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春季某日,凌晨一时许,S省云海市城郊某处的山脚下,一小队人影在夜色中静悄悄的向一座孤零零的平房小院隐蔽靠近。
在距院门还有二十余米的时候,为首的一个人做个手势,这小队人影立刻停住。
“大刘,你领两个弟兄到后面去!记住,不到万不得一不得开枪!”为首之人低声吩咐道。
“是!”那个被叫做大刘的人也以同样的低声回答,迅即领人向房后迂回而去。
“老萧,你先翻墙进去,把院门打开。咱们再一起往里冲!”此人又向旁边的另一个人影吩咐道。
“是!”老萧低应一声,以极其敏捷的步伐运动到墙下,一个弹跳搭上墙头,悄无声息的就翻了进去。
这个发号施令的人就是云海市刑警队长丁振山,而这个被称作“老萧”的人,就是副队长萧立峰。数小时前,刑警队接到线报,一名外号“锥子”的杀手已经潜入云海准备作案,现在正躲藏在这个郊区的小房子里。丁振山等不敢迟疑,召集精干力量准备趁夜围捕。
稍倾,院门内传来轻微的开门栓声,随即院门被缓慢而轻轻的打开,院外等待的几条人影迅速闪进院内。
突然“卡嗒”一声脆响,不知是谁脚下踩碎了一个瓦片还是树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雷贯耳。
“不好!”萧立峰心里暗喊一声,来不及回头责怪发出声响的同事,急匆匆向房门奔去。
“啪!啪!”两声凌厉的枪声打破夜空的寂静,东窗的一扇玻璃应声而碎,从屋里射出的子弹带着火光从人群头上飞过。
“卧倒!”随着一声呼喊,院子里的人影全部趴在了地上。就在这一刹那,一条人影从西窗破窗而出,“噌噌”几步就跃上了墙头。
萧立峰奋力跃起,正要追赶上去,只听“啪”的一声枪响,萧立峰高大的身影陡然停止,摇晃了两下,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墙头上的人影一边向后胡乱还击,一边跃下墙头飞一般奔跑。随后杂乱的脚步追了过去,双方的子弹嗖嗖的划破夜空。
“萧队!萧队!……”“快送医院,快!快!”院子里,有人在发疯般的呼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愈发凄厉……
数月之后的某日。云海市公安局刑警队长办公室里,大队长丁振山正向面前的吴旭明发着火。
“没有了?丢失了?找不到了?!!!”丁振山火冒三丈:“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你老吴是干什么吃的!”
技术科长吴旭明努力想站得笔直,可是轻微的驼背让他无法达成目的。虽然他才四十五岁,可是头发已经花白,感觉就象年过半百一般。
“对不起,丁大队,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当时我还刻意提醒自己一定要仔细保存来着,可是时间一长,事情一多,我就不知道放哪去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吧,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了……”吴旭明喃喃地辩解着,显得有气无力:“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再翻拍一套吧。你那儿不是有一套案卷吗?”
“那是卷宗!我要的是底片!”丁振山厉声打断吴旭明的话:“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找到!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再找不到,你这个科长给我辞职!”丁振山怒气冲冲地喝道。
“好好好……”吴旭明连声的答应着,声音虽然诚惶诚恐,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