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明媚张扬地笑着,轻轻解开外裳,露出白衫下洁白如玉的锦锻肚兜,白暂圆润的胳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她真的很美,轻柔如落花,清淡似薄云,仿佛是云雾之后的绚丽桃花,仿佛是日暮黄昏里的婀娜莲花。秋水明眸流转,顾盼之间,隐隐摄人魂魄,目光柔情似水,似乎在像山下的每一位士兵表达脉脉情意。
烽火台上,一抹清雅白色伫立,摄魂术?他凌空一跃,日光下,精致银色面具顾映生辉。
对着说不尽的窈窕幽闲的她,轩辕国大皇子轩辕尚武的心摇摇荡荡,似乎已化成萦绕在雪山上缥缈的云,悠悠荡荡;又似乎化成吹动茫茫无边大草原上的狂风,飘飘旋旋。
敌军开始骚动,流苏极快搭箭上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取大皇子心脏,眼看便要穿胸而过,不料一支冷箭横空而来,精准的挡下了流苏那一箭。
摄魂术破功。
轩辕尚武回神,终于怒不可遏,用带血的弯刀指着慕容月离,怒道:“妖女乱我军心!我轩辕国的勇士们,将月国夷为平地,让他们的锦绣江山在我轩辕国的铁骑之下,让那些低贱的月国人为我们织布,种地,养马!”
“可恶!”慕容月离大怒,转头厉声道:“搭起盾牌!放箭,给我将轩辕国人射成刺猬。”
隐藏在十里渡两侧石岭之中的银月国将士手执弓箭,齐齐对向夹在山道中的轩辕国士兵。
“中计了!后撤。”轩辕尚武怒声咒骂。
“回大皇子,退路有伏兵,大军无法撤回。”
山中箭如雨下,木石俱落,水路被投掷了点燃的盛油竹筒,点燃的油漂浮在水面上,铺成一片火海,阻住敌军的道路。
此一役,共俘数万人,眼看便要生擒轩辕国皇子,谁料竟又是半途被人劫走,据报,此人身着一袭白衫,使长剑,戴银制面具。
想到那夜与她隔岸对萧的白衣少年,慕容月离大惊,亲绘出此人身形交于流苏,誓要寻到此人。
轩辕国军大败,为赎回上万士兵,轩辕国皇主动派出使者求和,除永世向月国称臣进贡外,并送来当朝二皇子前来做质子,以表投诚之心。
女帝离亲征大败轩辕国,举国同庆!
月国,皇宫,初秋
“陛下,今日夜宴群臣,饮了不少酒,还是早些回寝宫休息吧。”流苏将一件明黄斗蓬轻披于慕容月离身上。
“无妨,只是有些渴,怕是又谗小雨的花茶了。慕容月离用拇指抵着自己的唇角,意味深长地自语,继而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那轩辕国质子现关押于何处?”
“回陛下,在天牢。”流苏答。
“秋凉了,天牢那地方,怕是不好受。”慕容月离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随之说道:“走吧!”
流苏刚一抬头,却见慕容月离已走出好几步,她连忙跟上去,正在思忖着主子是要去听雨轩喝茶还是去天牢的时候,忽听慕容月离开口,“上天牢去看看那位堂堂二皇子过得可还好。”
天牢建在皇宫的偏北处,潮湿阴暗,慕容月离刚走下阶梯,便感受到一股极度的烦燥,可想想一国皇子已被关押于此多日,看来这些日子也没少吃苦,便就有些极不厚道的舒畅了。
初来此地,随着地牢狱卒来到一间密闭的牢房前,房门乃坚实的铁门,门上只有几个透气孔,而铁门下方有一个可以另外打开的小门,是给犯人送食物用的。
“开门。”流苏一声令下,铁门上的锁被开启,狱卒先行推开沉重的牢门,为她们开了一条路。
流苏大步踏入,慕容月离倒也随意,迈着缓慢悠哉的步子走进牢房,入目的竟是一披散着长发的男子双手被锁吊在顶部垂下的一条铁链之上,而双脚脚尖只勉强可以踮地,手腕也已被勒出了血痕,模样狼狈。
立即就有人搬了椅子上来,慕容月离便在那红木太师椅上落座,盯着面前之人,戏谑开口:“你,抬起头来。”
眼前之人轻轻一动,慕容月离的心也随之莫名一跳。
那人慢慢抬起头来,却并不看她,慕容月离凝起双目细细看过去,离得近了,方才看清,这是个简直可以称作人间绝色的美少年,俊逸明秀,清眉雅目,眸若星辰,鼻梁挺美,飘逸淡然却又有着隐隐的清冷,她从来未曾见过这般淡雅俊秀犹如一幅水墨画般的人,一张勾勒完美无缺的轮廓的脸,双目如潭,眉间微蹙。
可如若似那般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慕容月离倒也不稀罕了,可似乎眼前这个男子有些不同,他分明长了副比女子还要绝色的容颜,可是那眼神中又透出其特有的男子清冷气概。
虽身着囚衣,却也无法掩饰那惊人容貌,那眉宇间的一道光华,反是透出些傲气来。
忽发奇想,如若此人身着一袭飘逸白衫,长持长剑,又是何等的俏模样。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参拜。”流苏说完又有些想笑,他那样,确实是没法拜呢。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月离偏头,手撑在颌下,双腿离地,晃啊晃,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轩辕怜卿。”他张口,轻轻地传来一声,声音动听得如饮醇醪,带一点点清冽,不知是否是因为少了水喝,嗓子未曾滋润所以轻飘飘的,又有一丝丝黯哑,本不是清朗的嗓音,却不知怎的,竟扰起慕容月离心下阵阵酥麻的感觉,一如,那夜的歌声。
可惜,不会是他,那个他,飘逸如风,身姿如玉,虽未能一睹真颜,却绝不会像此人一般,冷得像块冰。
想到那夜,慕容月离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里,迷蒙的水雾又是一荡,身不由自主便上前一步,想和他开开玩笑验证一下他是不是块寒冰生铁,冰凉的指尖挑起他清瘦的下巴,月离的目光深深地望入他的眸中,笑得贼兮兮的道:“怜卿,怜卿,真是个可人疼的名儿,日后,朕便唤你爱卿可好?让朕破你的身子,在床上疼爱你可好?”
她想她或许是醉了,否则,怎会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而他身子僵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更是一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砖墙,那张俊逸脱俗的脸上仿佛都看不到一点活人该有的气息,看到这双带着孤寂的忧伤的美眸,也会觉得整个世间便就只有他一个人,也只剩他一个人,她很好奇,他的身子是否真是生铁打的。
想来是真的醉了,她的头脑一片晕沉沉,只会愣愣地瞅着他,半眯的眼睛如花般渐渐绽放,瞳孔里是一园关不住的春色,意识到自己在犯痴,可想要转开脸却发现移不开去,恨恨地咬着下唇,无力地任由那双眼中的深邃深深吸引和捆绑住。
而他并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只是微偏过脸,如此一来,她的手指竟被贴在了他的唇边,整个动作就仿佛是他在用唇吻着她的手指!
太……暧昧了……一股酥麻的战栗从手指传来,直冲胸臆,透满百骸!
突然,他微闭双眸,清冷一笑,道:“月国女帝一战成名,被天下人传为佳话,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慕容月离瞬间清醒,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他,一团怒火瞬间在心中点燃,忽而伸出一指直指他,愤怒启口:“你再说一遍。”
轩辕怜卿冷冷偏过头去,轻哼一声。
音方落,慕容月离手便狠狠落下,清脆的耳光之声响彻牢室,轩辕怜卿再抬起头来时,唇角已是淌下一道血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轩辕国的二皇子,而是,我银月国的质子,在这里,朕随时便能取你性命。”慕容月离微微眯起眼,笑得分外清冷。
他竟是浅然地笑了起来,“陛下请随意。”这个清冷的男子,只瞟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大胆……”流苏本要训斥一番,被慕容月离喝道,“闭嘴。”
随之轻轻地勾起唇角,笑得分外妩媚,“我是君,你是臣,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才是你的主子。”语毕,她复又扯开唇角,笑得迷人潇洒,轻佻地拍拍他的俊面,又道:你不怕死,可是朕又没有理由杀一个质子,你说怎么办呢?”
而轩辕怜卿只是微微蹙紧了眉头,眼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愤,和一抹杀气。
慕容月离巧然一笑,说不清为何,她偏偏就喜欢上了他那双漂亮眼睛里的一抹清冷之气,那种由心而发的傲气与冷冽,也许,这才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
他也笑起来,虽然笑容仍旧冷淡,然而慕容月离却依然觉得很好看,正痴迷间,忽闻他接着启口,“女帝上一世造孽太深,只怕今世将会死于非命。”
慕容月离娇俏地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脸,道:“那倒应了那句话了,爱卿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轩辕怜卿则如同被蜂蛰了般抽了抽唇角,眼底一凉,如冰封的铁门。
慕容月离高傲的冲他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甩甩衣袖转身便往外走,步伐坚定且充满豪迈的气魄。
“陛下,此人好生狂妄无礼,还留他做甚?”流苏跟在身后愤愤大骂。
慕容月离咬着手指甲,道:“我想要留住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眼神。”
“眼神?”流苏不解地反问,而慕容月离却更加坚定地道:“对,就是眼神,我喜欢他眼神里的清冷之气。”
深宫之中,来来去去的人看到她都只会诚惶诚恐,倘若无事的时候能有这么个人来气气她,倒也是乐事一件,再来,那便是——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似乎很是恨她,那种恨,绝不仅是他以皇子的身份被送到月国做质子,而是一种,蚀骨之恨。
还有,适才在牢中她失态的那一瞬,现下想来,并非是她真是喝醉,而是,极像她也曾用过的,摄魂术!
摄魂术乃是月国特有但民间早已失传的异术,听闻摄魂术曾来自于苗疆,后留传于一江湖组织星月神教,此组织专门负责替皇家收集各国情况及暗杀,后来该组织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摄魂术也随之失传,而慕容月离所练的摄魂术则是在她登基为帝后的某日,于母皇寝宫内找到的一本小册上所载,她一时好奇,便跟着书上所记学着玩,却没想到,连武功高手流苏都练不会的摄魂术,她一个毫无武功底子的人,竟无师自通。
只是,那轩辕国的二皇子,是如何也会的呢?其中必有蹊跷,慕容月离眯了眯眼,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