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属于排队打针的后半段，磨磨蹭蹭跟在队伍后头一直盯着盛昭曦这边的动静。
马滔是垫底的最后一个，等他打完。医生问了一句：“村里还有谁没接种了的？”
马滔哼哼唧唧不接话，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小花老公替他回了一句说都接完了。
“还没有。”旁边一直站着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突然吱声，大伙都扭头过去看她。
打针的医生问她。“你也是马头村的村民？”
盛昭曦还没回答，小花抢先说：“她不是，她是来我们村支教的老师。如果有多余的药水，要不给盛老师也接一个？”小花老公狠狠瞪了她一眼，小花撇了撇嘴偏开头去不理睬他。
“支教？小丫头不错嘛。挺能吃苦的。”其他医生不知内情，看她一个小姑娘也挺不容易。
“不是我。。”盛昭曦想趁机把谢瑜的事情说出来。却被一只大手摁在板凳上坐下。
“郝医生，你给她也打一针。”
“我不用。”盛昭曦按着自己的手臂。“是有别的病人需要。”
她使劲给他使眼色，他都视而不见。亲自给盛昭曦配了药水。
“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没资格去顾别人。”言铮把透明的小玻璃瓶药水递给郝医生，撑着桌面直视着盛昭曦的眼睛。“女，超，人。”
她不知道他在较哪门子劲，索性一把捋起了袖管搭在桌上。好像手已经不是自己的，看也不看一眼，头偏向另一边恨不得要把头扭断的架势。
言铮被她视死如归的表情逗乐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怕痛。
在美国的时候，明明一针屁股针就可以搞定的病。她宁可挂三天水，也不愿意去打针。因为她说点滴的针比较细。
即便这样，每次打点滴也需要他左哄右求。
“阿遇，你不是研究生物药剂的嘛？能不能研究出一种药丸，一吃就可以马上止热退烧。不用打针。嗯。要不苦的那种。”她那天烧的脸通红，在床上拉着他的手说胡话。
后来，很久以后的后来，他真的研制出了一种退烧的特效药，挂着汤氏的牌子全面上市。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买过。
针抽出来，郝医生让她按着胳膊上的棉花。
盛昭曦皱了皱眉，说起正事。“山上还有一个村民没有接种疫苗。”
马滔还没走远，听到她的话猛地回头凑上来。“你怎么知道山上有人的？”
“我住在学校宿舍，听到山上的木屋里有声音，偶然发现的。”盛昭曦照实说了，只是隐藏了自己知道谢瑜身份的事。
“她不用接种。”马滔想到谢瑜就觉得晦气，挥了挥手。
“用不用不是你说的算。”言铮冷冷堵了他一句。“患者是不是不方便行动，我们可以上门接种。”后面一句话是问盛昭曦的。
“她。。好像精神有点问题。被人锁在屋子里。全身皮肤都发红发肿，还有的地方溃烂了。”盛昭曦故意说得夸张，偷瞄着马滔的表情。
马滔果然恼羞成怒，拍着桌子指着言铮。“你这个死女人乱说什么。再说那是我的老婆，我说不用就不用，你们别多管闲事！”
“好啊。”言铮淡淡的拍开指到他鼻尖的手指头，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水笔。又扯出一张白纸。“让患者亲自写个放弃接种的申请。”
马滔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他盯着白纸看了一会。将言铮手里的笔打开。“不写！你刚刚说是自愿的。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你诓我是不是？”
“你不打没事，但根据这位小姐的描述，你的妻子属于疑似病例。如果她真的感染了H7N9，而且后续出现任何传染的情况，你们今天打的预防针也没用。所以需要你写这个申请，由你来负这个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