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最困难的是吃菜问题。”康金萍说。当地农民不让他们在山上开荒地,他们只好到远处几个菜农的田里去买,有时去了还碰不见菜农,只能空手而归。于是,两人都学会了腌菜,家里大坛子小坛子摆满了墙角。不能种菜,廖开军就种花。他曾经在家门外栽了一簇野蔷薇。每到阳春时节,野蔷薇花香四溢,娇艳欲滴,为他们单调寂寞的生活平添了不少情趣。以至于后来每次回到将军河站,夫妻俩都要为花儿培土、浇水。
黑白电视机舍不得丢
夜晚的将军河站,漫山遍野除了孤寂还是孤寂,除了站内的几盏灯和轨道上的信号机外,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什么文化生活,夫妻俩就守着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打发寂寞的时光,虽然仅能收到三四个频道的节目。
记者在花果站廖开军夫妇现在居住的两室一厅的房间看到,那台黑白电视机摆放在书桌上,罩着一块薄薄的丝巾,在两个人精心的爱护下,它的图像依然清晰,“工作”起来十分正常。
“早就买了彩色电视机。”康金萍微微一笑,“这些年搬了几次家,能扔的都扔了,就这台黑白电视机舍不得丢。”
与过去将军河站十几平方米的干打垒平房相比,现在花果站的居住条件简直太好了:有单独的厨房,不用在露天里做饭了;有独自的卫生间,干净方便;孩子生活在身边,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不用老是担心、想念她。工作的条件更不用说,已然好了很多,没有了寂寞和孤独,文化生活挺丰富,篮球比赛经常举办……职工们觉得生活更有意思了。
真情相伴铁路情
对铁路,廖开军和康金萍情有独钟。廖开军从部队复员后当了一名铁路工人,康金萍则出身于铁路工人家庭。1993年,两人在花果站工作时相识、相恋。别人谈恋爱时轧马路,他们则轧“铁路”,并行的轨道像他们无尽的爱意。结婚3年后,小夫妻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一同到了将军河站。他们义无反顾,不怕寂寞,因为只要心里有爱,只要有个知冷知暖的人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到了将军河站后,廖开军将年迈的父亲接到那里,夫妻俩对老人非常孝顺。一天下午,老人突然感到胸口难受,并出现昏迷。可是,这里处在荒郊野外,没有医院,当天的列车也驶过了。怎么办?夫妻俩只好借个板车,拉着父亲到10公里外的胡家营站,赶上了经过的一趟快车,将父亲送到市内医院。被确诊为脑溢血的父亲又转到襄樊铁路医院接受治疗。康复后的老人说,他能有幸躲过这一劫,全靠儿子、儿媳妇的一片孝心!
平凡中见真情,小站小夫妻的故事仍然在继续。故事不多,但真切,其情如伸向远方的钢轨,延绵不断。
(原载2006年8月8日《人民铁道》)
侯汉文:深山独守“无名站”
待襄渝二线建成通车后,也许没人能记住她的名字,更没人能记住她工作过的这个平凡岗位。但是襄渝二线早日建成通车,是侯汉文现在最大的愿望。当看到这条线建成通车时,她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告别这个留下太多汗水、苦涩但却让她终生留恋的地方。
在崇山峻岭之中,在远离人群的山坳里,坐落着襄渝线142分室。一名普通的铁路女工——侯汉文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11年。
主动请缨,女工守护荒凉小站
随着襄渝线货物运输日趋繁忙,单线火车运能明显不足,为解决区间通过能力超负荷运载的问题,从1993年起,铁路部门在襄渝线142公里处增建了一条岔线延长到小花果站站内,形成了单区间内的A、B两条铁道线。1995年,新线投入运营后,道岔设备保养、防止耕牛上道等问题出现,需要配备人员在襄渝线142公里处值守。于是,就有了142分室。它的名字是随着这条线路公里数命名的,但是因为它太小了,人们往往叫它“无名站”。
1995年6月,侯汉文主动放弃小花果站站务员这个相对舒适的岗位,来到这个站不像站,家不像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142分室。在这儿,她一干就是11年。在这11年里,线路从未出现过任何设备故障,保证了一列列来来往往的火车在秦巴山脉中穿行。
一个雪夜,她跑了近24000米
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下了三四天,在车站停留的车特别多,一趟趟列车尾部设备被冻得频频出现故障。为了保证安全,她晚上也要检查设备。她踏着一尺多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铁道线上,一不小心就会重重摔一跤。那个晚上,从宿舍到列车尾部将近4000米的距离,她来回跑了6趟,就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摔了多少跤。侯汉文回忆说:“当时因为忙,也不觉得疼,可早上回宿舍,才发现身上好几个地方都摔伤了,脸也被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手脚早没了知觉。我抱着火炉烤了好长时间,手脚才恢复知觉。”若在三伏天,更加难熬。山坳里一丝风也没有,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钢轨温度高达60多摄氏度,站得近了都会烤得人脸发烫。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侯汉文还要认真检查钢轨,确认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生活艰苦,个把月吃不上一顿荤菜
过去,这里用水都是到山下一担一担往上挑。后来,侯汉文发现铁路涵洞内有少量的自然水,就请人安装了简易的供水管道,于是有了现在这时有时无的“自来水”。一到夏天,气温升高,涵洞里的水蒸发得快,管道里的水就很少了。没水的时候,她还得一桶一桶地从山下往上提。吃水不易,买菜更不方便,距离这里最近的卖菜小摊也有10多公里。如果她要去最近的集贸市场买菜,没有半天回不来。
为照顾妻子,1996年,侯汉文的丈夫主动放弃安徽老家的工作,搬到这里。憨厚老实的丈夫陪着妻子在这里度过了十个春夏秋冬。他提水、劈柴、种菜、做饭样样都干,不图报酬,也无任何怨言。笔者问他有何感想时,他心疼地说:“我不愿她一个人在深山里,这样太可怜了。”
为解决买菜难的问题,同时保证这里24小时有人看守,侯汉文便和丈夫在山坡上自己动手开垦了一片菜地。但一到蔬菜淡季,他们可就苦了,有时一顿饭连一个菜都保证不了,经常是个把月吃不上一顿荤菜。
为提高道岔的保养质量,侯汉文对滑床板上的污垢总是一点点地铲,一块块地扫。一天是这样,一年也这样,11年都是如此。从她接任这项工作起,这几组道岔从来没有添过任何乱子,也没有耽误过一趟列车的运行。自从丈夫来了以后,在她整修道岔时,他就在旁边义务当起了她的防护员。
最大愿望,襄渝二线早日通车
11年来,侯汉文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她爱这个家,更爱这个岗位。
侯汉文出生于1954年夏。2004年5月,十堰车务段按规定给她办退休手续。但手续办完后,因142分室实在太艰苦,没有职工愿意去。见此,侯汉文主动提出:“继续让我在这里站好最后一班岗吧。”段领导考虑到她业务娴熟,就批准了。她说:“再苦也就是这两年了,何必让年轻人来吃这个苦呢?”
襄渝二线早日建成通车,让这个最艰苦的岗位成为历史,是侯汉文现在最大的愿望。当看到襄渝二线建成通车时,她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告别这个留下太多汗水、苦涩但却让她终生留恋的地方。
炎炎夏日的一天,笔者在十堰车务段小花果站工作人员的引领下,7时出发,先坐公交车到红卫,后转车到黄龙,再搭出租车到小花果,又走了很长的小路,辗转5个小时,12时才到达142分室。两间值班用的小平房坐落在铁路涵洞旁的山坡上,老远望去,像座废弃小庙,显得那么荒凉。在平房里,除了一台电视机、一张床铺和一些简易灶具外,什么都没有。电视机是刚配的,可这儿信号不好,只能收到几个频道。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侯汉文话不多、有些内向。笔者注意到,她的双手粗大厚实,像男同志的手。在与她的交谈中,笔者感叹,她无私奉献、爱岗敬业的精神是多么难能可贵。实现铁路跨越式发展不正需要无数个像侯汉文这样的奉献者吗?
(原载2006年8月8日《人民铁道》)
她,从没在小站上洗过一次痛快澡,晚上就连上厕所也担惊受怕,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的还要与碎尸打交道……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为了铁路运输安全畅通,她做到了——
散红雁:最美的青春献小站
散红雁,1997年毕业于宝鸡铁路运输学校,2005年获武汉铁路局接发列车演练技术比武第二名,同年11月,通过竞争上岗任红卫站站长。
散红雁,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人看上去也平平常常,可她和手下9个男“兵”共守小站安全的故事却很动人。她不仅是十堰车务段唯一的一名行车女站长,也是武汉铁路局所属站段唯一的一名行车女站长。
襄渝东线116公里174米处有一个叫红卫的五等小站,散红雁就在这里当站长。红卫站虽小,但每天要接发78趟列车,还有一对慢车要在这里办理客运业务,光是车票每天就要卖七八十张,每一张都是红雁用手填好再送到旅客的手中,直到旅客们都顺利上车后,她才放下心来。
除了红雁,小站上还有9名职工,清一色的男同志,还都比她年龄大。刚来小站时红雁手下的男“兵”可没少让她吃苦头。她到小站的第一个月,一名职工因违反作业标准被她定了个“违标”,并在当月的考核工资中扣了他5元钱。没过多久,这名职工找到红雁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个女的,就不跟你争了。”听了这句话,散红雁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我管错了吗?事后,她主动找这名职工谈心,诚恳地说:“扣钱并不是目的,重要的是要从中吸取教训,下次不要违反作业标准。”对方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不久,这名职工又闹着要换班组。红雁刚开始没同意,后来她经过观察、多方了解,认为这名职工确实不适合在原来的班组,便给调了。后来,这名职工高兴地说:“真没想到,刚得罪了她,她啥都不跟俺计较就给办了。”
要说对待手下这9名男“兵”,红雁可谓真心实意。天气热的时候,她像大姐一样把西瓜洗好、切好,给他们送到岗位上。不管哪一名职工生病住院或是家里有困难,她都会主动去看望。今年7月,车站一名助理值班员因患肺结核住进了十堰市郊区医院,她冒酷暑搭乘班车赶往距小站25公里的医院去看望他,送去了慰问品和慰问金,还安慰他好好养病。这名职工感动得紧紧抓住红雁的手说:“你真是个好站长,虽然你年纪比我们小,但什么都比我们想得周到。”
作为站长,车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红雁都得管。今年6月6日零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红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距车站铁路桥外2公里处发生了一起路外伤亡事故。深更半夜,她怕得要命,但必须立即处理,如果不抓紧时间抬走尸体,就会影响到下一趟列车的运行。红雁迅速和铁路民警一起赶往现场。因为太晚了,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她就和民警一起把那具血肉模糊的、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抬到一边,然后又一个人返回车站。之后一段时间里,她每天晚上一躺到床上不是做噩梦,就是想起那具碎尸,恶心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就连晚上上厕所都不敢去了。
红卫站不能说地处偏远,但也绝不是闹市,工作、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小站上没有女浴室,大热天的要想洗个痛快澡,对红雁来说简直就是奢望。没办法,她只好烧壶热水,再打盆凉水,在自己那间只有6平方米的办公室兼卧室里凑合洗洗。洗澡能凑合,上厕所就不能凑合了。车站厕所设在离站房200米处的地方,半面靠山,半面靠着铁路涵洞,特别是晚上,厕所附近黑漆漆的一片,还能听到山上的动物叫声。为了避免晚上上厕所,红雁就在时间上打起了主意,每天零时以后上床睡觉,六时起床。
和其他的女孩一样,红雁也爱玩、爱笑、更爱美,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小镜子梳理头发。她也喜欢在温暖的家里和妈妈撒娇,希望拥有美好的爱情……但是这一切都被她排在了工作之后。她说:“我要把最美的青春献给小站。”
【编辑感言】
整整一个上午,终于编好了这篇稿子。不是因为稿件本身写得不好,而是在编辑的过程中,我的大脑始终游离于文字之外,处于一种极度活跃的状态。襄渝线上名不见经传的五等小站、几十趟过往的列车、拿着手填车票等待上车的旅客……这些与我本不相干的景致,因为一个叫散红雁的女孩变得亲切、温暖、鲜活。
散红雁,花样年华的小站站长。如果不是因为这篇稿件,我们也许不会想到,当我们不厌其烦地用一张张价格不菲的面膜PK即将爬上面颊的皱纹时,千里之外的她却连一个痛快澡都洗不上;当我们慵懒地蜷缩在沙发里任由韩剧里的主人公牵来牵去时,深夜里的她还在心惊胆战地抬碎尸。凭着一份对工作的责任心,为铁路大动脉的安全畅通她默默奉献,无怨无悔……
同样是女人,同样处在人生中的黄金期。记得有人说“青春是绚丽的,可以书写出最新最美的诗画”,也有人说“青春是短暂的,稍纵即逝”。在“绚丽”与“短暂”的碰撞中,怎么才能把握住自己的“青春”?在散红雁身上,我们找到了答案。
(原载2006年9月20日《人民铁道》)
铁路调车工:很苦很累也很快乐
在十堰车务段有这样一群人——铁路调车工,他们顶烈日战严寒,冒着生命危险在运行中的列车上爬上爬下,调车作业。但为了铁路大动脉的安全,他们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