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雨至晴的自然现象,也是一场人生的哲学的超悟。此时的苏轼已遭遇官场挫折,看待世相百态有着一种摩羯座独有的冷静,雨既不怕,晴亦不喜,超越荣辱得失,任凭风雨肆虐,依然坚持最初的人生信仰。“一蓑烟雨任平生”,履险如夷又坦然自若,是摩羯座的处事风格,无雨无晴是摩羯座的淡然笃定,也是在一切人生业力羯磨中的一种境界。然而,苏轼的内心,也具备了一个典型摩羯座的矛盾。他不是一个无所挂念的彻底的隐士,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中表明了“田园将芜胡不归”的决心,一心只愿“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而苏轼却把入世的情怀,上升为了一种“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在矛盾之美中诞生了一种旷达而大气的文学作品,于是行之以文字,流之于后世。
苏轼在贬谪时期的自嘲,也是一种摩羯座大气的人生态度,于无奈中或艰苦中调侃是一种胸怀,亦能苦中作乐。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古人、今人或许还有后之来者,都爱自嘲,自我调侃也是一种优哉游哉自得其乐的生活态度。千年的历史,历经轮回,十二星座的话题在发展演变中不断地被赋予着充满时代感的时尚元素。
汴京羯磨,无雨无晴,于是北宋只是少了一位官员,历史却收获了一位大文学家。须臾之间,穿越了时空,万象轮回,信仰却亘古不变。如此执着的摩羯座,是否也是身边的他呢?
5.我家的兔子
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
转蓬行地远,攀桂仰天高。
水路疑霜雪,林栖见羽毛。
此时瞻白兔,直欲数秋毫。
——唐·杜甫《八月十五夜月》
又是一年中秋,每逢此佳节,除了月饼和玉兔的故事,我还会想起家中曾经养过的那只垂耳兔,记忆总会在圆月的寄语里彰显出更加深厚的清晰,如同老杜的诗作一般,此时此刻的兔兔形象,从遥远的朦胧中走来,渐变为深邃而透彻的萌,秋毫可察。仅撰此文纪念可爱的时光。
这一身浅鹅蛋黄色的绒毛,可以立刻令婴孩般的天真笑容出现在一个黑面的老板脸上。嘟嘟的圆脸,又如节日的汤圆,为整间房屋带来悦人恬淡的气氛。耷拉在脑袋两侧的耳朵,少了几分普通竖耳朵兔子的锐气,多了一丝憨态可掬的温柔与腼腆。出了笼子的兔兔,用有力的后腿,完成着每一个有力而完美的跳跃。爱美又干净的兔兔,总是在跳跃地淘气过后,后腿着地,身子立起,用两只前腿清洁梳理毛发,一刻也不停,对外表的追求一点都不输今天的时尚男女。我家的兔兔绝对是积极主动的竞争者,听到有人靠近它的兔笼,便嗖的一下从趴伏的状态跳起来,煞有介事地张望,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来人,仿佛美味大餐马上降临,还有大餐后的小惊喜:可爱的磨牙棒(苹果树枝或桃树枝)。关于磨牙,兔兔只喜欢原生态的东西,在香港上学时我曾专门到旺角的“I Love Rabbit”宠物兔专卖店给它买进口的宠物兔零食和磨牙棒,可是这只兔兔对这些精致加工的东西似乎毫无兴趣,依然喜欢大把的原生态的苜蓿草或是苹果块,美餐一顿之后,把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苹果树枝或者桃树枝的树皮用牙齿磨掉,磨成青白色,然后堆在一起,静静地观察这些存在过的树枝,仿佛在为这些“胜利的果实”独自窃喜。
日子在暖暖的夏日中悠长地流过,兔兔也在一天天长大。那天我去宠物市场上,给兔兔买了一个大号的笼子,住进新家的兔兔并没有特别兴奋,不知道可爱的兔兔是否已经有了人类情感的意识,所谓家的温暖,和房子的大小无关,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和家人互相关爱才是有“家”。兔兔其实是很需要情感依托的,然而兔兔敏感的内心让它只是选择温文尔雅地靠近人,却从来不会手舞足蹈“求抱抱”,它们安静得让人心疼,又呆萌得让人心醉。假如你一天都没有出现在笼子的方圆5平方米之内,兔兔即使有食物的需求,也只是安静地趴在笼子里,不会跳动,也不会焦急。然而当你靠近兔兔时总会发现它那渴望的仿若黑珍珠般的眼神,将心中的期盼宣泄得淋漓尽致。这时候,如果有一把小小的苜蓿草,对兔兔来说,仿佛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沉醉了。
“引玄兔于帝台,集素娥于后庭”(《月赋》),月光中兔兔那冷艳又呆萌的表情,是一种极致的亲切和玄妙的可爱,让人瞬间萌化了,我忘却了世间一切繁杂,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只兔兔,经营着最简单纯粹的日子,天然呆的状态,就是我最完美的惬意。
6.春寒绿意 缘起倾城
春寒料峭,星辰黯淡,夜雨铿然。
白云出岫,映着朝阳,显得清和又深幽。回顾生碧色,那是宿舍背后的笔架山,晨露在一片绿色中摇曳。山木无人随意绿,万物的美丽情绪开始泛滥,原来是春天来了。春雨淅淅沥沥,却抹不掉身后这片亲切而不张扬的绿色。山色的最深处,没有缤纷,却有一片恣意流淌的绿色。
这个春天,少了一些光风霁月的华美,却笼罩着一层白露沾裳的柔情。清晨,打开窗户,晨霜中那层青白色的雾气,淡淡地笼罩在红尘俗世的斑斓色彩之上,素雅而充满着禅意。这段禅缘,仿佛一下子穿越了,来到了唐代那个浮生若梦的华丽王朝。华丽的时代色彩遮不住他清明淡泊的人生向往,诗佛王维走在春雨淅沥的青石阶上,吟道:“青苔石上净,细草松下软。窗外鸟声闲,阶前虎心善。”
王维的一生,经历过开元的太平盛世,也遭受过天宝安史之乱的颠沛流离。早年得志的他,在阅尽人间冷暖之后,不愿让思想也陷入囹圄,于是选择了皈依禅宗的人生道路。天赋人情,人载诗境,便成就了其诗歌“侠”“情”“禅”“画”的别具香馨。鸟鸣山涧,春山空寂。都市的浮华伴着这片若即若离的青白色雾气,仿佛透出了一种纷繁与虚空的禅和境界。
这个烟花绽放的年代,希望总藏在青石绿叶间。不需要那百卉千葩的气场和姹紫嫣红的容颜,仅仅是身后这片绿林青石,已几近完美。这个时候,就在那惊鸿一瞥的刹那,我蓦地发现,这片微雨中伴着的丝丝寒意的新绿,流淌着泥暖草生的希望,亲历着,洞见着,缘灭缘起。是日作新诗《倾城缘》一首,致诗佛王维,纪念人世间最空灵的纯粹。
——致诗佛王维
墨晕的深浅层次,
乍起乍落。
我懂得,
这是意犹未尽的京华烟云,
天外行马。
花开花落的羁旅匆匆,
幽梦初醒。
我懂得,
这是一朵安史年间的烟花绽,
诗外言诗。
历史删除了太多的花絮,
写意摩诘,
却如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妩媚奇葩,
馨香别具。
演绎着千年摇曳的传奇。
望尽暮色氤氲的长安城,
满纸云烟诠释着人间的生息吐纳,
听,
天涯处的菩提钟声在召唤。
他的诗缘人生,
还会回来。
他的文心羯磨,
不曾离开。
契合之道,
生于岁月纵横,
前尘若锦,
后影痴狂。
等待了千年的回眸,
经历了世纪的朝圣。
看!
又是那个华盖星座命的他。
笑傲江湖,
也曾颠沛,
也曾流离。
记忆的容颜暗示,
这不是一片喑哑的红尘。
大屿山的古刹钟音;
释然了浮生若梦。
只留下他飞扬跋扈的背影,
还有那注定搁浅的俗情。
微风过水,
飘逸地化解了前世的惆怅。
因为佛心,因为温柔的陶醉。
我相信,这是一个穿越时空的轮回。
你在云端浅笑,
我在人间缥缈。
除了唯美,
便只剩下倾国倾城。
7.文人画的灵性
2016年元旦,笔者来到京城一家时尚而古典的书店,在书香与工艺的雅墨和精巧之间穿梭,于清俊秀丽与苍劲有力之间悠游,漫步闲庭,飞动妙语,挥洒自如,随物赋行。或许这种在梦中客途的苏州之地“突发”的情怀,离不开文人画渗透的灵性吧。
唐代以来,仕途失意的文人出于对现实社会政治的不满,家国情怀无法舒张,于是纷纷将目光转向自然,导致了原先以人物为主要描绘对象,歌颂封建社会、帝王将相、文武百官的中国宫廷绘画,出现衰落的局面,随之而起的是清新而灵动的山水花鸟画。文人画家以比兴入画,放情山水,寄意花鸟,恣情而为,再造心境,大大开拓了传统的审美视野,促进了中国山水、花鸟的高度发展。到宋、元时期山水画达到鼎盛,画面空无一人的山水和文人们放达、洒落、寂寥的心境相对应,与唐以前金碧辉煌、山水全作人物陪衬的情况迥然有别。花鸟画也摇曳着淡淡的姿影,流泻于文人画家的笔端。出现这种情况的重要原因就是历史的逆转激发了整个汉民族的抗争意识,而当抗争归于失败时,体现在绘画上就是“不欲画人事”,因为“人事”不堪画了。对现实冷漠的结果,是感情的内向,最后凝聚成强烈的抗争意识。借助山水、花鸟,尤其是具象征意义的梅、兰、竹、菊表现出来。近代陈师曾对文人画的解释是:“不在画里考究艺术上功夫,必须在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并且要具备四个要素,即“人品、学问、才情和思想,具此四者,乃能完善”。由此可见,文人画追求的是绘画主题的自我表达,它更强调文学性、哲学性与抒情性。
文人画延续到明代,在明代中叶的苏州一带形成了“吴门画派”流派。在苏州地区的清丽湖山与幽雅园林之间,吴门画家的温润含蓄趣味浑然天成,文人气质溢于笔端。吴门画派是元代文人画家群体的延续者,他们与元朝前辈在艺术思想上有契合的部分,比如“不与世俗同沉浮”的超脱,又与前朝画风有着明显区别,比如元代文人受到朝廷政治压迫,在社会等级上地位明显低于蒙古人、色目人,他们是仕途不畅的“南人”,带着家国仇情与悲凉心境,孤独地归隐山林,遁形于天地与自然之间。到了明代,尤其是在朱棣迁都北京之后,朝廷对江南地区的政治管理有所松动,于是吴门画派便在这样一个政治稳定,生活安逸,经济发展的时代中孕育而生了。这些江南文人大多出身家境良好,衣食无忧,与朝廷无争,没有太多愤慨与忧愁,亦不需要隐居。这个时期的文人画作取材广泛,传递了文人的美学格调,追求的是一种文人意趣,即“随性洒脱,意趣盎然”。比如代表人物沈周之作《玉楼牡丹图》,通篇亦没骨法写成,以红花墨叶为主体,花瓣肆意散开,利用复笔将花瓣前后层次拉开,精致地描绘了花朵略颓略媚的姿态。而这张作品中,书法、诗词的比重,也远远超过了绘画的主体本身,开创了我师我法而诗画书法相得益彰的文人意趣新
篇章。
山川秀水,花鸟虫鱼,梅兰竹菊,循着墨迹的深深浅浅,一点点地跳跃着凸现了,仿佛生命的诞生过程,刹那之间,空山、烟波、水月,万象之境,皆融合在了寂静的心灵中,与文人的情怀同步舒张,与文人的血脉一并传承。画卷之外,是深刻的意境张力,亦是深远的写意之魂。文人画的灵性,在于浓淡之间的率性铺写,一幅写意的画作之外,融合着一个自由而繁荣的时代。
因为自由,所以自然。
8.当青苔遇见龙袍
近日,在国家大剧院欣赏了一部港味十足的“非典型清宫戏”——《都是龙袍惹的祸》:慈禧太后身边的红人太监安德海权倾朝野,借采办龙袍之名,私自出紫禁城巡游大半个中国,途经山东时遭到山东巡抚丁宝桢以违背“大清祖训”的罪名擒拿。安德海被就地正法之际,一幕幕绚丽多彩的“闹剧”达到了高潮……
喜欢这部戏剧里慈禧太后的一句台词:“青苔永远都是青苔,它永远都不会长成一棵大树。”青苔是没有自我存在的意识的,它是失重的,于是,青苔竭尽全力地寻找可以依附的巨石或是高墙,哪怕是钻入一个绝地之隙也是狂喜,因为它已经达到了安稳地活着的目的。每一个繁花似锦的年代,都是充满了危机感的,我们会恐惧,因为惧怕“站错队”,惧怕成为某某纠纷的牺牲品。回望历史,安德海又何尝不是?他9岁自阉入宫,在城墙内寻找靠山,寻找寄托,到最后,连苟且地活着都成了一种奢侈,他没有罪,只有错,错在生不逢时,在那个政局动荡的年代,明哲亦难保身,张狂更是死路一条。也许,安德海,是一场“家庭纠纷”的牺牲品,所谓违背“大清祖训”,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这场纠纷中,慈禧、慈安、同治、奕,乃至友情客串的丁宝桢,都被困在了影影绰绰的围墙之内,越是呐喊,越是空洞与寂寞,微弱的光影,本以为是希望之光,可以普照天地,谁料也只是落日余晖照在“龙袍”上的光学幻影。“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王维《鹿柴》)
城墙内的一片翠绿,之所以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是因为有一块可以依附的巨大山石。青苔的命运,永远和石头息息相关。在风雨飘摇的年代,漂泊的人们或许都是青苔,失重的人们,遁形于不经意之间,呐喊也只是在空山阵雨之后。在是非纷扰的年代,多少青苔在人云亦云的空洞中梗塞了;青苔的自由,亦在光辉岁月里被绑架了,阉割了,毁灭了,哪怕是“龙袍”也无法拯救它。一切不过只是过眼云烟,世世代代的青苔,也许还在经历永不落幕的彻头彻尾的伤害,当初经历的所谓的“舆论漩涡”,也早已成空,它们留给后人的,都是那片翠绿的景象。
一场秋雨带来一场萧瑟,雨过之后,笔者作小诗《青苔》一首,缅怀那些轰轰烈烈又错落有致的空洞:
前尘已成旧影
远方
空留一片不可名状的荒凉
渐行渐远
亦从未走远
醉里不知已千秋
缘尽缘生
青苔亦非青苔
The past vanished
Leaving the enigma lonely presenting the stark scenes
Travelled through life
But never far away
Seasons floated in maze
Fate goes on spontaneously in a Cosmic Way
But Lichenous never knows its fate
雨后天晴,青苔绿得更加张狂而富有层次了,一瞬间,仿佛已阅尽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