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610500000001

第1章 踏不进的河流(1)

尔玉

1

拐子在牛棚里很响地“哞”了一声,我就猜想是古三爷回来了。古三爷与拐子总在晨光与夕照下结伴而行,构造了黄金坪一道共生性风景。久而久之,在古三爷与拐子之间,就派生了某种心灵的关联。古三爷离开的这些天,拐子一直孤单而落寞着。从它每次看我的眼神可知,它一定烦透了。但我的烦比它深重,所以我无暇顾及它的感受,也没有表达同情它的意思。它特意“哞”得山响,就是要告诉我它听出了古三爷的脚步,并为此而欢心着。

古三爷是坐飞机从京城被遣送回来的。在黄金坪他们这一辈儿中,能坐一回飞机,他可是头一个。后来得知,在回村的一路上,他已被村人一次次堵在路中,询问上访的经过和结果。村人很快发现,古三爷上访的最有价值的细节,是他居然坐了飞机从皇城飞回来。不消一刻,这个消息产生穿透性效果,传遍了黄金坪。当他走过屋侧的山花檐下时,我就从他脸上看出了得胜回朝的气象。几个老辈儿跟在后面,杂沓着脚步声,进了我家敞坝。

其时我躺在敞坝的青石板与干涸的黄金濠最接近的地方,忍受着口渴的折磨。口渴与我为伴,一如古三爷与拐子为伴一般紧密,是最近两年才有的事。县市省三级医院的医生们出具了花色繁多的诊断结论,共有几十种名目。我都记不清是哪些了,比较熟悉一点的是渴水症、糖尿病、阴虚火旺、尿崩、甲亢、口疮、食道癌、慢性腮腺炎、胃火……等等等等。我相信,如果我继续看医生,就会有更多的病名在诊断书上出现。这就是说,我的身体几乎成了一本鲜活的病理学教科书。如果要让医学院的学生认识各种奇怪的病,把我往他们手上一送就够了。

只要是人都应该体验过渴的感觉,但你一定不曾体验渴病的渴是多么神奇。你渴望着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水,却像永远够不着一样。就算你拥有一片海洋,那又如何?你可以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灌满了水,脸都浮肿了,身子像只透明的膀胱,依然跟一具木乃伊一样干渴着。你想骂娘却无唾液,你想哭泣却无眼泪,只有一样东西你会随时拥有——去死的心。

就是在这种贪生而欲死的窄缝间,我听到了拐子的哞声,然后听到了古三爷步履的叮咚声,还有他内心动荡得稀哩哗啦的得意。

2

此前,我以为我是黄金坪最先得知古三爷上北京的人。

昨天晚上,我喝下睡前的第九杯水时,就接到了学校副校长打来的电话。但凡认识副校长的人,都称她“美女校长”。实话实说,于她而言,美女之名并非言说容貌,也非言说肤色身段,只能看成是性别所指。让人疑心这一动人称谓源起于她的老公是本县县长,不过我也乐意于叫她“美女校长”。她也乐意于听到这种称谓,会瞬间笑容满面,同时美丽一脸。但近来似乎有了变化,我招呼“美女校长”时,她要么庄严着,要么阴沉着脸。大约因为我总是口渴,办公室的水喝得太多,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惹她不高兴了。不过她在电话里还是很客气的,首先关心了我的身体,好转了没,又说了最近学校荣获了几项重大荣誉,还说军功章里有我的功劳,然后就关心了我的父亲,问他身体健康不,味口好不,睡得踏实不。她的问话让我顿生狐疑,怎会想到了我老爷子了,莫非老爷子也得了不治之症?后来她就说到了维稳的事,说本县有人到北京上访,给县上添乱,损害了我县的形象,还影响到了改革发展稳定,其中有你们饮马山的人,你知道不?我心想,这个关你县中副校长鸟事,却没有吱声,只是摇了摇头。大约她在电话那边看见了我摇头,也觉察了我无声的不满,语气就硬了,目光也一定凶着,说有个叫古三爷的,就是你们黄金坪的,如果是你的亲戚,你最好做通他的工作,别再去上访了,否则会影响到你,也会影响到我们学校。说完,没等我解释一声,电话就挂了。

一夜,美女校长的声音都堵在房里,硬衬着,拥挤着,散不开也飘不走。我就一夜地口渴着,要命似的。半夜时分,有狗厮打,然后惨叫,撕裂了夜的宁静。我受不了了,蹲到了青石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又舀了一瓢,灌了一半,实在灌不下去了,却仍是口干舌燥地渴。干脆靠了水缸,席了地,坐下。青石的冰凉和地下的润气漫入了身体,濡进血管里来。渴的感觉才淡了些。便想了许多事,自往而今,诸如盘古开天地的斧子,庄子敲打的瓦盆,李世民吞下的蝗虫,成吉思汗杀遍亚欧割下的人耳朵,曾国藩的蛇皮癣,房价,地沟油,海天盛筵,G20,货币战争,太阳爆炸之后银河外星系的人或非人,人可不可以两次踏进的同一条河流,人一次可以踏进两条河流,人从来就踏不进的河流……这样胡乱想着,竟然迷糊起来,睡着了。

娘从山花檐外走来,年轻着,轻盈着步子,挽了一筐的梨。娘说,好点了没你的渴?我说,都不知是啥毛病,咋就好得了?娘说,给你一筐梨,生津止渴的,难受时吃些。我说,药都没效,梨有屁用。娘说,你这娃儿,咋就老跟人抬杠呢?我说,没用就是没用,与抬不抬杠啥儿关系?娘放了篮子,拍打了衣襟上的尘灰,进屋去了。我也跟着跨进去。一屋的黑,什么都看不见。喊一声,娘!就醒了。竟还在水缸边。

窗户透了一抹白。拐子在牛棚里打了两声响鼻,雄鸡在鸡栏里打鸣儿,母鸡跟着咕哆咕哆叫唤。古三爷一家十九口,在这黄金坪是最庞大的家族了。除他而外,一头牛,十七只鸡,都侍弄得肥肥壮壮的,小康之家景象。上月被黄鼠狼叨去了一只鸡,一家剩了十八口。他对我惋惜了三回,唉,多俊俏的一只小母鸡,可惜了!前两回我都默着,第三回我忍不住了,应了一句,正因太俊俏,天妒红颜,当然先收了它。

拐子又打了一声响鼻,让我有些惊张了。拐子可是灵性动物,老是打响鼻,是不是有梁上君子造访,或者又来了黄鼠狼?就从地上起身,脑子晕着,四肢软着,喉里干而且痛。摸了额头,烫着。想要到床上去睡,又想起了拐子的响鼻,就开了门出去。天地已经亮成水墨一片。东方山峦上一线淡红。空气里浮着土腥味儿。鸡鸣犬吠之声乱坟岗一般起伏。房前屋后走了一圈,并不见异状,依然一架老旧的撮箕口小青瓦房,半围着一个杂草荒疏的青石敞坝,一副年深月久模样。便开了鸡笼。鸡们欣然奔出,满敞坝散开来,各自去了。又开了牛棚。拐子连声打着响鼻。已经有两天没有出去晨放了,它自然也兴奋不迭。我高了声儿说,拐子,出去吃饱了自己回来,不得四处去野,要不听话,明天就没这好事了。就解开牛鼻绳,盘扎在它的角上。拐子又打了一声响鼻,一瘸一拐朝外走了,形单影只着。透过牛角,竟有一人走进了我的目光里。以为是古三爷,却不是。是村主任柴德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柴主任恁早跑来,是什么虫儿的香味吸引了他呢?

果然是说古三爷的事。

柴主任不进屋,杵在敞坝中央,踩了正在拔节的草,嘴角边的黑色痦子在晨色中闪着光。或许是痦子画龙点睛的反衬,脸色显出了特殊的白,柏木刚剐了皮的那种,肃穆着。

柴主任说,三爷还没回?

我说,柴主任派的差,你也不知他啥时候回?

柴主任说,古老师你别跟我贫。说正经的,三爷这回操得孬,把我们全村人坑了。

我说,他有那能耐?

柴主任说,一笔外资要到黄金坪建厂的,县长牵的线,正谈哩。三爷这一闹,县长怒了,引资黄了。他不是坑了全村人?

我说,县长一怒就黄了的生意,也不是啥好生意。

柴主任说,古老师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现在引笔资有多难你晓得不?只要有人来投钱,全中国的人都来抢了,饿狼一般,不惜血本地杀,一个比一个狠。

我说,那不就跟娼门婊子一样了?

柴主任笔直了身子,目光犀利了,脸上的白结成了硬霜,还有两道梁子左右坟起。

渴的感觉从我肠胃深处冒出来了,火烧火燎地往嗓子里燃。我忍着,支着目光,直直地看柴主任。

柴主任的目光软了,耷拉到地上。脚底有些松,放开了小草,挪到青石板上。大约想退去,却又不甘似的,柔了语气,说,古老师你还跟我贫呢?我们是老表弟兄,平时玩笑可以随便开,但现在我说的正经事儿。

我说,我没忘我们是老表弟兄,但我也是说的正经话。

柴主任说,回头跟三爷说一声,别再去闹了,安安心心过自己的闲淡日子好不?

我说,闲淡日子在哪里?这黄金坪再过些年月连口水都没得喝了,又咋能让人安安心心?

柴主任说,没水喝又不是他古三爷一人,他出那风头干啥?

我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该出头的人都乌龟一般缩着,眼见山上的树成片地死,地里的菜一棵一棵地蔫,人和畜生都快活不了,他才出了这个头,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上瘾了,那咋办?

柴主任说,古老师你的意思还支持古三爷死缠烂打下去了?

我说,我啥意思都没有,死缠烂打不,你得问古三爷,我只是租他房子住三两月。

柴主任的目光又硬了,瞪着我看了半晌,重重地“切”了一声,要走的意思。

我说,柴主任慢走,别崴了脚。

柴主任猛然转身,眼里冒火,说,古三爷的机票,一千五,已通知学校,从你工资里扣了。

话题转得太急,这下我懵了,无话。

柴主任看出我的不适,眼里闪过一丝快意,说县长定的,瘪了嘴去了。

世界的变化何止是沧海桑田。譬如眼前的黄金坪,与两年前比,已是面目全非。才过初春,早不见了昔日桃红李白蔷薇紫的影儿。齐齐整整满坪满坡的粮田菜畦都蓄了草,东一片西一片地枯黄着,不见茂盛,唯有荒凉。等不到春雨依时来,坪里坡上都渴了三万年似的,没有一丝儿水色。黄金濠变成浅浅一土沟,露着濠泥和淤沙,没有了潺湲水声,死一般地寂寞着。风过处,细沙扬起,打了人一脸一身。屋顶瓦上,树梢叶间,路面沟头,都一色的泥黄了。

日头当顶时候,拐子回来了。牲畜居然如此会得人意,我竟莫名心动。不想拴它了,说,进去吧拐子,自个儿歇着去,别出去给我惹麻烦。拐子立在牛棚门口,晃荡着尾儿,望着我,不动。拐子的牛尾细长,像一根大姑娘的辫子,它自己因此颇为得意,每每在人前晃荡不休。我以为它又在故伎重演,就要开骂。它却打了一声响鼻。就奇怪了,走过去摸了它的鼻头,还摸了它的角,说,咋了拐子,咋不进去?拐子用嘴蹭了一下我的手。我说咋了拐子,啥球意思?拐子再蹭一下我的手背。我豁然明白过来。笑了,出了一星泪,骂道,拐子你杂种也会渴哩,我以为这世界只有我会渴,你也渴哩,你它妈出去疯野了一上午,还找不到一滴水喝哩,世界都干涸了,活该渴死你这畜生!

舀来一桶水。拐子伸进头去,喝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说,拐子你慢点,没人跟你杂种抢,你慢点别噎着。又说,拐子你留点儿给我哩,我也渴着,你他妈把水喝光了我喝啥儿?拐子真就抬了头,啪啪地拍打两下耳朵。我跪下去,想把头伸进桶里,享受一下牛喝水的感觉,却被卡在桶口,憋气般难受。便举起桶,水往头上嘴里身上一气倒下去,痛快着,大笑三声。

走进日光,身子暖暖的了。渴的感觉卷土重来。我倒在敞坝边,忍受那渴的撕扯,想我就不喝又如何,我就由着你渴又如何,我就不再迁就你这该死的渴又如何?便一动不动了,任那渴在胃里肠里喉咙里口腔里山呼海啸地燃。身下是草,发出沙沙声。摸了那草,松茸着,想是渴了,或者被我烫着了,一如我一般无力着。便努力蹭动身子,移到了青石板上来。举头看日,那日头一片白刃一般,哧哧地从天空收割过去,削下万万千千的火花,掉落人间。我就闻到了一世界柴草燃烧的烟气,还有我头发烧焦的味道,厚厚的,压在鼻尖。这就是人间烟火么?我大声地问。无人回答。世界空旷得辽远无边。我把目光从辽远无边处收回来时,日头偏西了,传来拐子欢欣鼓舞的一声“哞”。

不用扬头去看,我就知道古三爷得意之色一直在眉眼间壮阔着。他的声腔会泄露他的情绪。饶是经历了风雨,也经历了彩虹,他仍然该激动时激动,该咆哮时咆哮。这才是古三爷。你听——

哎呀,那大敞坝真大呀,海了去了,人浮在上面,一只小蚂蚁一般,要是用来晾苞米晒黄谷,五千个黄金坪的出产都装得下!

啊呀,那皇宫,坐坎向离,子午穿心,周周正正;那房舍千万,都一色儿摆布,看得你都晕头;那宽壁高墙厚实得钢铁一般,大门一闸,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皇帝佬儿坐过的龙椅,全金全黄,宽大威风,想当年那龙椅上一跺脚,咋会不跺出个地动山摇来呢!

几个老辈儿围着他,附和着啊呀咿呀地叹着。从老辈儿们如约而至的情形看来,他们早已知道古三爷去北京的。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上访,唯我蒙在鼓里而已。古三爷回来,长了他们的志气一般,一拨人眉眼间都神色飞舞了。

直待古三爷狂侃过之后,感叹过之后,才有人惴惴着问,三爷,事儿如何呢?

古三爷失了激昂,长长叹出一口气,说,就在我看了龙椅出来,在大敞坝里转悠,就来了两个公家模样的人,架了我就走。

呈子呢?递了没?

被搜去了。但上面签字画押还按了血印儿的,冤情也明明白白,也许他们会帮忙递上去吧。

递个鬼!他们那么好心就不逮你了,还不扯了擦屁股了?

哎呀三爷,你咋不一进皇城就递呈子呢?

同类推荐
  • 小说月报·原创版(2016年第5期)

    小说月报·原创版(2016年第5期)

    《小说月报·原创版》创刊于2003年初,凭借强大的发行网络和发行数量,多年来一直居全国原创类文学期刊之首,并曾多次荣获省市级、国家级优秀期刊奖项。其影响已不仅仅在文学界,更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之中。许多作品一经发表,即被各大报刊转载,更有近半数作品被改编为影视剧,并产生巨大影响。本刊以贴近现实、关注人生的中长篇小说为主要内容,并力求在秉持沉稳、厚重的风格的同时,依然留有一片充满激情、活力的年轻声音。
  • 故事会(2015年7月下)

    故事会(2015年7月下)

    最近读到一个故事,故事虽短小,却令我久久咂摸,反复玩味。一名专栏作家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会面,喝到微醺时,两人聊起了从前的学校生活。老同学呷了一口酒,红着脸说起了一个秘密。他说,那一年,同班的一个女孩,偷偷给他送过一封情书。这事儿,他没和任何人讲过。他记得,女孩把情书夹在了他数学课本的第15页和第16页之间。因为前一天的数学课,老师讲到第14页,而第15页,正好是第二天要学的。
  • 故事会(2018年8月下)

    故事会(2018年8月下)

    《故事会》是中国最通俗的民间文学小本杂志,是中国的老牌刊物之一。先后获得两届中国期刊的最高奖——国家期刊奖。1998年,它在世界综合类期刊中发行量排名第5。从1984年开始,《故事会》由双月刊改为月刊,2003年11月份开始试行半月刊,2004年正式改为半月刊。现分为红、绿两版,其中红版为上半月刊,绿版为下半月刊。
  • 小说月报·原创版(2016年第12期)

    小说月报·原创版(2016年第12期)

    《小说月报·原创版》创刊于2003年初,凭借强大的发行网络和发行数量,多年来一直居全国原创类文学期刊之首,并曾多次荣获省市级、国家级优秀期刊奖项。其影响已不仅仅在文学界,更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之中。许多作品一经发表,即被各大报刊转载,更有近半数作品被改编为影视剧,并产生巨大影响。本刊以贴近现实、关注人生的中长篇小说为主要内容,并力求在秉持沉稳、厚重的风格的同时,依然留有一片充满激情、活力的年轻声音。
  • 小说月报·原创版(2017年第3期)

    小说月报·原创版(2017年第3期)

    《小说月报·原创版》创刊于2003年初,凭借强大的发行网络和发行数量,多年来一直居全国原创类文学期刊之首,并曾多次荣获省市级、国家级优秀期刊奖项。其影响已不仅仅在文学界,更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之中。许多作品一经发表,即被各大报刊转载,更有近半数作品被改编为影视剧,并产生巨大影响。本刊以贴近现实、关注人生的中长篇小说为主要内容,并力求在秉持沉稳、厚重的风格的同时,依然留有一片充满激情、活力的年轻声音。
热门推荐
  • 都市之召唤系统

    都市之召唤系统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系统,来瓶矿泉水...”“系统,老干妈有没有?”“系统,你真是废物...”“滴,数据库不足,请尽快完善数据库...”“呵...”
  • 消弭冲突:解决边疆地区群体性事件的法律机制

    消弭冲突:解决边疆地区群体性事件的法律机制

    我国正处于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特殊历史阶段,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及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迅猛推进,经济基础和社会结构都在发生剧烈变动,各种利益关系和利益格局也随之深刻调整,由此产生的新问题、新矛盾日益增加,影响社会稳定的不确定因素急剧增多,由人民内部矛盾引发的群体性事件频繁发生,且其频率和烈度仍在呈上升趋势,这已成为影响我国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本书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成果,以解决群体性事件的法律机制研究为主线,以边疆民族地区的法治保障为视角和切入点,以田野调查为重要手段,在掌握大量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以诉讼法学的严谨和周密,对这些事件进行定性定量分析,总结相关机关处置措施的利弊得失,挖掘边疆民族地区群体性事件的特性及引发这些事件的深层次原因,并从群体性事件的事前法律预防、事中法律化解控制到事后法律处置三个阶段深入探索并提出了符合我国边疆民族地区应对和处置群体性事件需求的法律机制。本书以社会法学的广袤视野、人文关怀的博大胸襟和宽厚理论的坚实基础探讨和拓宽解决群体性事件的思路,力求从根源上消弭社会冲突,达到解决个案兼惠及整个社会的辐射效应。
  • 侵入你的梦

    侵入你的梦

    你做过梦吗?如果有东西可以进入你的梦境,噩梦来临了……
  • 异世幸存者

    异世幸存者

    多年前,一场所谓的“天选”运动让所有的非异能者身处险境。他们不得不在新的星球安身立命,偏居一隅。某一天,柳未珂突然发现自己能识人过去,预见未来,而越来越多的异能人也在周围出现。那在暗中窥视的人如蛆附骨,如影随形,新的危险已然再度降临。
  • 兵发死亡谷

    兵发死亡谷

    围绕建军80周年,人民武警出版社认真组织《中国武警特别行动系列 丛书》和《忠诚卫士风采》等国家重点图书的落实工作。其中,《中国武 警特别行动系列丛书》一共出版六本,分别是《中国武警特别行动》、《 世界反恐大扫描》、《大搜捕》、《兵发死亡谷》、《铁血英雄》、《千 里护卫毛泽东——武警警卫工作秘闻》。这套丛书通过选择一个个特别的 角度,向我们介绍了武警。
  • 凤仪天下:菲雪情丝

    凤仪天下:菲雪情丝

    “为什么人家穿越就是皇后,宠妃,锦衣玉食,而我却倒霉的穿越到了死囚的身上,为什么?”“这倒霉的皇帝居然让我给他跳脱衣舞?”“既然你选择不相信我,那么我又有何留恋呢?”“爱真的是让人遍体鳞伤的东西!”“带我走吧,只要离开这里,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为什么再次遇到你,我的心会疼呢?”“贱人,你给我记住,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别走,我知道我不够好,只要你提出,我愿意,真的愿意为你改变!”……
  • 快穿攻略:系统太难撩

    快穿攻略:系统太难撩

    【搞笑宠文新书推荐《盛世独宠之战神徒弟有点捞》】她万万没想到,绑定系统后,系统居然和她一起,混入了各种世界,问题是她还不知道系统到底是谁?更坑的是,她的任务世界居然是:【自己写的太监虐文小说】,那还不得把她玩死!
  • 清穿之我有金手指

    清穿之我有金手指

    毛辛茹是同学口中的白富美,人美钱多大长腿(脑子还好使,天才型的),一直都是男同学心目中的白月光,白月光到了三十岁还没有结婚,她父母着急的上火,拉她去相亲,她倒霉的被车撞死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清朝一个名叫索绰罗辛茹的满洲贵族女孩身上,还是一个被穿成筛子的清朝,她心惊胆战的在索绰罗家生活了一年,发现阿玛是现代来的,额娘是唐朝来的马上贵女,大哥是千年重生的,二哥是现代来的商业奇才,一家子的老狐狸把辛茹宠上天。
  • 白天的猫头鹰

    白天的猫头鹰

    犹如白天出现的猫头鹰。———莎士比亚《亨利六世》上镶嵌着鱼和水草图案的落地玻璃,让人在室内也总有种被暴露的感觉,而遮光布的窗帘或许就能遮挡住所有的隐秘。每天午后三点钟,史林华都会坐在酒店里面,倚着往两边拉开的窗帘边沿,隔一层玻璃望着大街出神。酒店前面就是一条大街,往西去二三公里,可以到达休闲娱乐中心、新华书店、检察院、游乐园等地方,往东这边街道越来越窄,直到大街的尾端,两边是几间民房,偶尔有两三片菜地,再尽头是一条泛着青黑色的大河,河水缓缓地从邻县一路流来,不久之后就会注入海里。
  • 本宫来了接招吧

    本宫来了接招吧

    霸道君少:“惹了我还想跑?先得问问我的身体同不同意你走!”神秘帝尊:“见过我真面目的人,要么死,要么嫁,你是想死呢?还是想嫁?”腹黑少帅:“既然做了我的俘虏,那就等着被困一辈子吧。”新婚夜被一刀刺中心脏,从此踏上了一条撩男神的不归路。“嗷嗷,我要回去!我不要做任务了!”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白雪忍住了哈喇子:“这个男神长的不错,不过就是胸小了点,无妨,打包带走。”系统君:“亲爱的公主殿下,这可是boss大人啊,明天下不了床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