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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晚 卷(4)

这种情形,其实不能怪80后。中国的教育系统为孩子们提供的自我选择的机会是很有限的。比如当年我们高中文理分科时,很多同学紧张得腿肚子直打颤。为什么?怕选错方向,怕把华罗庚逼成了鲁迅。在中国,如果不慎进入前景不佳的职业,改行的机会相对很少。正因为如此,一些年轻人在机会和选择面前畏缩不前。即使是天上掉馅饼,都怕砸烂自己的脑袋。

国内现在的情况比我们当年要好得多,改行换专业再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了。这次回国,我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们研究生班一位工科出身的同学,现在居然当上了北京某医院的医学专家。由此可见,如果你在国内某领域发展受限,改行涉足你心仪的专业,如今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实在不行,出国留学也是一条值得考虑的途径。

二十岁的年轻人,其实已经具备了为自己筹划未来的能力。80后最骄人的资本是年轻。即使你选择错了,因为年轻,也还有修改错误的机会。关于是否要出国,这和赌博差不多。我的观点是,如果你英文好,对国内的现状不满意,那就不妨试试。如果你英文一般,但又想折腾点儿什么,最好先在国内寻找机会。如果你智商、情商、英文都很一般,就要学会知足常乐,满足现状。

与中国相比,美国孩子的选择教育似乎无处不在,这个国家的孩子好像比当年的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机会。我家二宝四岁那年,要做全麻补牙。当时的麻醉师亲切地问她,你喜欢西瓜还是桔子味儿呀?二选一,不难,孩子很快就会做出选择。在美国的医生诊所里,体检后的孩子们一般都会收到一些小礼物。有一大堆眼花缭乱的帖片(sticker)可供孩子们挑选。上初中时,学生们要选外语课。西班牙语、日语、法语、中文,随你挑。美国高中的选课,也是五花八门。到了大学,选课选专业几乎和自由主义接轨。即使是学电脑的想改学戏剧,都没人管。

刚来美国时,我和现在的一些80后一样,整天忧心忡忡,为未来担忧,好像地球就要毁灭了似的。而同班的美国人,总是在轻松随意中谈笑自若。我有一位美国博士生同学,他读博读到二年级时,突然辍学改学其他专业。这就是一种义无反顾的选择。他的大胆,他的无所畏惧,许多年后,我才稍微体会出一些精髓来。今天的80后,就需要这种审时度势、量力而为的精神。韩寒是80后的旗手,他的特立独行,有值得大家借鉴之处。

最后,单独回答一下一些80后问过我的一个可爱的问题:到底什么时候生孩子最好呢?生孩子这件事,要让爱做主,要让激素做主,千万不要让房子做主。生孩子越早越好。并不是只有在豪宅里才能生出胖娃娃,两个人挤在“蜗居”里的时候,大多是制造爱情结晶的最佳时机。为何最佳呢?因为孩子的爸妈年轻啊。

总而言之,不管是谁,各种各样的选择将伴随我们一生。这是命运赋予我们的基本权利。学会独立思考,摆脱死板的羁绊,学会做出智慧的选择,这是我们所有人一生要做的功课。尤其是留学生到了国外,在独立生活的过程中,不得不做出形形色色的选择。中国孩子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做主,不要事事都去大人那里求证。

海外育儿经验分享

一、如何“惩罚”抄作业的孩子?

国内有一位母亲,为了惩罚抄作业的儿子,在她十岁的儿子淋浴时,她从后面偷拍了儿子的裸照,然后这位母亲用微信在网上公布了他儿子这张背后裸照作为惩罚。据说这位母亲对这种惩罚办法颇为得意,她说,公布背部裸照,孩子没怎么闹,这不挺好的嘛。以后他若再抄作业,我就威胁他,要公布他的正面裸照!

当我把这篇新闻讲给我十岁的儿子听时,我的孩子一连用了好几个形容词来描述他对这位妈妈的气愤:stupid(愚蠢),mean(太坏了),ugly thought(想法丑陋),devil(魔鬼妖怪)。读了这篇新闻之后,我心里好痛。那个男孩有母若此,真是太不幸了。对这位母亲的做法,我实在不敢恭维。

人们常常希望,无论贫困与否,人活着要有尊严。我想延伸一下这个说法,用在子女教育身上:无论孩子成绩好坏,做法是否合适,要让孩子活得有尊严。不管是正面照还是背面照,母亲一厢情愿地就把儿子的裸体照片公布于众,暴露了孩子的身体隐私,真是践踏了孩子的尊严。孩子没闹,没反抗,并不意味着他认同母亲的做法。现在这个男孩还小,和成人相比,他属于没有太大反抗能力的幼童。如果他继续受到母亲的如此待遇,这个男孩的未来真让人担忧。

孩子抄作业,大致有两个原因。第一,孩子本来会做作业,但作业量太大,孩子不爱重复做,只好去抄答案,以便快速完成作业。第二,作业太难,孩子不知道答案,为了应付作业,孩子只好去抄。无论哪种情况,孩子都需要家长的引导和帮助,而不是简单的惩罚!

我家的孩子都抄过作业,我来分享一下我们是怎么化解抄作业危机的。

有一次,小宝做公文作业时,我发现他在抄答案。原本需要四十分钟完成的作业,他几分钟就做好了,这怎么可能?而且这么烦琐的数学作业,小宝连基本的演算步骤都没有,只有最后的答案,他明显在抄。无论何种原因,孩子抄答案,绝对不是好事,但好好的孩子抄答案,一定有难言之隐。看到这种情况后,我没呵斥小宝,而是逗他玩儿:“你真行啊,一步登天,神童啊你。”我这么一说,小宝倒不好意思了,脸上不禁露出了羞愧之情。下一步,我直接告诉孩子:“实话实说吧,即使你抄了答案,妈妈也绝对不骂你。”看到我脸上没有怒色,小宝乖乖坦白了自己私下的小动作。

发现问题后,就要马上解决问题。据我所知,对于公文学校的大量重复作业,很多孩子和家长都有异议。小宝虽然能按部就班地跟着走,但他心里肯定也有抱怨,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抄作业,就是我上面说的第一种原因,孩子会做作业,但不爱重复。于是,我和小宝达成这样一个协议:对重复的作业,本来是五页纸,如果你能做对两页半,剩下的两页半,你就不用重复了。小宝一听,真是乐坏了,做完两页半后,他丢下笔,高高兴兴玩去了。

公文学校的数学作业,我家大宝也抄过答案,但她的情况比较严重,她是因为根本就不会做那些数学题,才去抄答案了事的。顺便提一下,我们这里的公文学校,只提供数学作业题,没有任何老师讲解的过程,这对不爱学数学的大宝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

看到大宝在抄答案,我确实是一肚子火,但冷静下来后,我开始自我检讨。本来嘛,这种数学班,是我一厢情愿给她报的,没老师讲课,她又没学过,题目还很难,她若不抄,该咋办呢?孩子遇到了困难,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这还用说,帮她呗。

不谦虚地说一下吧,我家孩子对我的数学水平都比较服气,这些当然都得益于我在中国接受的扎实的基础教育。看到大宝一筹莫展的样子,我铺开作业本,一道一道地给她讲,直到她完全弄明白为止。这段时间,我们娘俩真是同甘共苦啊。看到孩子进步了,我心里乐开了花。大宝看到妈妈没辱骂她,也非常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就这样帮助大宝渡过了数学难关。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抄答案了,对不会的作业题,她会主动向我寻求帮助。

写到这儿,如何“惩罚”抄作业的孩子,大家应该有了答案吧:孩子抄作业,家长不能惩罚他,而是要耐心地帮助他!如果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作业,即使你把他全身的细胞都曝光也无济于事。

二、中国妈妈挨了美国妈妈的“两砖头”

总有读者问我,中国人去美国到底值不值?美国人到底有哪些方面值得我们学习?中国人去美国到底值不值,对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人这一生,无论是出国还是出丑,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儿,假如你做了,那就很值。扭扭捏捏,瞻前顾后,不仅会误了你的大好光阴,也会磨掉你的锐气。与其彷徨,不如出场。即使失败了,又能怎样?从头再来呗。至于美国人有哪些方面值得我学习,这事儿值得好好聊聊。在美国漂泊了二十年,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美国人,也领教到了美国普通百姓的普通品质。在美国人所有的优点中,美国普通百姓对人的宽容之心,最值得我学习。

我们刚到美国时,说话结结巴巴,走路东张西望,完全是一副乡下人进城时的落魄模样。在我就读的俄亥俄大学生物系,美国教授和系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不仅不歧视我们的踉踉跄跄,还能耐心地听我们讲那些语法兼用词错误的中国式英文。美国人的这种耐心和宽容,确实值得我学习。记得我在中国上高中时,曾经私下恶意模仿过物理老师的重庆普通话,当时我完全没有对老师的尊重。这事儿让我至今依然非常惭愧。

美国人对人比较宽容,并不意味着他们毫无瑕疵。我们中国人到了美国之后,是否一定要时时追随美国人的脚步?那也不一定。不过,入乡随俗总不是什么坏事吧。今天我遇到一件事,似乎可以说明中国人和美国人的思维差异。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在我儿子就读的小学三年级,最近开了个乐器班。美国学校特别开明,孩子想学什么乐器,完全自主选择。有的孩子学小提琴,有的孩子学中提琴,有的孩子学大提琴等。乐器花样多,孩子们就有了五花八门的乐器伙伴。有的孩子只需轻轻松松地拿个小笛子上学,有的孩子则要气喘吁吁地背个大提琴上学。

我儿子的音乐老师是个年轻的美国妈妈,她早就想到了孩子们的具体困难。开学初,她便把哪天带乐器哪天让乐器在家休息的时间表,认认真真地交给了孩子们。这个老师在两个学校教好几个音乐班,她的学生一大堆,她的时间表每周都不一样。要想记清楚她的时间表,难度是很大的。比如有一天我就读错了时间表,本来那天并没有音乐课,我却让儿子背着大提琴进了校门。瞧,一对一都能出错,由此可见,老师指挥一帮学生,该有多难。

这两天,这位音乐老师的孩子得了重病,她为了照顾病中的幼儿,不能到学校上班。昨天她特意给学生的家长发了一封信(大意):我家孩子病了,我今天不能到校上班。因此今天的音乐课暂停,请告诉您的孩子们,今天不要带任何乐器上学。

读了这封信后,我心里非常感动。多好的老师啊,自己的孩子病了,还能在手忙脚乱中想到自己的学生,真不容易啊。大概这位老师的孩子确实病得不轻,今天我们又收到一封类似的信(大意):对不起,家长们,我的孩子继续发烧,我今天还是不能上班。请转告孩子们,今天不要带乐器上学。读了这封信后,我的感觉和昨天一样。这是一位负责任的老师,我真心祝愿她的孩子能早日康复,也希望她的学生们能早日拿起乐器。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今天却在电子信箱里激起了一阵涟漪。音乐老师发出此信后不到一小时,一位中国妈妈就有了严肃的反应(大意):下次有类似情况时,请你提前通知我们,我的孩子今天已经带着乐器上学了。那么大的乐器,你让孩子白拿了一趟。中国妈妈刚一回复,一位美国妈妈便忍无可忍了(大意):我简直是不吐不快啦!这有啥啊?孩子即使把乐器带到学校,也没什么吧?孩子从小就应该知道,生活有时候就是会发生意外的。老师,我理解、支持你。家庭和孩子最重要。这位美国妈妈的话刚一落地,另外一位美国妈妈赶紧跟上,也表达了类似的情绪和对中国妈妈的不解甚至是不满。

我个人认为,中国妈妈挨的这两个闷砖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中国妈妈说的那些话,搞不好会让美国人看扁了我们中国人。自己孩子吃点儿小亏,就要表达一下不满,何必呢?我们都曾因为孩子生病请过假。谁不知道,孩子生病时大人能否上班,主要取决于孩子的病情,而不是取决于大人是否懒惰。你让老师昨晚就发通知,老师哪能预测到孩子今晨还是高烧未退呢?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不都是在最后一刻才说“不”的吗?

为了安慰这位音乐老师,又不想再给中国妈妈一个闷砖头,我的回复如下:Wish your little one can recover soon.Thanks for the information you sent to us.我这中性的问候,立刻得到了美国老师的反应:Thanks for your kind words.我估计那位中国妈妈的确让这位美国老师觉得很不舒服。

宽容,时时刻刻想着宽容他人。即使自己吃亏了,也要宽容对方。这种胸怀,值得我一生一世修行。在这方面,我应该承认,今天支持音乐老师的这两位美国妈妈,就具备了基本的宽容之心。她们像那些包容我较差英文表达的美国大学教授一样,包容了这位音乐老师的略微不足。而那位中国妈妈,的确有需要改进之处。

三、培养孩子的道德素质,家长要以身作则

有一年回国,我们一家人在威海坐游船。船上人群拥挤,熙熙攘攘,天又特别热,让人觉得很烦躁,大家都想找个位置尽快坐下来,暂时休息一下。可惜,人多,座位又少,谁都想抢个座,如果再能为亲人占个座,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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