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志走出去后,连沐风一个人在桌前静静坐了好久,脑海里不时地回荡着那位母亲的话“姑娘,你心地这么好,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抬头望向燃烧得正旺的蜡烛,神色复杂道:“果真有好报吗?”
相较于连沐风的彻夜辗转难眠,杯昔影倒是睡得香甜,大概是白日里太累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明,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折射进来,斜斜的照在床沿上,杯昔影这才缓缓睁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刚洗漱完毕,就有人来敲门。
打开一看,连沐风正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见了她柔声道:“素素,昨日睡得可好?”
“嗯,好久没能睡得这么好了。”
连沐风微微一笑道:“来,趁热把粥喝了吧。”
“谢谢!那你呢?”
“哦,我已经吃过了。”
连沐风边看着她吃边说道:“于总管已经为我们备好了马车,吃过早饭我们就赶往细钿镇,细钿镇就在离恨山的山脚下,素素,马上就要到离恨山了,开心吗?”
“没什么开不开心的,师父她老人家十有八九没在山上。”
事实证明杯昔影所料一点都没错,待他们汗流浃背地登上离恨山漓天派门前时,看门老伯告诉他们,杯昔影的师父——蓝茵,半个月前又出门远游去了,临走前给杯昔影留下一张字条。
接过看门老伯递来的字条,杯昔影忙打开来看,上头却只有一行字:欲恢复功力,唯有殇怜草。
“殇怜草…”杯昔影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心内翻江倒海,师父她怎么会知道我失去功力一事,难道师父曾经去找过我?可为什么又不现身呢?
殇怜草?殇怜草又是何物,要上哪去找呢?
但不管怎么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思及此,杯昔影转头向连沐风道:“沐风,你听说过殇怜草吗?”
“听倒是听说过,只是没见过,怎么了素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连沐风故作不解道。
“此草对我来说极度重要,我要找到它。”杯昔影一脸坚决道。
“素素,此物虽名为草,其实它是一种形似兔耳的紫色小花,”连沐风不得不解释道:“此花南越国境内的祁连山脉上有,据说殇怜草只长在渺无人烟的雪峰上,非有缘人不能寻到。”
殇怜草三十年才开一次花,上一次花开是在两年前,也就是说,距离下一次开花还有整整二十八年!而这些,连沐风并不打算说与杯昔影听,说他有私心也好,不忍也罢,让她存有一丝希望总是好的,说不定真有奇迹发生呢?
下山的路上,杯昔影一直在闷头走路,连沐风在她背后问道:“素素,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去南越。”杯昔影言简意赅道。
“恰巧南越那头的事务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一块去吧。”连沐风说着极为蹩脚的借口,迎上杯昔影怀疑的目光,神情却淡定得犹如真的一样。
杯昔影转过头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走路。
两个时辰后,他们回到细钿镇。这里属于北魏边境,来的时候为免碰上熟悉自己的官兵,杯昔影一下马车就蒙上面纱,然毕竟是边陲小镇,地理位置也不是很重要,驻守在这的官兵甚为稀少,别说是熟人,就是普通士兵都难看到几个。
只是不知为何,当他们下山后再次回到细钿镇时,却看到一大堆的官兵走来走去。
杯昔影赶紧从怀里掏出面纱重新戴上。
回到落脚客栈时天色将晚,阿志嚷嚷着肚子饿,三人就在饭厅里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菜还没上桌,就听到邻桌的客人议论道:“喂,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北魏的皇帝,此刻就在细钿镇内。”
其他客人附和道:“怪道今日来了这么多官兵,原来如此啊!”
杯昔影如遭雷击,直愣愣的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