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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云五逸事

醉酒状

一九七〇年十一月十六日,王云五八十三岁,台湾《自立晚报》刊载短文《王云五醉后爱讲西班牙语》。其中谈到,王云五平素有两大爱好,一是好读书,一是好饮酒。但是他读书无节制,饮酒却有节制,善饮而不伤身体。并且王云五饮酒有三大特点,其一是有过人之量,一般善饮者均非其对手;其二是善于劝酒,一次劝何应钦将军饮绍兴酒,王云五说,你只要饮下两杯,我明日一定往府上赠送两瓶洋酒。何应钦闻言,仰头干下两杯,第二天果然收获两瓶洋酒。其三是王云五醉酒时,最喜欢说外文,并且最初有醉意的时候,开始满口说英文,此时应该迅速将王先生送回家中;否则,当王先生的英文转为西班牙文时,一定是酩酊大醉了,那时就需要有人搀扶着他回去了。只是王云五酒量很大,说西班牙语的次数不是很多。

不吃蛇

王云五是广东人,但他不吃蛇。一九五七年王云五在美国访问,应邀去陶陶酒家吃饭,“陶陶”的译名为HoHo(豪豪)。王云五指出,这是因为唐音中没有T音,凡是今人读T的音,唐人皆读H。比如Hindu,唐译为天竺,今译为印度,即源于此。另外广东人将台山读作Hoishan,也说明至今在广东话中,还保留着一些唐音的存在。

正当众人叹服王云五先生博学多识时,主人却端上蛇胆酒来。王云五见状立时色变,连称自己虽为广东人,却绝不敢吃蛇。他还谈到抗战爆发前,有一次他与胡适、朱经农在上海大三元酒店吃饭,店方推荐他们吃蛇羹,朱经农谈道,某年他在一个宴席上误食蛇羹,味道非常鲜美,事后知道自己吃了蛇,异常恶心,大吐一场;但此后再吃蛇羹,就习惯了。胡适曾经多次吃蛇羹,因此点了这道菜。席间胡适还承上一勺蛇羹,称赞鲜美,劝王云五尝一尝;云五笑言,蛇并非珍品,只是靠鸡汤调味,至终不肯尝试。所以在陶陶酒家,他也没有品尝蛇胆酒。

后来王云五在文章中谈到,实际上他对于蛇的恐惧,本源于他十七八岁时,一次夜晚回家,刚进卧室不久,却发现有东西缠住了他的两个小腿,在微光下他看到,有一条大蛇将他缠住,蛇昂起的头,几乎达到他的胸部。惊惧之际,王云五想到关于蛇的常识,蛇攻击人时,一般都出于自卫,你只要不动,它大多不会主动咬你。于是王云五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一会儿,那条蛇就放松缠缚,很快爬走了。从此以后,王云五对于蛇状的东西极其憎恶,不但不肯吃蛇,连类似蛇状的鳝鱼都不喜欢吃。王云五直到晚年还叹息道:“甚矣,深入之见,牢不可破,数十年如一日也。”

千寿宴

台湾商务印书馆《东方杂志》十一卷十一期,载王家鸿文章《台北千寿宴》,其中写道,一九七八年三月二十七日,阮毅成在台北市信义路三段外事餐厅,宴请在台耆宿二十人,合计一千六百一十五岁:王云五九十一岁;顾祝同八十七岁;钱大钧八十六岁;曾虚白八十四岁;余井塘八十三岁;楼桐孙八十三岁;杨亮功八十二岁;成舍我八十一岁;王家鸿八十一岁;黄季陆八十岁;吴三连八十岁;蒋复璁八十岁;陶希圣八十岁;陈立夫七十九岁;浦薛凤七十九岁;范争波七十九岁;程沧波七十六岁;端木恺七十六岁;陶百川七十六岁;阮毅成七十四岁。另有在座李杰六十七岁,未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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