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郁再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的四周已经被宴会里的人围了起来。然后就见许鸣飞走进来圈内,蹲下,脸上满是着急的说道:“子郁,佳玉估计是呛水了,你还不快送她去医院。”
寒子郁冷冷的看着许鸣飞,知道这四面的人墙定是他的计划,虽然心里担心陌白,但是想到许鸣飞以小屋里说的那些话,他只得抱起宋佳玉朝门口走去。
见众人没有再跟出来,寒子郁于是掰开宋佳玉的双臂,然后顺手一丢,恶狠狠的警告:“宋佳玉,如果陌白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你父亲养老吧。”说完转身回了宴会大厅。
刚才的意外在许鸣飞的周旋下很快消散,大家继续着各自的未完的交谈,没有人再注意陌白,也没有人再讨论刚才的风波,而那已经恢复如初的深水池里也再看不见任何影子。
寒子郁的心里闪过一抹恐慌,一份从来没有过的担心和害怕。在经过了片刻的情绪稳定后,他脚下的皮鞋像加了油的火箭炮,飞快的冲向了许鸣飞现在的莺燕之地。
“子郁,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许鸣飞退出身来,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笑里藏着刀子般的锋利。
寒子郁眼睛里放着凶光,看许鸣飞的眼神都是冷冽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火药味:“陌白呢?”
“我怎么会知道?”许鸣飞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轻哼了一声,然后玩味的答道:“而且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如果她有个什么不测的话,我会让你好看的。”寒子郁放出狠话,两手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行,我等着,不过我可没你这么重色轻友,我会一如既往的把你当兄弟。”许鸣飞说完单手拍上寒子郁的肩头。
寒子郁白了许鸣飞一眼,然后将他的手甩开,接着头也不回的奔出了宴会大厅。
T市的病房里,陌白安静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呼吸着医院里的药水味,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袋有些晕,眼睛有点迷糊。
她只记得喷泉水池里的水好冰,而她的胸口好闷,然后,她看见寒子郁跳下来,在她沉溺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寒子郁抱着宋佳玉上了池边。接着,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不知道是谁救了她,也不清楚是谁这么好心把她送进的医院。
但是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肯定不会是寒子郁。
“陌小姐,你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就在陌白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个帮助自己的好心人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迈着职业的步子走了进来,十分关切的问道。
“就是还有点头晕。”陌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嗯,这是溺水脑袋缺氧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好在你送来的还算及时,所以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谢谢,麻烦你了,对了,医生,请问你知道是谁把我送过来的吗?”陌白说着支起身子半躺在床上。好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所以总得找个时机向人家表示一下感谢。
医生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办住院手续的是一个女人。”
“你这里能查到她的信息吗?”听到是个女人,陌白莫名的有些失落,但是恩人是谁还是得问清楚的。
“很抱歉,那人帮你填了病历上的信息就走了。”医生说着便从房间的桌子上拿起那本病历,然后在上面写着什么,接着像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对了,那个女人付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所以你可以安心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
“哦。”陌白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
“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如果发现有哪里不舒服可以立刻让护士喊我。”医生说完放下笔就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陌白撑着有些疲惫的眼皮静静的看着这间病房。虽然颜色和医院的格调没什么两样,但是里面的装潢却十分别致,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病房。能在这样一个看病难的医院找到这么舒服惬意的独立病房,定不会是一般人。
那么她会是谁呢?
想着,陌白便把所有可能帮助她的女人从脑袋里过了一遍,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寒子郁的出现是陌白始料未及的,看着他凌乱的头发,担心的表情,染着红丝的眼球,还有青葱的胡茬,陌白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人会是一向在她面前以干净优雅形象出现的寒子郁。
“怎么,该不会是微扬倒闭了,你准备来问我借钱的吧?”陌白调侃道,只是语气里带着疏离的味道,心里有一种小小的抽搐在慢慢的疼着,一下一下。
寒子郁静静看了陌白几分钟,什么话也没有说,下一秒就扑到床前,将她柔软的身躯狠狠的搂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沙哑:“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如果不是因为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折磨,他不会发现自己竟然这样的舍不得她,这样的放不下她,想着她可能会出现的任何意外,他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昨天晚上,他想救的人只有她,只是意外改变了故事的发展,而他心有余力不足。再者,他当时也没有办法真的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宋佳玉身陷危险而不顾,毕竟那也是一条命。
只是陌白的口吻还是深深的扎伤了他的心,尽管他知道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但他仍觉得不甘心。
“麻烦你把手松开,要不然,我就得窒息了。”闻着寒子郁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陌白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柔软,但是内心的那份责怪依然坚挺,于是伸出玉臂将寒子郁的身躯推开。
寒子郁将手臂上的力量松了一些,给了陌白喘息的空间,但是并没有放开她的身子,这一切,他害怕像昨天一样,他一放手,她就不见了。于是,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不断的轻蹭着陌白柔顺的发,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一时间,觉得是那么迷人,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