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闻言,淡淡一笑,“他要还人情债,接了个当活体广告布景的工作。我就不跟他去揍那种热闹了,回来看看我的小寒寒,也是一样的。”
她伸手抚了抚儿子有些凉白的脸,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和心疼。
未想,儿子本来紧闭的眼,噔地一下就睁开了。眉心一夹,立即就偏开了她的手。
莫母心下一叹,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温柔一笑,轻声问,“寒寒,饿了没?妈妈带了你喜欢吃的京都排骨,还有酱牛肉。你春天就最容易过敏,多喝点这蔬菜粥,才有力气做事情啊!”
这样的关爱,若是换了旁人来看,大概都会觉得莫母对床上这个已届尔立之年的儿子,就像哄五岁大的小朋友一样,耐心,悉心,又小心翼翼。
宁非欢有些受不了,借口先溜了。
到门口时,莫时寒的声音就追了上来,“宁非欢,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别忘了!”
哟,都住院了,还不忘泡女人吗?!
“是,总裁大人!”宁非欢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关门走人。
门掩上时,还听到莫母谆谆劝诱儿子吃东西,可那个被当成小宝贝般宠的男人,只是极不耐烦的一句“没味口”。
宁非欢觉得,这小子还欠虐呢!
……
话说,甜蜜姑娘又找到自己的生财之道了。白天练摊小有收获之后,周末她又进了一批货。在上完白班之后,晚上还找到了工友夜市区。如此轮番转,总算收回了之前一些损失。
可是到底之前损失太大了,每每想起始因,就觉得好肉痛啊!
这么大个漏洞,怎么补呢?
甜蜜给黄叔打电话询问小力的情况,黄叔非常高兴地告诉她,“小蜜儿,我带小力到芙蓉城来检察身体了,医生说,康复的可能性非常大。小力的作品也在这次芙蓉城的航模展里,获得了特等奖。他的老师和同学们都鼓励他,他可高兴了。除了你来陪他,我还是第一次看他那么高兴。”
黄叔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这让甜蜜即欣慰,又有些着急,“黄叔,你们在哪里啊?我也想看看小力。”
于是,姑娘带着自己偷空做的一盒小猪馒头,到了黄叔给的地址——军区医院。
那时候,楼上的那间专属病房里,传出男人不满地喝声,混和着女性低柔无奈的劝慰声。
“寒寒,吃点儿吧!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抵抗外界的环境变化呢?”
“我说了,我没胃口,不想吃。”
“寒寒,乖,听妈妈话,就吃一口,你会喜欢的,这都是你喜欢吃的呀!这粥是妈妈亲手熬的……”
“不想吃。”
“寒寒……”
最终,莫母仍是失败而归,推门而出时,就看到宁非欢仍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只能报以无奈地苦笑。
宁非欢说,“夫人,您不用担心。要是饿了,他会吃的。您都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
莫母真是没法子了,只得先离开了。下楼时,莫母刚好看到一个姑娘蹲在一个坐轮椅的男孩跟前,揭开了一个漂亮的粉蓝色小饭盒,里面全是一个个圆滚滚、胖呼呼,做得惟妙惟肖的小白猪馒头,还带着浓浓的热气,飘散开时,她闻到了浓浓的奶香味儿。
那坐轮椅子男孩高兴得欢叫一声,拿起一颗要咬,就被姑娘打了手。那姑娘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手套,一边教导着“饮食卫生”,一边给男孩套上手套,才让男孩吃。
莫母瞧着直笑,心下对于这小姑娘的悉心和体贴,印象深刻。想想,要是自家的宝贝儿子也能像那男孩一样听话,该多好啊!随即,她又摇摇头,心想儿子幼时,也是非常懂事听话的。要不是因为自己……
“慢点吃啦!”
甜蜜一边叮嘱,一边回头跟黄叔交流病情。之后,就硬把一叠厚厚的牛皮纸袋子塞给了黄叔,可把黄叔吓得推也不是,只得将钱收了起来,眼眶发红看着儿子和小姑娘聊得那么开心。
楼上。
宁非欢进了病房后,坐下就开始大快哚祭,边吃边说,“你妈的手艺真是足堪顶极大厨师了。”
床上的男人一边看着设计图,一边冷哧,“你舌头也该看看了。”
宁非欢擦了擦唇角的油渍,回头一笑,“那是你不懂。这些饭菜里,还多了一味,妈妈的爱。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莫时寒皱了下眉,没有再接话。
相对于他这个对父母不满老爱闹别扭的儿子来说,宁非欢虽然有父母,但他从小就离开父母独自生活,除了金钱上的给予,其他什么都没有。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圈子,更极少与父母联系,几乎过年也很少回家。
吃得差不多时,宁非欢满足地抚了抚肚子,才道出一条新消息。
“想知道,在你为了曾小姐受病痛折磨的这段时间里,曾小姐都干了什么吗?”
床上的男人立即瞪了过来,目光炯亮直比他最讨厌的太阳光。
宁非欢故意慢条斯里地擦着嘴,才道,“她白天就在咱们厂门外的拐角处卖小饰品,换上白班之后,晚上她还跑到工友夜市区摆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充实又满足,偶时还有空做点心搞好工友关系。我听车间主任说,这位曾甜蜜姑娘,虽然够不上他们线上的线花儿,但也是人人喜欢的小甜甜了。”
宁非欢还抽空到现场观察过甜蜜,发现这姑娘人缘真是非常好。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吃得开。就拿她自制糕点这一事来说,食堂大厨都不知怎么被收买的,还为她提供蒸具和灶台。
总之,与床上这个别扭的孩子气男人相比,曾甜蜜的人际交往能力真是太好了。
“她还有空给别的男人做好吃的?”
没想到,某人听完后迸出这么酸溜溜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