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殿外曲径通幽,绿草萋萋,琼花碧柳,时有翠鸟鸣啼,生机勃勃。
穿柳度荫不知不觉的就来到太液池岸边的一个临时休息处。一溜的太监宫女,路两边站的整整齐齐。
到了近前,一个太监模样的宦官走过来低头说道:“奴才叩见昭阳公主,皇上和皇后昭仪在游船上已经等候多时!请公主随我来吧!”
“您请带路!”我知道此太监看起来四十多岁,一定是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得罪不起!明知汉朝宦官没一个好东西,还是不敢轻视。
“请!”太监俯身卑微的前面带路,我在后面也是碎步缓行。
很快来到游船那里。太监先走过去禀报一声。皇帝随后说话道:“传公主进来!”
我和贞慈连生容光随着太监走到游船上来。刻有龙首的游船,非常宽大。在游船的甲板上铺设着红色厚厚的地毯,中间有圆形的舞台,看来有什么人曾经在这艘游船上迎风而舞。当时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春光明媚,长袖翩翩,美女歌舞,自然是得意满怀。
这个男人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权倾天下,唯我独尊。他有什么理由不骄傲!他有什么理由不目空一切!
越过甲板,来到船舱。只见宽大的船舱里布置的就像宫殿一样。虽然简单,也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可比。
皇帝站在窗前,迎风眺望,他的面目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那份不同常人的情怀。
在桌前的软榻上坐着三个人。坐在比较重要位置上的是形销骨立的赵飞燕,一个是浑圆优雅的赵合德,还有一个看起来清瘦潇洒,面白无须,一份坦然高贵,优雅得体,举手投足流畅自然。目空一切,仿佛阅尽人间无数人,低眉黯然,那份销魂倾倒天下男女。
这个看起来如此尊贵高傲的男人就是有断袖之癖的富平侯张放吗?
“昭阳拜见父皇!”皇帝还没有回头,我只好叫着跪下去。
“免礼!”皇帝闻声走过来,一脸春色,他俊美之极。比这个春天的美有过之而无不足,比起这天下男子更是贵不可言!
我忍不住仰慕的看着他,神情惧怕而羞涩。
皇帝微微有须,朗目剑眉,表情大度而气势不凡。不由想起一句话来,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皇帝伸手将我扶起,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微笑着说道:“昭阳回宫以来,有什么不习惯的嘛?”
“回禀父皇,一切都习惯了!”我怯怯的低下头去。毕竟隔着辈分,不好太过张扬。
“来!见过你母后!”皇帝挽住我的手腕,走到一侧的桌前,指着赵飞燕说道:“你母后刚才还在夸你!”
“昭阳见过母后!”我弯腰拜道。
“免礼!”赵皇后虽然风姿绰约,长相迷人,却是个平易近人的皇后,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来,见过赵昭仪,以后,你有空也要到宣室殿陪陪赵昭仪,多聊聊天!”
“见过赵昭仪!”我继续拜见。
“这位是富平侯张放!”皇帝未加多余的介绍只简单的说了一句。
“见过富平侯!”我当然不敢怠慢。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开船吧!”皇帝说完,拍掌喊出外面的太监,命令他叫人开船出行。
于是,游船开始缓慢平稳的行驶在碧波荡漾的太液池里,远处的瀛洲已经十分清楚,瀛洲上亭台楼榭,风景迷人。
船舱里微风送暖,凭窗无限风情。在船舱里的空地上,有一个很大的乌黑竹盘,盘底略平。
很快,宫女们送来瓜果佳肴,几样精致点心,浓香的瓮装坛酒。
“来吧!大家满饮此杯,一是为昭阳接风,二是为我们次日之行!”皇帝兴致极高,举杯说道。
“来,举杯,恭祝皇上今日能够与昭阳公主团聚!”赵昭仪一脸柔美,服帖细致的看着皇帝的表情说道。
“来,大家满饮此杯!”张放声音慵懒,优雅的说道。
喝完第一杯酒后,气氛开始变得活跃起来!皇帝让赵飞燕为大家歌舞助兴。虽贵为皇后,赵飞燕却欣然同意,起身走向漆盘。
这时候,一个乐师走进来。原来正是赵飞燕宫中的那个乐师。
只见他古琴摆好,双手轻抚,一股如水般优雅动听的音乐铺展开来。动听悦耳的音乐下,赵飞燕开始翩翩舞起。她就像一个旋舞的精灵,此刻,完全忘了身在何地,忘了自己是谁名甚!舞姿流畅优美,表情投入而娴静。除了和乐师偶尔的交流眼神,别的都完全置身事外。
她身体轻盈,在看起来很大却不足以容下一个正常的男人的盘子里,游刃有余,时而单脚点地,如飞天之仙女,时而双脚旋转,好像要舒展成花。
“好!果然是善舞飞燕!”张放的赞美带着知己的声音,他首先发出的喝彩竟很快得到皇帝附和。
“飞燕之舞,深得朕心!”皇帝和张放相视而笑。
“姐姐的舞技,可以说天下无敌!”赵合德骄傲的说道。
“没错!我们有幸欣赏到,真是三生有幸!”张放对赵合德的话也表示赞许的说。
看来三人很是投机,真不知这几人是怎么相处的如此融洽?
“母后的舞蹈,天下闻名,我今日之观,荣幸之至!”我不敢沉默的轻声说道。
很快,赵飞燕停下舞蹈,走出漆盘,来到皇帝身边坐下。
“皇上,臣妾今日的舞蹈与平日有何不同吗?”赵飞燕面色微红,声音清脆的说道。
“和平日有什么不同吗?”皇帝一时竟不知什么地方不同。
“皇上,臣妾今日之用心不比以往!”赵飞燕看着眼前的皇帝眼含哀怨,幽幽说道。
“皇后,不用多心!是朕今日粗心,没有发现!下次一定会仔细观看!”皇帝对赵飞燕的幽怨已经有些不耐烦,敷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