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雪花一片,飘成万朵梨花,春令的期待在风雪里成形,从秋天里出走,转身遇到冬,内心潜伏的春天一直蠢蠢欲动。雪花的碎片从发梢滑落,十月林花秋叶在雪藏后小心翼翼,那时在五陵原外独自行走,也多了乐不思蜀的忘忧。
你那里下雪了吧,北方的冬总是来得气势汹汹,曾经明媚的眼神缄默成城,多年的纯情被四季掠夺。此时的银装素裹在今夜飘成春天的光景,一支烛光的暖色形成银屏冷照的萧凉,唯有四月梨花开在故乡的田头。如果爱情是甜蜜,怎么会有那么多忧伤,雪夜里坚守的一纸诺言是四月的契约,行途摸索的路径被苍茫覆盖之后,冰凉的手掌是否摸到北方的暖?
就在那个那个冬天,伸手迎接的快乐告别时无力放下,只有今天的睫毛挂上冷冷的冰花。这一季是冬妆的晚成,高原上出土的铜镜打磨后映出你那年的模样,也在镜子里看到旧事前尘。那年的你雪颜轻俏,红色的衣抵御酷酷的寒,领子内的一双同心结封闭冬风的侵袭,行走之间若梨花盈盈。清楚地记得那日郊外的情景,几人在徜徉的荒野寻找避风的去处,我们看不到春天用潜行的姿态隐含在枯木里的笑容,只有一片银色的世界多了几串跨越的脚印,很少有人知道对这串脚印多了重叠的愿望。在羽化的雪片里点翠春光,如果错失的青春有一朵梅花从指尖上盛开,思念已经越过王陵外高高的墙,在应约而来的期待里了结尘缘。
那日的雪不大不小,也不急不缓,茂陵的偏殿成了唯一躲雪的屏障,积雪覆盖黄色的土地,厚积的枯叶下冒出春天的萌芽。几个人端着相机捕捉空茫的天空,却听不到这场雪冷后春天缀行的脚步,你像安静的孩子从十月伴行到今天,秋衣在季风变冷后换上了火红的颜色。那是你摘下的枫红,筋脉上延伸着未曾吐露的心事,捧着相机四处盼顾,在凝视的眼睛里看到一条紫纱巾欲飞的姿态。秋天的景观早已托起一怀情愫,摘取的叶片你已经写上了熟悉的名字,一只莲花簪在你的青丝上绽放,那年咸阳湖的莲花就开在少年的湖畔。
关于莲花,故乡有千种同植在湖畔,很多叫不出名字,庆幸的是多年后那朵莲花在时光里永不凋色,一枚枫叶一朵雪花无骨可循,而内心埋下千年的愿就寄生在一泊湖水之上。圆圆的耳环在行走间叮地发声,錾刻的图案是簪子上一生佩戴的图腾,岁月光华簇拥你的从容端庄,只用许下的诺言守护灿笑的流年。
那一日,茂陵雪松下相眷的手被目光牵引,在指尖够得上的距离掀开隐藏半世的秘密,漫天初雪成全过再遇的温暖,希望在今年的冬季转身相遇。一袭红衣在雪地里行走的娇俏,雪里红梅和你如约而至,素净的角落看一树梅开,许你花香成重,伴一盏红烛醉了相思的雪季。
独守红尘三千,曾经共走在荒原上的人早已各奔东西,夜雨敲窗的夜留下无尽的等待。念起十月告别的语言,新生的白发伴着遥遥相望的无眠,在称之为东方金字塔的渭河北岸,请容许我独上兰舟涉水千里。如若你懂,我会沿着过往的足迹应你相邀的诚意,不再让清绝的美丽在季节中徘徊,雪舞的冬天,旧事难忘情未了,一纸相思辗转成午夜的天籁。看罢枝头洁白的飘逸,稀落的梅花诉说严寒的忧伤,有人用温柔的眼神点燃春光。草木逢春,春雷阵阵吵醒冬眠里的雪怡,只记得约定的含羞和无助的眼神,期待时间慢慢为情解惑。
“大雪”即将来临,还有相似的瑞雪迎接新年,如果那时候一场暮雪在心头落上枷锁,只能用目光穿透重门。雪烟里的心思被春光贩卖,一点梅花弥补了季节的裂痕,在某个夜里启动的点播键传出班得瑞的《雪》,关于后来的故事没有终止。如果你在聆听,掌心捧起薄薄的一片雪花就是一场雨的魅惑,潮湿的手心攥紧柔情,期待又一场不期而遇,在新年后成行。
于季节的转角处等你,守一个片段陷入残酷的绝恋,久远的梦成为真实,那个冬天隔了谁的季节,北方的高原又属于谁的风景?只是在一条无法超越的水平线上,昨天,在死亡的轮回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