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我学到了不那么散漫,这个令我受益终身。
上大学那会儿的那份散漫现在想起来都令我惊异,可能是当了十年兵受了十年洗礼的缘故吧,现在回过头来去想,觉得就是一个字:懒!
懒到无可救药的那种懒,用昆明话说就是:懒得烧死麻蛇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都没有考证明白,但有人这样说你的话,听那个语气就知道用这话来形容你懒那得有多懒了。
比如说打开水。学校定时供应开水,在食堂那里,得走一段路,也不远。大一的前两个星期,八个家伙还兴去提提开水,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把温瓶放桌子上,打完饭吃完,洗饭缸的时候捎带脚儿的提一壶开水……好习惯维持了才两个星期不到,八个温水瓶全撂在寝室里,再也没有挪过窝,上面尽是灰尘。八个温瓶蒙尘四年,本来颜色全不一样,后来全成一个色儿了——灰色。
就这么懒。不过懒有懒的办法,总不能不喝水吧。吃完饭洗完饭缸,就势接一缸开水,端回寝舍凉起,美其名曰:冰水。冬天也这样,端过来喝一口,凉得肚子里一紧,像喝酒一样大叫一声:“痛快!”
洗脚就简单了,穿上拖鞋对着水笼头冲,冲完回来用干帕子一抹,赶紧往被窝里一钻,一下子就热乎了。年轻人,火力壮,大冬天也这样洗脚,所以我妈说要洗冷水脚什么的,我一听就暗自窃喜,不就是洗冷水吗?just so so.
那会儿我不知道,更严峻的考验和“折磨”还在后头呢。
毕业那年正赶上北约的飞机悍然袭击我驻南联盟使馆,那天晚上,为了表示愤慨和抗议,大学生们把啤酒瓶、脸盆什么的全从宿舍楼上往窗户外面扔下去了,砰砰叭叭地响了一地,那天,我们寝室把那八个潜伏多年的灰色“炸弹”全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