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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借事出头

贾氏扑起来,可却因为身体虚,才起身,整个人就扑到地上,脸就朝下磕到床沿上去。

待宝妈妈几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扶起来的时候,磕得满脸都是血,人也有些不清醒。

见她如此,裴国邦心底地柔软又被戳中,说话声不免又柔和下来,“你好生休养,这个公道我自然会给你。”

说完,转头对阎氏道:“画是从你手上出来的,你查查吧。”

贾氏一听,又要说什么。却被身边正为她擦脸抹伤的宝妈妈阻止住,才止住声。她只能垂着头,嘤嘤地哭着。

一切计划好的,却突然多出一节,阎氏也不乱。反而大方道:“既然要查,也当着贾氏的面,好好查。也让她看着,免得日后又说我处事不公。”

两者一对比,贾氏的处事方式,就显得小家子气,反而突显她的大度。

常妈妈让人搬两把椅子,让裴国邦和阎氏坐下。

不一会儿,有些发福的佟妈妈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这大晚上出了事儿,她也听说一二。心里发虚,进门跑得太急,被门槛拌住,滚了进去。一只鞋还掉在外面,她也不敢捡。

“佟妈妈,我房里的东西,都是你收着的。现在那画出问题了,你得给我一个交待吧?”四平八稳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阎氏,事不并己地问道。

佟妈妈垂着头,眼睛向四周瞟。突然看见躲在人群中的齐妈妈,伸手指过去,“是她,是她跟我说借画用两天就还的!”

“哈!”阎氏一拍椅子腿,突然笑了,“我房里的东西,你说你‘借’出去了?”

佟妈妈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涌出来,“这,这……”

阎氏凤目一挑,目光瞥向另一边。

不待她指责什么,齐妈妈终于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半晌才反应过来,“啊”地惨叫一声,哭着跪行至阎氏跟前,“夫人,夫人……不是我啊,是,是小姐……不,二小姐。二小姐她叫老奴做的啊!”

“哼!”裴国邦重重冷哼一声,“狗东西,不说你受谁指使,二小姐什么情况,你居然有脸说!”

齐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的!二小姐她好了,不傻了,还会赚好多银子!我就是听了她的话,说要借画做赝品,才,才动了歪心思。”

裴国邦还要再骂,阎氏却幽幽地说道:“这孩子已经满十四了吧?”

一只说满十四,裴国邦便想起,十年前那疯老道的话来。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她当真好了?”

“好了,好了!”齐妈妈忙点头,怕他不信,头点的差点点断了。

阎氏扬声吩咐道:“常妈妈,去把二小姐请来。”

“等等,”裴国邦突然喝住她,“不用叫了,反正时候到了,不如今天正好去看看他们。”

于是,一行人便匆匆去了苏氏所居的偏远小院。

门前花草少有人打理,已经入秋,便显出败色。加之现在正是夜里,秋风萧瑟,更显得有些凄凉。

裴国邦见到,随口问:“这院子谁管?”

常妈妈把齐妈妈推出来,“还不是她!”

裴国邦心中已经有些认定,是她做了什么,事情败露了,就推给裴梓辛。

他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齐妈妈哼道:“卖主求荣,好啊,好!”

说罢,裴国邦也不理她,便推门进去。

院中落叶纷飞,能听到枯叶刮过石板的沙沙作响。

裴国邦阻止住扬声要喊的人,走进院中。

破旧的木窗上,有些已经断了。窗纸早就发黑,显然是很久没换新。能清楚地看到有些破洞,只是用纸简单的补一下。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他都不知道,这里住着他的女人和孩子!

一股无名的火,顿时涌出来。“昀兰,这里都变成这样了,你都没注意到吗!”

感受着裴国邦的怒气,阎氏也不慌乱,平静地答道:“每月的月例和定制都有配给入帐。”

裴国邦压住火气,推门进去。摸了一手漆渣,忍不住用脚踢弹回来的门,惊了里面睡觉的人。

“谁!”

外面的人进来,看到破旧的床上合被睡两个人,一个年长妇人,一个年少姑娘。

年长的妇人,不是十年未见的苏氏是谁。

看着那双似水杏目,再想到今日所见凄凉的情形。裴国邦不免想到从前两人有过的情意,心中生出怜惜的情绪,忍不住就轻唤道:“晴儿……”

“侯爷?”苏氏有些意外地瞪大眼睛,忙从床上爬起,跪了下去。嘴上却有些结巴地说道:“您,您怎么来了?”

已经入秋,苏氏母女身上却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苏氏没想让自己落在的样子被他瞧见,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床边。

看着瑟瑟发抖的她,裴国邦忙退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怎么……怎么不找我?找夫人说,也能不被这些欺主的下人欺负了去啊!”

苏氏听到此处,咬着嘴唇,不说话。

常妈妈在屋里寻了一圈,也不见半根蜡烛,只好把灯笼罩去了,放在破桌子上。一个不稳,差点把蜡烛从缺腿桌上掉到裴国邦身上去。

“昀兰,你看看,就算你一时疏忽,可破成这样,你也看看!你多用几分心思,派可信的下人来看一眼,也不至于如此!”

阎氏今天很郁闷,害贾氏流产,却不知怎么多一个漏洞。同时又扯出裴梓辛这丫头,偏偏齐妈妈心太黑,把两人弄得连下人都不如!害得她现在无言以对!

谁成想,他们能今天跑来看呢!

但阎氏也自觉平日端正,裴国邦不过是一时恼了,断然不会怪罪于她。只是用满是愧疚的语气说道:“是,是我失察,让妹妹受苦了。”

阎氏心里早就把齐妈妈刮无数次。

为免裴国邦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淡然地打断他的叙旧情怀。上前两步,拉起裴梓辛的手,“这可是辛儿?”

她这一提,众人的目光,便投向躲在被子里,有些怯生生的裴梓辛来。

被点到名,裴梓辛在被子后面,露出半张脸来,怯怯地唤道:“父亲,母亲。”

“会叫父亲母亲了?看来是好了。”裴国邦有些感慨地说道,他的嘴蠕动几下,终是没把歉意说出口。

阎氏见他早就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便给常妈妈眼色。

收到她的目光,常妈妈一把将人推上前去。

齐妈妈“哎呦”痛叫一声,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这时裴国邦也记起此行的目的,可环顾四周,用四壁空空来形容,都算是好的!

他没提今夜贾氏的事,反而关切道:“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你们搬到水蓉苑去住吧。”

居然只字不提连画的事?

阎氏心下一凛,却面色如常,也似是忘记来此的目的,“常妈妈,先从我的库房里挑两床被褥出来,盖着这些像什么话!”

常妈妈连忙应是,吩咐下人去取被褥。

“我看今夜也晚了,先委屈妹妹和娆丫头一晚,明早再收拾了水蓉苑再去罢。至于这该死的奴才……”

她这时才提到正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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