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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夜中的神秘城市

光暗了下来,没有阳光,没有步行街上吵闹的人声,两盏路灯燃着橘黄的火光,和月光一起,洒在坑坑洼洼的石墙上。

这是一条陌生的街道,充满着异域风情。小巷的两侧是式样古朴庄严的宅邸,门廊的石柱座基装饰着精美的花纹,从墙上突出的黑铁花架上插着没有燃烧的火炬,更高处是一排排探出的雕像,它们向下俯视着,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所有的建筑都非常破败陈旧,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石墙不断剥落,落下一片片石头碎片。

远方,隐约有歌声。悠扬,淳厚,仿佛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涌来,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没有步行街的影子。苏小糖和小雅站在路中央,一下慌了神。

天啊,她们究竟到了哪儿?

一阵凉风吹来。小巷的另一端似乎有什么动静。苏小糖盯着那方向,背上的寒毛悄悄立了起来。小雅感觉到她的紧张,紧紧搂住她的胳膊,躲到她的身后:“我怕,苏小糖……”

“噢呜!”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黑暗里连滚带爬地扑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停在苏小糖的面前。天啊,苏小糖脑子一片空白,这条狗实在太大了!

它块头大得像一头北美棕熊,覆盖着厚厚长毛的爪子差不多有苏小糖的脸庞那么大。和它相比,苏小糖和小雅就像两个洋娃娃。大狗累得够呛,三角形的黑鼻头轻轻耸动,舌头耷拉在嘴边,直喘粗气。

“呼,好险!”它抱怨说,棕灰色相间的皮毛一起一伏,“差一点就撞上了。我说小姑娘,不逃跑也别挡路啊。”

“狗……这只狗会说话!”小雅吓得快要哭了。

“人家明明是头狼嘛。”大狗郁闷极了,“虽然个头小了一点,可那也不能怨我。我爸爸就不高,它总告诉,虽然咱个子小,但一定要有一颗伟大的心。”它整理了一下项圈上的小黑挂袋,庄重地伸出爪子,“你好,小姑娘,我是巨狼乔里。”

这也算小个头?苏小糖想,真不知道大个子是什么样。她小心地握住巨狼的爪尖:“我叫苏小糖,这是我的朋友小雅,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到了这儿。”

“和我没关系啊!都是她惹的事儿!”小雅尖叫。

“闯入者?”巨狼眼睛一亮,高兴得几乎蹦起来。

突然,一支箭擦着苏小糖的鼻尖呼啸划过,死死扎进前方一座海神雕像里。“他们来了!”巨狼乔里一跃转身,身体伏低,对着小巷另一头凶狠地龇出锋利的牙齿,“快!爬上我的背。”

“他们是谁?”苏小糖问,慌慌张张地拉着小雅,一起揪着巨狼厚实的长毛爬上它的肩头。小雅紧紧地抱着苏小糖的腰,不停地发抖。急急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黑暗猎手!”乔里说,“他们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独占这个世界。来,抓牢了!”苏小糖紧紧抓住它颈上的项圈,身体一下飞了起来。

巨狼乔里高高跃起,带着苏小糖和小雅夺路狂奔。身后,马蹄声紧追不舍,箭像雨一般射来。在乔里奔跑的爪下,迷宫一样的城市快速旋转。城市正在崩塌,碎石块从房屋的墙体上剥落,木质结构发出腐朽断裂的声响。

“看呐,这就是罗马!这就是‘永恒之城’!”巨狼乔里在废墟中跳跃穿梭,声音充满自豪,“由巨狼抚养成人的罗慕洛斯兄弟创建,由伟大的凯撒辛勤经营,最终成就了这座了不起的城市。”

城市公共广场的喷泉水池中,美人鱼停止歌唱,轻划着水波,用迷人的海蓝色眼睛看着他们:“啊,乔里。两个小姑娘?”

“是的,海妖塞壬,她们是闯入者。”巨狼停下来说。

“这不可能!”海妖游到池边,手指拧着金色的卷发,娇滴滴地说,“城市的边界已经关闭,我们早就和外界失去联系了——哦,我的天呐,难道——”

“没错,你得帮助我们。黑暗猎手快要赶上来了。”

“没问题。”海妖眨着眼,“以前,远航的水手们常会听见海妖们在大海的波涛中放声高歌。如果他们不捂紧耳朵,就会追随着我们的歌声不顾一切地跳进大海!我这儿没海,但没准儿那些猎手们愿意跳到池子里来。”它从水中跃起,翻了一个美妙的后空翻,金色的鱼尾拍得水花四溅,“为了罗马!”

“为了罗马!”巨狼高呼。

海妖重新歌唱,这一次的曲子和刚才的完全不同。歌声带来奇异的寂静,高山冰雪消融,清泉汩汩,野花在风中盛放。顷刻,又是海潮中的天籁,低吟于深蓝的天幕下。古老的房屋被美妙的歌声吸引,停止崩塌。苏小糖和小雅听得入神,忘记自己身处险境。巨狼乔里带着两个女孩穿过城市,把歌声和追赶声抛在身后。

“取下我项圈上的小袋子。”乔里说。

苏小糖一手抓住项圈,一手沿着项圈向下搜寻。很快,她找到了一个布满鳞片的口袋。这时,巨狼穿过一个枯萎的花园,在下一个路口一个急转,对着夜空发出悠远的狼嗥。

“噢呜!”“噢呜!”……不断有声音回应它。

一支箭鸣叫而来,射穿巨狼的耳朵。“该死!”它闷闷地哼了一声,“他们一定是兵分两路。”它放下苏小糖和小雅,催促苏小糖打开口袋。

一个半透明的鸟蛋静静躺在袋子里,在水晶般的表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有节奏地跳动。“它叫‘时光之心’,是古城世界的守护之力,只在古城落入最危险的境地时,才会现身。一个月前,它从万神殿的金莲花中诞生。我们小心守护它,但还是被黑暗猎人发现。苏小糖,请帮助我们,把它亲手交给空山的桐叶先生。”

“乔里,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小糖心头发慌,“我不知道空山在哪儿,我也不认识桐叶先生——”

“听着!”乔里那张大毛脸几乎贴在苏小糖的脸上,“你就是那个人!你闯过封锁的边界进入这个城市,也只有你能将它带离这个城市!所以,快跑吧!女孩!”它挥舞着爪子,胡子被夜风吹得轻轻颤抖,“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凭什么她是希望啊?我才是成绩好,长得漂亮的那一个。告诉你吧,大狗,我还在市里舞蹈大赛上得过金奖!”

“小雅……”苏小糖扶额,小雅的公主病又犯了。这时,几个黑漆漆的阴影投在墙上,小雅立刻闭嘴,紧张地躲到苏小糖的身后。

“乔里,我们来了。”五六只巨狼从藏身处走了出来,面色严肃,“猎人就要到了。”

“苏小糖,我们会为你战斗。”乔里慢慢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它庞大的背影,“请告诉桐叶先生,古老神秘的邪恶力量占领了罗马,我们将为自由奋战到底!”

“但是,乔里,我不认识桐叶先——”

“噢呜!”乔里已经纵身跃上墙头,向赶来的黑暗骑士们发出愤怒的咆哮。其余几只巨狼也同它一样咆哮。猎手们骑在黑色的马上,头盔和胸甲上都嵌着火焰的徽记,剑锋闪耀着刺骨的寒光。他们高喊:“抓住那只狼,它带走了‘时光之心’!”

乔里向苏小糖回首一瞥,仿佛在说:“嗨,小姑娘,拜托啦!”然后,这只勇敢的生物举起它的大爪子,向着黑暗猎手高呼:“乌都拉——库!”一道闪亮光幕从它掌间奔涌而出,撞在光幕上的黑暗猎手和他们的坐骑被弹了出去,与后面的人撞了个人仰马翻。紧接着,它率领巨狼向黑暗猎手冲了过去。

厮杀声和马蹄声在夜空下回荡,震得苏小糖耳膜发疼。美人鱼藏进了水中,夜色在紧张的气氛中剧烈颤抖,就连附近的建筑也发出恐惧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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