,自己竟也一下子僵立在那里,仔细倾听着这周围的一切。
可是听了半晌,却丝毫没有任何异声,于是她放眼望去,只见这“摄提”宫一片富丽堂皇,周围建筑尽是金光闪闪,仿佛这宫中的一切都是镀了那真金一般。再看那正中的四尺方棱,却有一只锦盒端居其上,大概是因为周边金光漫射,所以也衬的那锦盒闪闪发光,看着很是刺眼。此刻也她大概明白那荆无涯为何如此反应了。
“毒女人,这里金光四射、贵气十足,想那锦盒之内必然有值钱的东西,不如你我二人找些值钱的东西,各自分道扬镳算了。”
“尽胡扯,师父派你我二人前来是来找机关图的,你欺负欺负我也就算了,切不要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否则小心我把你的嘴封上。”
“我欺负你?”荆无涯听得兑泽那话,自然是自觉冤枉的眼睛都瞪圆了,“得得得,遇到你算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还是规规矩矩找找那机关图吧。”那荆无涯说着,径直朝那锦盒走了去。
他仔细端察了那锦盒一番,亦未发现有何奇门玄机,便小心翼翼地将那锦盒打了开来。待他二人看得那锦盒之内的物什,两人不觉都大失所望,不过失望的东西却是不一样。兑泽失望的是里面并非那四大神兽的机关图,而荆无涯呢,失望的自然是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连城的东西。仔细看去,原来里面只有一块叠了四四方方的布帛,上书几个墨黑的大字“《神工残卷》”,旁边亦有一行小字,上书:得此残卷者,必是有缘之人,既能明玄知理,便望行善救世,切莫再遭杀戮,公输班。此布帛虽经历了好些年代,然则其久存于这檀木锦盒之中,早已被这檀香之气所熏制,所以丝毫不曾褪色,反有一股墨香夹杂着檀香的气息。
“想不到这就是公输班前辈留下的绝世神篇,今日我这无名小辈却能得此一见,真是死也无憾了。”荆无涯看着这布帛上的几个字,心里却无限感慨。
“《神工残卷》?那四大机关兽的机关图在哪呢?”兑泽倒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因为她在意的只是师父交待的那四大机关兽的机关图。
“打开来看看,也许便能知晓。”荆无涯说罢,便慢慢将那布帛取出慢慢展了开来。
待荆无涯将布帛取出之后,只听得轰隆一声,他二人只觉得脚底下一震,便没了声音。二人四下查探,见未有异动,于是也并不在意,只将那布帛展了开来。待那布帛展开之后,二人大吃一惊,怎知那布帛宽长却有一丈多,由四块大小不一的方绫拼接而成,上面密密麻麻的用古墨画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什,那些物什抑或小巧精湛,抑或大气磅礴,抑或简单明朗,抑或复杂多变,看得二人是眼花缭乱,唏嘘惊叹。
“你看这如只恶虎模样的物什莫非就是那白虎兽?”那兑泽看着看了半晌,指着其中的一样物什道。
“应该不假,你看他旁边还有犹如那龟鳖、大鸟、蛟龙状之物,估计便是那传说中的玄武、朱雀、青龙兽了。”
“嗯,如若是这样,那此物便是我们要找的无疑了,”兑泽说着,忽然发现那残卷一角卷起的部分还有字,于是便大叫道,“死无赖你看,这残卷的反面还有字。”
荆无涯随即便将那布帛翻转了过来,乍看之下,却更是要让他二人头晕脑胀了,原来这反面记载的东西尽是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比起那些图例来,这边的却是更让人头疼了。他二人只是看了几行便已不知所云,倒是最边上那排小字引起了他二人的注意:神工鬼斧,凶险戾重,非我族类,禁学勿用。
“哈,毒女人,看来师父不该派我二人来取回这机关图啊,这上面明明写着‘非我族类,禁学勿用’,就算我二人拿了出去,怕是也学不成啊。”
“死无赖,这机关图本就不是本门之物,师父是叫我们来借阅机关图,并不是取回。再说师父他老人家如此慎重,怎会将此神技用在那邪道之上?那公输前辈如此慎言,想来必是怕有心怀歹念之人学的走火入魔,招来一场不必要的浩劫。”
“罢罢罢,这《神工残卷》如此凶险,即便不是邪门歪道,想来也不是啥好东西,不学也罢,还是留待回去给师父研究就是了,只是到时候他莫要忘了之前的承诺的便好。”荆无涯虽嘴上这么说,实则是自己对此一窍不通,自然嘴上说点漂亮话也好。
“话虽如此,只是这地方如此平常,如何出的去才好?”兑泽说着,四下里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只是看了许久,也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处。
那荆无涯呢?自然也是找了半晌,可结果和那兑泽一样,也是徒劳无功。只是看了看手上的《神工残卷》,若有所悟道:“我方才也觉得奇怪,自打我二人进入这‘摄提’阵,从未遇到异样之处,现在想来,这无异样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恐怕刚才那无意中的一声异响,已将我二人困在此处了。”
“这么说,我们如今倒是真要被困于此了?”
“只怕是如此。”那荆无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死无赖,你运气这么好,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再想想办法啊。”
“我连那出口在哪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想的办法,事到如今,我也别无他法了,早知道还不如让那钜子老儿自己来取,省的自己占了这许多晦气!”荆无涯说着,不免有些忿恨,于是便将那《神工残卷》随手一甩,却是不偏不倚,正入了那锦盒之中。
那兑泽刚想责备那荆无涯对师父大逆不道,哪知话还未出口,便听得“轰隆”一声,眼前便出现一丝光亮,再仔细看去,那光亮不是别处,正是那锦盒旁边的一个人孔大小的暗道发出。
荆无涯见此也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最后一道暗道尽然无意之中被自己给触发了!于是他仔细看那锦盒周围,发现那锦盒底部或有不同,仔细移开那锦盒,方才恍然大悟。
“看来这公输班前辈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此话何解?”
“这锦盒底部便是这唯一的出路,方才我们取出那《神工残卷》,那锦盒重量变轻,便使得机关触动,封了这暗道。如今我无意之间将那《神工残卷》甩了回去,再次触动机关开启,如今便才有了这生路。”
“原来如此,这与那公输班前辈有何关系?”
“我猜那公输前辈设计此局,便是要防那怀有贪婪私心的小人的,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取得《神工残卷》,必然私藏私学,断然不肯交出来,所以便永远也别想出的去,只有心怀大义之人,方可全身而退。”
“那你的意思是你便是那心怀大义之人咯?”兑泽丫头虽听他说的在理,只是不习惯他那自我陶醉的样子,于是白了他一眼。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要这么说的,”荆无涯一脸冤枉的样子说着,哪知一回头便就成了随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不过呢,你要是非要这么褒奖我,我也就勉勉强强接受了,嘿嘿。”
“你想的美,我的旧账还没跟你算清呢。”兑泽说着,便接着又摆出了她的那招天外飞仙的架势来。
“哇,毒女人,你不用这样吧,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荆无涯见状,摇头叹息道,“这女人心,海底针呐。”
荆无涯虽然说着,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从那暗道钻了出去,心里想着这辈子如若再有机会,说啥也不同女人共事了,如今也算自己着了那钜子老儿的道,只能自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