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怎么了?”连沐风关切问道。
“没什么。”杯昔影极力掩饰住情绪,轻轻摇了摇头。
离恨山山脚下,一名着黑色披风的男子迎风而立,剑眉入鬓,眸光犀利,俊脸微沉,此人正是北魏皇帝萧翌。前阵子接到探子回报,西梁祁王梁祁肃回到西梁皇宫,虽然并无杯昔影的消息,但萧翌仍然怀抱着一丝希望赶往杯昔影幼年学艺的地方——离恨山。此刻他正仰望着山顶,神情中有股迫不及待,但又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害怕,害怕又再一次失望。
昔年杯昔影上离恨山学艺,萧翌偶尔来探望她的时候,趁蓝茵师父不注意,就偷偷携她溜下山,恰巧山脚下有一个小湖(萧翌给它起名为思影湖),萧翌通常会拿出猎到的小野物就着湖边堆起龚火烤起野味来。两人填饱肚子后,就仰躺在湖边,嘴巴衔着狗尾巴草,边仰望星空边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但萧翌每次都能掐准时间,总会在天明之前唤醒杯昔影将送她上山去不被蓝茵发现。
萧翌沉浸在回忆里,喃喃自语道:“阿影,你到底在哪呢?”
客栈里,杯昔影刚放下筷子,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
“我想连夜出细钿镇。”杯昔影突然开口道。
连沐风微一思索,温言劝道:“你先别急,我让阿志去打探一下情况,估计今日的细钿镇戒备会很森严。”
半个时辰后,阿志回来了,对着连沐风拱手道:“少爷。”
“嗯,情况如何?”
“少爷所料没错,整个细钿镇里里外外都有守兵,据说这两日内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细钿镇。”
“那…离恨山呢?”杯昔影插口道。
“回裴姑娘,由细钿镇上离恨山的入口也是被重兵把守着,我们是上不去的。”
杯昔影对离恨山的地形甚为熟悉,只要上得了离恨山,完全可以走其他小道离开这里,倘若提前知道萧翌会带兵过来,那会下山的时候就改走其他小道饶过细钿镇了,杯昔影暗暗恨想到。
“看来我们只能呆在这,等到魏皇离开后再说了。”连沐风下结论道。说完望向神色复杂的杯昔影,柔声道:“素素,这一天赶路下来,你也累了,先歇歇吧。”
次日清晨,北魏皇帝萧翌只带上几名侍卫,迫不及待地登上离恨山,可看门老伯告诉他,漓天派掌门蓝茵已经远游去了,而杯昔影,一年来从未回到过这里。至于看门老伯为何对萧翌撒谎,大概是出于保护杯昔影的心里吧。看着萧翌离去时失魂落魄的身影,看门老伯摇摇头叹了口气。昔年萧杯二人经常偷溜下山玩,自以为从未被发现,其实是因为蓝茵及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当年两小无猜的二人,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回到细钿镇镇长罗恒的府邸,萧翌遣退所有侍卫,独自登上足以俯瞰整个细钿镇的松月阁,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一个人在阁楼上把酒买醉。边喝边遥望远处的思影湖,望着望着,竟痴痴的笑起来。
不知喝了多久,醉眼惺忪之际,远远瞧见两条街外的一抹浅绿身影,虽然女子脸上蒙着面纱,但萧翌依然感觉出此人就是杯昔影。
“阿影…”萧翌愣愣的望了几秒,突然一股子站起身来,等不及走楼梯,竟直接跨过栏杆飞跃下去。
“陛下!陛下!”阁楼下的侍卫们大惊失色于他们陛下的失常行为,纷纷朝萧翌飞跃的方向奔去。
眼见再跃过一条街就能赶到女子身边了,萧翌难以压制内心的情绪再次唤道:“阿影!”
那名女子抬眼望来,见是萧翌,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女子怔愣了几秒后,突然闪身离去。
“别走!阿影!”萧翌加快了脚步的动作,奈何酒精作祟,飞身下屋檐的时候脚步一踉跄,竟差点一头栽了下去。经过这一耽搁,等萧翌赶到那处地方的时候,那名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