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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刘秀登基

刘秀在蓟城,众将一再劝他称帝,刘秀拒绝道:“贼兵未平,四面都是敌人,怎么能突然称尊呢?”将军耿纯说:“人们来投奔大王,无非想攀龙附凤,博取功名,大王何苦让自己失去众心呢?”刘秀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容我再考虑一下吧。”说完,就下令进军鄗地。

平陵人方望从长安劫持孺子刘婴,到了临泾,立刘婴为皇帝,自称丞相。刘玄听说后,派李松前去攻打。方望被杀,孺子刘婴死于乱军之中。刘婴被王莽废掉后,一直居住在定安公府,年近弱冠,还不能区分猪和狗。王莽被杀后,刘婴才得到自由,不料方望等人把他劫去,做了一个月的傀儡皇帝就死了。还有公孙述,赶走刘玄的部将李宝,自立为蜀王,后来又听信功曹李熊的话,自立为帝。公孙述,字子阳,本是茂陵人,因在成都发迹,于是号称成家。

刘秀听说刘婴惨死,不免为之叹息。只是公孙述胆敢称帝,让他心中愤愤不平,因此想一不做二不休,乘时称尊,免得落在人后。这时忽然有人报告:“有一个姓强名华的儒生,从关中前来求见,自称是大王的故人。”刘秀猛然记起,强华是自己在长安游学时的舍友,就请他入内。刘秀起身相迎,与强华寒暄几句,然后询问来意。强华从袖中拿出一个书函,双手捧上,原来也是请刘秀称尊。

第二天早上,众将又上书请求,刘秀就命人在城南设坛,并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接受朝拜。改元建武,大赦大下,改鄗邑为高邑。那一年本为更始三年六月,史家因刘秀登基,汉室中兴,所以将正统归于刘秀,称建武为正朔。又因刘秀后来的庙号是光武,于是称他为光武皇帝。

刘玄称帝三年,毫无建树,部下众将多半离心。再加上赤眉入关,守将闻风瓦解,因此关中大乱。河东守将王匡、张卬被邓禹打败后,逃回长安,私下对众将说:“河东已经失去,赤眉又趁机杀来,我们不如先将长安抢掠一空,再回南阳为盗,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好!”众将也都同意,于是由张卬出面劝刘玄东归。刘玄默然不语,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张卬只好退出。

张卬见刘玄不肯答应,心中闷闷不乐,又与将军申屠建等人密谋,想强行逼迫刘玄出关,申屠建等人也都赞成。御史大夫隗嚣听说光武帝即位,也劝刘玄见机让位。刘玄当然不肯,隗嚣便与张卬等人定计,准备劫持刘玄。不料刘玄事先得知,把申屠建诱入殿中杀死,然后又派人围住隗嚣的住处,抓捕张卬。隗嚣与门客突围后,奔回天水。张卬却号召部下,攻打刘玄。刘玄亲自率领卫士,边守边战。哪知张卬竟放火烧门,霎时间,烈焰飞腾,刘玄走投无路,慌忙开了后门,带领妻儿等一百多人,赶往新丰,投靠赵萌。

赵萌见刘玄夫妇狼狈前来,问明原因后,就替刘玄想了一条计策。他假传刘玄的命令,召王匡、陈牧、成丹三人入营议事。陈牧、成丹应召到来,被赵萌的手下杀死。只有王匡命不该绝,当时有人向他通风报信,王匡急忙拔营入都,与张卬一起对抗刘玄。刘玄派赵萌集齐陈牧、成丹二营的士兵,前去攻打长安。张卬、王匡据城固守。刘玄又派人到揶城,召回李松,然后一起猛扑长安。张卬、王匡战败后,分头逃去。刘玄返回长安,因原来的宫殿被毁,便迁到长信宫。

正在这时,赤眉渠帅樊崇等人从华阴逼近长安。方望的弟弟方阳想为兄报仇,于是进见樊崇,乘机献计:“更始无能,将军才得以到达此地。现在将军拥兵甚多,不如另立皇帝,仗义讨伐,那时名正言顺,自然不会有人反抗了!”樊崇回答说:“你的话也有道理。”樊崇部下有一个巫师,曾说自己是景王附身,樊崇很信任他。巫师借此迷惑众人,有人嘲笑他胡言乱语,结果那些人相继得病。因此部下都很怕他。樊崇听了方阳的计策,就想立景王的后人为帝,巫师乘机怂恿。碰巧军中抓来了两个刘氏子孙,一个叫刘茂,一个叫刘盆子,二人是同族兄弟。刘盆子年幼,为樊崇右校刘侠卿放牛。刘侠卿查知刘盆子确实是景王的后人,立即报知樊崇。樊崇于是把刘盆子扶上宝座,自己带领众人朝拜。刘盆子年仅十五岁,蓬头垢面,忽然看见众将下拜,非常害怕,急得想哭。樊崇连忙劝慰,朝拜完后,仍然让他回到刘侠卿那里。刘侠卿为他准备了华美的衣服,刘盆子不习惯,往往偷着穿旧衣服,还出来与牧童闲游。刘侠卿于是将刘盆子关在屋里,不准他出去。樊崇等人也不过问,不过是假借他的名号愚弄百姓。

樊崇本想自称丞相,因识字不多,才将丞相的职位让给徐宣,自己担任御史大夫,逄安为左大司马,谢禄为右大司马。其他如杨音等人或称列卿,或称将军。各有所司之后,赤眉军向西进军,直抵高陵,张卬、王匡前去投降,带着樊崇等人攻入长安。刘玄听说赤眉到来,急忙派李松领兵抵御,自己与赵萌闭城自守。侍郎刘恭是刘盆子的长兄,以前曾入关追随刘玄,被封为式侯,此次听说赤眉立弟弟为皇帝,前来攻打都城,不得不前来谢罪。刘玄无暇顾及,只希望李松杀退赤眉。不久李松战败被擒的消息传入都中,刘玄心慌意乱,急忙召赵萌商议,可赵萌已不知去向。刘玄仓皇失措,忽然又有人进来禀报说:“陛下快走!赤眉已经进入都城了!”刘玄害怕地问:“谁敢放赤眉入城?”来人回答说:“李松的弟弟李泛。”刘玄来不及细问,落荒而逃。

樊崇抓到李松后,派人告诉城门校尉李泛,只有打开城门,才能救他兄长的性命。李泛为了营救兄长,只好打开城门,赵萌等人全部投降。刘恭还留在狱中,听说刘玄逃走,就从狱中逃出,追到渭滨,才与刘玄相见。右辅都尉严本借口追随刘玄,心怀叵测,想将刘玄献给赤眉邀功。樊崇等虽然进入长安,却没有见到刘玄,于是下令说只要圣公来降,便封他为长沙王,如果超过二十天,即使投降也不接受。刘玄穷途末路,只得让刘恭递上降书。樊崇让谢禄召刘玄进见。刘玄随谢禄回都,见殿上只坐着一个十五岁的孩童,倒没什么威严,只是两旁站着许多武夫,都像黑煞神一般,刘玄吓得不敢抬头,只得跪在殿上,献上御玺。刘盆子一言不发,丞相徐宣代为传命,说了“免礼”二字,刘玄才敢站起来。张卬、王匡等人都想拔刀杀死刘玄。多亏刘恭拼死相救,刘玄才得以暂时保住头颅。

刘恭让樊崇兑现诺言,封刘玄为王。樊崇同意后,封刘玄为长沙王。光武帝听说刘玄战败,念及以前的情谊,下诏封刘玄为淮阳王。刘玄依附谢禄,再加上刘恭随时保护,才得以苟且偷生。赤眉暴虐无常,对待吏民极其苛刻,京城一带的百姓不堪忍受,觉得还是刘玄为帝时较为宽松,于是打算将刘玄救出虎口,仍然拥戴他。碰巧光武帝部下的邓禹扫平河东,渡河西进,秋毫无犯。关中百姓这才将救刘玄的计策暂时搁置,专等邓禹到来。关西一带的百姓,已是扶老携幼,前去迎接邓禹的军队了。

邓禹所到之处,百姓陆续归附。长安百姓眼巴巴地盼望他们到来,不料邓禹却向北走去,离长安越来越远。百姓们又想实行以前的计策,拥立刘玄。张卬等人对刘玄恨之入骨,一得到消息,正好借这个名义,把刘玄杀死。樊崇也觉得刘玄是个祸患,就召谢禄商议,让他杀死刘玄。谢禄不忍心下手,张卬勃然大怒道:“百姓都想重立刘玄为帝,一旦得逞,合兵来攻,你还能自保吗?”说得谢禄也动了杀机。回到住处,谢禄谎称到郊外校阅兵马,邀刘玄同行。到了郊外,谢禄指示手下,将刘玄挤落马下,用绳子将他勒死。

刘恭得到消息后,命人把刘玄的尸体收殓,草草下葬。后来邓禹进入长安,奉光武帝的命令,将刘玄迁葬到霸陵。刘玄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刘求、刘歆、刘鲤,他们和母亲同到洛阳,都被封侯。刘求被封为襄邑侯,刘歆被封为谷孰侯,刘鲤被封为寿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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