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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中怪人

山谷呈凹字状,一条小瀑布从山顶而下,流经山谷一路蜿蜒向北面而去。在小溪两旁树木苍翠,碧色百顷。许是没有什么人来的缘故,这里山谷的树木遮天辟日,直到两三里处地势才渐渐平缓。

叶茗儿自言自语道:“这西山怎么的这么奇怪,一边贫瘠,一边却是草木兴盛?难不成是这水的缘故?”

她说完立刻手脚并用,费了一番功夫走到了小溪处,勺了喝了一口。

“这水……”她眼中一亮。

这水十分清澈,品之回甘,是上等山泉水啊!

师父说过,泡茶讲究三种水,上等为天上落下的无根之水;中等就是灵山中的灵泉,下等则是江河井中的水。这山泉清甜回甘,若是打回去煮茶定能为茶水增色不少。

而且她今日打量这西山茶山朝南一面贫瘠非常,可是北面却是树木郁郁葱葱。如果是同样的地质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除非……是这泉水的原因!

因为这溪水流经的方向不是朝着南面而是朝着北面。若是因为泉水只浇灌北面而没有浇灌南面,土壤有了区别,那这西山茶山还有救!

叶茗儿越想眼中越是明亮。为了证明自己想的对不对,她开始寻着小溪的所在一路看去。

小溪在怪石和树林之中穿行,要追根溯源的话,一路上十分难行。叶茗儿被荆棘划破衣衫,几次还差点滚下山谷。幸好她手脚灵敏这才屡次化险为夷。终于半个时辰后,她下到了山谷平缓的所在。

她四处搜寻,忽然眼中一亮,欢呼一声往前奔去。只见在溪水拐弯处一株硕大的茶树正长得十分旺盛。

“果然被本小姐猜对了!这山的古怪处就是这泉水!”叶茗儿欢喜得整个俏脸都明亮起来。

山水相依,水可孕育草木万物,这北面的树木长得这么茂盛,特别是这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茶树更是郁郁葱葱,就证明这山的土质是适合栽种茶树的。若是有办法找到水源将水引到了山坡北面灌溉茶树,这西山茶庄必能起死回生!

叶茗儿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

正在这时,咔哒一声脆响,一颗硬物砸中了她的脑袋。

“哎呦!谁砸我?”叶茗儿恼火看去,只见地上一颗青果子滴溜溜乱转。她再抬头,树上一只黄毛小猴正对着叽叽乱叫。它大约两尺来高,手舞足蹈似对她十分不满。

叶茗儿失笑:“你这个小皮猴,难不成是恼我方才出声惊了你?”

黄毛小猴似通人性,朝着她又丢了好几枚果子似乎要把她驱赶出自己的地盘。叶茗儿童心一起,拿了果子从怀中掏出一把弹弓“倏”地一声回敬这猴子。

果子堪堪擦过黄毛猴子,没入了树丛中。那猴子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让你欺负本小姐!”叶茗儿笑得两颗虎牙闪闪泛光。

猴子一见她竟然不走还朝自己丢果子,立刻叫嚷应战。

一人一猴就在树下树上你来我往。叶茗儿手中的弹弓是师父亲自为她做的牛筋弹弓,准头极佳。加上她的灵活操作之下可谓神兵利器所向披靡。

那猴子丢了一会果子后发现自己明显不是叶茗儿的对手。在被砸中了几下痛处后,它怒气冲冲地在树上又叫又跳,朝着叶茗儿做了个鬼脸后立刻朝着山谷深处跑去。

叶茗儿人小胆却大,见猴子逃走立刻追去。可是她追了不过三十丈远,忽然脚下踏空整个人往下跌去。

在急剧下落中,叶茗儿心中大骂:

该死!中计!

片刻后,叶茗儿重重摔在了洞中,身下剧痛,浑身骨头就如同散了架一样。她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转,好半天才回了神。

四周黑乎乎的,只有头顶一片刺眼亮光,而那该死的黄毛猴子正在洞口边手舞足蹈。

叶茗儿一摸身下,软绵绵的一片,应该是落叶长年累月积起厚厚的一层,这才让她不至于摔出内伤来。

“该死的畜生,等本小姐出去后一定把你抽筋扒皮!”叶茗儿吱呀咧嘴地说道。

那猴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拿起洞边的石子就朝她丢去。叶茗儿哪能让它再嚣张,抽出腰间软鞭朝着猴子飞舞而去。

“铿”的一声响。叶茗儿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掠过,虎口剧震,鞭子竟然直飞出去钉在了山璧上。

她被这大力震得手臂发麻,半天回不了神。

“你再试试?小心本司砍了你一只手!”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这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就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叶茗儿浑身一僵,只觉得背后一股阴风朝着自己袭来。她猛地回头,背后空空如也。

没人?!

叶茗儿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她从跌下山洞到方才那声音出现根本没察觉到山洞有人存在。她举目四望,这山洞中只有方圆五六丈而已,四面墙壁光秃秃的犹如刀削,根本没有藏身的所在。

“谁?!”叶茗儿大声喊道:“谁在装神弄鬼?”

空荡荡的山洞中没有人回答。

她的额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这人要不是鬼魅就是武功太高深莫测,竟然藏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可是这大白天的,哪有鬼?一定是有人在故意作弄她。

叶茗儿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转乱,心思也飞快转动起来。

“你不出来就算了!胆小的鼠辈!”她冷笑一声,索性坐在地上:“只会吓唬弱女子的小人,等本小姐出去后就让人填平你的贼窝,烧了你的贼巢……”

她口齿伶俐,声音悦耳动听,在不大不小的山洞中听起来分外清晰。

叶茗儿一边骂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可是无论她怎么看,连个鬼影子都不见。要不是她刚才真的听见了那人的声音,而自己的鞭子还钉在山璧上,不然的话她真的怀疑刚才自己碰见的是鬼魅。

叶茗儿骂了一会,骂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了下来。

“算你狠!想要做缩头乌龟。本小姐不奉陪了!”叶茗儿大声说完,上前一步去拔自己的鞭子。

可是等她走近忽然大惊失色。令她惊的不是别的,正是这鞭子插的位置不是泥土,而是一整块的山岩。刚才那一下那人竟然将她的鞭子钉在了石头之中。

“你你……你到底是谁?”叶茗儿此时此刻终于感到了一种恐惧。

那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恐惧感。这人武功之高,除了她在树上见过的那个灰衣男子外,恐怕就是他了。

“吱吱!”两声,那顽皮的黄毛猴子不知什么时候下来山洞中,正朝着她幸灾乐祸地直叫。

叶茗儿哪还有心思和一只猴子较劲。她银牙一咬,干脆一只手握住鞭子的柄,脚尖一点山璧就要往上蹿出去。可是就在这时,一股神秘的力道卷住了她的腿,猛地一扯将她又扯了回来。

叶茗儿惊叫一声落到了地上。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张木然苍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啊啊啊——鬼啊!”

山洞中响起了叶茗儿惊天动地的惊叫声。

她全身血液倒流,只看见那一个人似没有腿一样地向她“飘”了过来。叶茗儿再也受不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脸上一阵痒痒的触感令她醒了过来。

叶茗儿幽幽睁开眼,可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丑陋黄毛猴脸。

“啊啊啊……鬼啊!鬼啊!……”叶茗儿惊叫起来。

头顶上那张猴脸“倏”的一声消失不见。

叶茗儿猛地坐起身,惊恐未定地看着四周。此时天已擦黑,洞中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一堆昏黄的火堆,一道高高大大的背影正背对着她,烤着一只山鸡。而在那人身边,黄毛猴子正乖巧地蹲着,垂涎欲滴地看着那人手中的烤物。

“你醒了?”那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铁器在沙地上磨过一样。

“你你……你到底是谁?”叶茗儿只觉得心口噗噗直跳。她死死盯着那人背影,一时半会摸不清到底这人是友是敌。

“我是谁很重要吗?只是没想到这穷山恶水竟然会来了贵客,叶大小姐,刚才招待不周,抱歉了。”那人声音平平板板,可是却听出言语中的讥讽。

叶茗儿心中一惊,急忙去摸自己的身上。果然身上的东西被摸了一空。她再看,那人身边地上一小堆的东西可不就是自己身上的小玩意吗?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被这男人从头摸到了脚,叶茗儿就觉得眼中开始冒出了火苗。

她讽刺道:“阁下费劲心思把我引来,又欺负我武功不如你。阁下真的是好手段!看来有什么样的猴子就有什么样的主人。猴子泼皮无赖,阴险狡猾,主人也是如此。”

那人听得叶茗儿骂自己一点都不恼。他从烤架上拿下烤鸡,掰了一只腿丢给了等了好久的黄毛猴子,然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烤鸡的香气顿时在山洞中弥漫,一人一猴吃得津津有味。

“咕噜”一声,叶茗儿恨恨捂住了肚子。她从中午到现在除了吃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外颗粒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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