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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散文随笔(4)

苏格拉底最喜欢的口头禅:“据能力之所及”,被奉为至理箴言,蒙田大呼:“最让人受用的道理,莫过于此了。人若明智,按自己的能力来决定欲望,会受益匪浅。”古罗马大思想家西塞罗说:“愚者即使得到他所期望的东西还心犹未甘,智者有了什么都会心满意足,决不再去自寻烦恼。”毫无疑问,每个人都愿意做个智者。

2013年4月16日

我与流浪猫咪的故事

我喂养小区的流浪猫已经坚持了十多个年头,与这些可怜又可爱的猫咪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它们大多已经走失或不在这个世界了,但它们的名字和模样却长存我心中。

这些年,我用自制的长把网子从小区几栋楼的天井或地下室里救出了十多只不慎掉进去出不来的猫咪。如果听不见它们的呼叫,救不出它们,它们只能活活饿死和渴死在里面。我亲眼看见了3具猫咪的干尸,他们被困在里面未被发现,这是多么悲惨而伤感之事!2010年冬天,连续两天的降雪,积雪厚度盖过脚面。趁雪小些,我拿上清扫工具到每天喂猫的后院清扫路面。由于雪厚,扫不动,我手握土钵把费力铲雪,雪不断溅到手和脚腕上,引发了关节炎。即便如此我仍无怨无悔,因为一只只猫咪纯洁美丽和期待关爱的眼神,早就把我的心融化了,无论如何都要去帮助它们。

与小区一代又一代流浪猫咪的情结,是我生活中的难忘乐章,有快乐也有悲悯,写出这些小故事,是为了那些逝去的、活着的猫咪们。宝贝,我爱你们!

为邦邦祈福

邦邦是我相识的第一只流浪猫,一只白色短毛小公猫,长相平平,眼睛不大。表情有几分忧郁,让我不由想起肖邦,就给它起名叫邦邦。自从我在院里发现了它,它就不再挨饿,我给它在楼外一个角落搭了个窝,它有了自己的家。我逐渐喜爱上它,它很有男子汉气质。几个月后,我送它到动物医院做了绝育手术,出院后,伤口还没长好,我把它带回家里,可我家里从两个月养大的猫咪妙子很害怕,便将它们隔开。我的卧室是妙子的空间,它在我枕头旁边睡觉,不让它有失宠的感觉。以前我曾带回一只一个多月的小猫,妙子很敌视它,好几天躲到床下生气不出来。平常把邦邦关在与厨房连接的餐厅中,隔着大窗户与客厅相望。妙子有时会到客厅走走,当需要给邦邦活动空间时,就把妙子关在卧室,放邦邦到客厅活动。邦邦非常聪明,早晨上班前我们要和它玩一会乒乓球,你将球扔到屋角,它会用嘴衔着球走过来放到你面前,有时我在另一间卧室躺着,它会跳到床上挨着你趴着。

有一次卧室门没关严,邦邦快速冲上妙子待的床上,扑到妙子身上掐架,我马上喝斥并快速将邦邦弄出屋,妙子逃到床下都吓出尿来了,它哪里见过这架势,惊吓了好几天缓不过来。看来邦邦认为我们偏爱妙子,它恨妙子。两个猫无法友好共处,给我们增加了很多麻烦,我需要给邦邦找个好人家。我在《新京报》上登了邦邦的送养告示,有好几个人跟我电话联系,但我觉得他们不具备长期收养的耐心和条件。后来儿子的同学收养了邦邦,他们家养过猫也喜欢猫,我比较放心。我为邦邦购置了猫筐、猫砂盆及妙鲜包等陪送品,离开家时,邦邦躲到床底下,好不容易才把它关进猫笼子送到新家。我跑到阳台上哭起来,我舍不得邦邦,可它太厉害,与妙子不能共处,我实在无奈。邦邦宝贝,妈妈为你祈福!

妖姬的遭遇

妖姬是个短毛尖嘴大眼睛的瘦型白色母猫,有几分仙气,故得名妖姬。我每次喂猫的路上,等候多时的几只猫都跟在我身旁跑,到固定地点去开饭,妖姬总是边跑边打身边的其他同伴,很厉害。2009年深秋生育后不久,它被院里刘大姐发现身体不能动,嗷嗷惨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永远是个谜。我和猫友小张把它送到芭比堂宠物医院,拍片结果是盆骨骨折,在医院治疗了几天后寄养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店。由于妖姬不能活动,所以将它关在一个较大的铁笼里,在一侧铺上垫子,边上放着水和猫粮,我每天早晚两次去喂它。整个冬天妖姬都在这里度过,没有挨冻,营养也很好,伤口逐渐好起来,到了三四月份,妖姬基本上康复了。我把它又送回小区后院,每天去喂它。但时间不长,就再也见不到妖姬了,下落不明,我很难过。小张安慰我说,“我们已经尽到责任了。”我无奈和忧伤,为那些无力保护自己的流浪动物。

对两个家庭的怀念

2010年,我在院里路边发现了一只2月大的黄白两色小母猫,我给它起名叫小黄。为避免它跑丢,把它寄养在一层地下天井里,每天跳进去喂食它。一个月后,它能够从我斜放在天井里的一根巴掌粗的铁管上爬出来,但并不走远,还从钢管回到天井里吃食,在人们看不见的隐蔽窝里睡觉,可见它很聪明。前左腿残疾的拐拐是个黄白黑三色短毛猫,它今年4岁,生育过4胎小猫。我每天喂它仍然不得接近它的孩子,放下吃的赶紧离开,否则它会凶狠地哈我,做出往前扑的样子。拐拐格外不温顺,却是个称职的妈妈,从来不与小猫争食,总是吃猫崽的剩食。孤独的小黄很快和拐拐2月大的女儿一起玩上了,后来,拐拐的女儿不见了,拐拐把小黄当孩子。来年春天,它们都做了妈妈。

小黄把自己的3个小公猫藏在小区与育英学校看台后的围墙里,6月初我发现时,它们已能够从里面爬到1米高的围墙台上了,从此我每天早上5点半就去喂它们。两个多月过去了,3个小家伙长大了,它们和我很亲近,我经常抱起它们。7月份小黄又怀孕了,为了让孩子们能够独立生存,它不再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了。新宝宝出生后,小黄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3个小家伙相依为命,靠在一起睡觉和玩耍。到了8月份,开始独自在院里活动,我见证了这个猫家庭的生长轮回。

拐拐也生了3个宝宝。3个猫咪见我就跑还哈我,但最近和我熟悉了,他们每天早晚蹲在自己固定的位置等我开饭,很可爱。随着它们慢慢长大,拐拐开始让它们独立生活了,自己躲起来不被孩子们发现。到了2012年春天,拐拐和小黄的后代好容易熬过了寒冬,却陆续不见身影,去向不明了。两个家庭的幸福生活如春天盛开的桃花很快就凋零了,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惆怅和思念。

几个老朋友也分别离开了我,冬天黑鼻头被其他强壮的公猫打败,最后一面竟然认不出,面目很惨,也不吃东西了,从此消失,它在院里生活了六七年,为它祈祷吧!

牵肠挂肚的春春

春春是小区里胆子最小、身体最弱的一只白色短毛猫,它很瘦,皮毛脏兮兮且稀少,所以公猫们都不待见它,可春春却是小区里年龄最大的长者。大约是在2007年我发现了它,它是不幸的母亲,生过三次小猫,都没有存活。2009年,它生的几只小猫藏身在育英学校体育馆简易房子与地面巴掌大的空隙底下,我每天都要早晚两次绕道从学校后门进去,往房子底下放猫粮和妙鲜包。它们到了2个多月,能够爬过围墙到我们小区院子吃食了,其中有一只白色的宝贝很可爱,总是睁着大眼睛友好地注视着我,但它们都死了,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或被人下毒害死了。愿上天保佑它们的灵魂安息!那一段时间春春很忧郁。2010年它应该又生育了,却不知小猫下落,眼见它瘦弱衰老。进入2011年秋天,我特别担心春春虚弱的身体能否熬过冬天,我每天早晚要单独给她吃小灶。它消化及食欲不好,喂食它可费劲了,食物放它跟前很少有马上就吃的情况,它怕人似的不停地换地方,我拿着小盘跟着它走,看到它吃食了就十分欣慰。有一次我又像往日那样追着喂它,将小盘放到它趴着的地方,最后一次它没有走,意外的是它用爪子把树上撒落的松叶针刨起,将猫食盘埋上了,自己走到喂其他猫咪的食盆边吃起普通猫粮了,这种气人现象尽管不多,但可见春春的性格并不温顺。2011年冬天,我在楼外过道避风处将它的猫窝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它从此有了自己的居所。到了2012年夏天,我趁春春吃饭之机给它剪了几次毛,给它皮肤上的红点上药膏。但春春的皮毛还是很不好,这恐怕与它消化不好、身体虚弱有关系。到了深秋,春春虽然长出点毛,但还是病恹恹、脏兮兮的,我经常利用它进食之机,用小梳子和牙刷给它梳理身上的毛,希望能再多长出些毛来,抵御冬天的寒冷。小张和我给它在后院搭了个窝,包裹得很厚实,春春就以此为家了。可能是因为有了温暖的窝、吃小灶,以及持续梳理的缘故,春春身上长出了新毛,一下子漂亮起来,再也不是皮毛稀疏、脏兮兮的样子了,真让我高兴。

2013年的春天比往年冷,4月初仍很凉,春春的食欲又不好了,吃东西很少,我就给它喝淡淡的蜂蜜水和温开水。搬迁新居前后,我实在为瘦骨嶙峋、病恹恹的春春发愁,它是小区唯一在世的老猫了。非常感谢小郝和小张2位猫友担起了喂食小区流浪猫的任务,为我解了后顾之忧。不久,我回去看望它们时,猫友讲,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春春了,它肯定不在了。只有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怜的春春,我照顾你8年,今天本想再为你梳理下皮毛,增加点营养,谁知竟天各一方了,没能亲手埋葬它,令我伤心不已。春春呀,我只能为你祈祷了!

追思苦苦

苦苦是个黄眼珠、白色长毛的漂亮小姑娘。它不到一岁时我在小区发现了它,10月份送它到宠物医院做了节育手术,每天晚上小张开车和我一起去医院看它,喂它妙鲜包,住了7天院,不得已仍然回到小区院里喂养,故叫它苦苦。做过手术的猫基本不往小区外跑了,它只要看见我和小张以及我先生,就一定跑过来近距离待着,你走它追着你跑。5岁苦苦的突然逝去始终是个谜,我亲手埋掉它,却不知它是苦苦。别人告诉我,树丛边有一只死猫,我趁院里人少时挖坑并用一块布将它铺盖上后埋葬了它,放进一袋伟嘉妙鲜包,默默为它祈祷了。我觉得这只死去白猫的身材与苦苦差不多,嘴里塞着草及碎纸,由于闭着眼睛,所以认不出是哪只猫,当时有两天不见苦苦了,心里有疑问,期待它会像往常一样重现,每天我都问认识苦苦的人是否见着它,它真的就不见了。证实了我埋葬的就是苦苦,我们的缘分只有来世再续了。我喂养了这么多猫咪,只有苦苦和去年已经消失了的小花和我们最亲近。5年的感情太难忘了!每当电脑屏幕上出现苦苦的照片,我都要对它道歉,没保护好它。苦苦永远活在我心中!

难难飞到天堂去了

2012年5月,我在后院墙角发现一只一动不动约有一个多月大的小白猫,抱起一看它的脖子有很深的伤口,似乎是被咬伤的,但还活着。我把它送进一层地台小黄曾待过的地方,用碘酒和酒精清洗伤口后用绷带绑上并喂它牛奶泡蛋黄。第一天,它没胃口,第二天好些了,但发现伤口长蛆了,我用棉签清掉虫子,撒上阿莫西林粉。第四天早晨我给它喂食,又撒了阿莫西林粉。下午4点多我给它清伤口时发现,绷带上浸满血,后脖子上还有一个洞,里面有很多蛆虫,恶心死了。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就如此受罪,就叫它难难吧。我尽力给它清虫上药,它在吸食牛奶加蛋黄和妙鲜包汤时发出哼哼声音,它饿了。可怜的难难揪着我的心呀!晚7点多,我抱起它打出租到常去的宠物医院,大夫说伤口太严重,它又太小,没有生存希望,为少受折磨建议安乐死,我同意了,流着泪给它再次喂点伟嘉妙鲜包汤,然后抚摸着难难身体对它说:“宝宝,到了天堂就不受罪了,我尽力了,也很爱你!”此时的难难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安静了。在等领它尸体的十多分钟里,我一直流泪不止。我在靠近埋葬苦苦的地方又挖了一个坑,把妙鲜包、消炎药及浸满我泪水的纸巾等放在已被纸巾包裹好的难难身上,再用一块小花布盖在它的身体上,为难难唱歌送行:“蓝蓝的天空,银河水,有个小难难,飘啊飘啊,飘到天堂去,来世再相聚,我的小宝宝。”难难走了,它来到这个世界就饱受折磨,它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这是个无解的迷了。没来得及给它拍照,但它短暂顽强的生命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鲜活!它同苦苦、小花一样来世还是我的孩子,我要把你们带回家,正如《萍聚》中的歌词:“不管我们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是的,难难有缘与我短短相聚,它带着我的爱飞到天堂去了。

难难走后一个多月,在埋葬它的灌木丛中开出一朵孤零零的粉色月季花,此前,苦苦的安息地旁也开出了一朵白色的月季花,它们是这片灌木丛中仅有的两朵花,多么神奇啊!它们似乎在安慰我,在天堂过着花一般幸福的生活。孩子们,我想念你们!夏天,晚上我在院里散步,经常在埋葬苦苦和难难的地方停留,悄悄地为它们唱小月亮歌。到了9月份,埋葬难难之地又开出两朵粉色的月季花,我想一定是难难告诉我,它在天堂很开心。宝贝,愿上苍保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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