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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感悟生命·随笔(3)

第二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们知青组里,有当时受到批判的历史学家翦伯赞的孙子和造船专家程天柱的儿子,程天柱1957年被打为右派,后又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不知这个信息是怎么传到一些村民的耳中,有少数村民在背后议论,也有人指指点点。在当时那个“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血统论盛行的年代,这些所谓的反动分子的子女大多数在社会上是抬不起头来的。在许多地方和单位,这些人的子女常受到责难和严重的政治歧视,我们这两位知青也感到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思想负担。许队长知道这件事后,在村民会上又一次大发脾气,大意是上辈有错,跟他们的娃娃有什么关系,娃娃又没犯错,以后谁也不准在背后乱说,更不准欺负他们。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作为生产队的领导,许队长敢公开讲真话,是要很大的勇气的。

许队长只是一个农民,他也许并不懂平等、民主、自由、博爱这些词语,也没什么文化,但他有着许多文化人所没有的博大的胸怀和对人的真诚和正义感。许队长身上折射出的人性光辉,实际上是源于他那颗善良的心和对人的朴素情感。芸芸众生,人在茫茫宇宙中,不过是汪洋中的一滴水,尘埃中的一粒沙,有些为人心术不正,自以为不可一世者终落个不齿于人类或遭众人唾骂的不光彩名声,那些为人真诚、善良、光明磊落有着正义感的人,人们由衷地尊敬他们。给世人留下一个好的口碑,一个好的名声,又有什么比这更重要!老话说,没有一世的威风,只有一世的名声,就是这个道理。

第三件事,是发生在我还在大队当赤脚医生的时候。一天晚上下工后,许队长来到我们知青住的地方找我,说他这几天胳膊痛,请我帮他扎下针灸,我请许队长坐在椅子上,用酒精给他消毒后,扎了三根针在他胳膊的穴位上。我们几个正和许队长说着话,我突然发现许队长脸色苍白,我问他哪儿不舒服,他刚说他心里慌,话还没说完,一下晕过去了。我吓坏了,连忙取出针,让他平躺在地上,我在许队长的人中穴上扎了一根针,不到一分钟,许队长醒过来,他站起来对我们几个知青说,这不怪小李!我是干活累了,肚子也是饿的,今天的事不要对外说,他一口喝完我倒给他的一碗水,就回家去了。为这事,我自责了好几天,我老怪自己,为什么扎针前没给许队长喝点水或吃点东西,此事如风般吹过,许队长以后又找我扎了几次针灸。我内心非常的感动,许队长就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好人。

在那种特定的年代,许队长的真诚善良,温暖了我们这些离乡背井漂泊他乡的少年的心,遇到了他,我们是幸运的。记得十年前的元旦,我和我们组三位知青回到当年下放的农村,在早已离开人世的许队长墓前,三人齐刷刷地跪下,给令人敬重的许队长磕了三个响头。也许我们是还了一个心愿,也许我们是对这位善良农民当年对我们的真心呵护表达心中的感恩之情,我一辈子忘不了在农村度过的蹉跎岁月,更忘不了许队长这位善良平凡的老农民。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做人的优良品质,对人要真诚,做人要有正义感。虽然岁月久远,我也经过了太多的人和事,但我心中对他的怀念,随着岁月流逝,却越来越浓。

远去的琴声

我曾有把曼陀铃,它陪伴我度过了近六年的知青生活。每当我精神苦闷时,我便会拨动那熟悉的琴弦。当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听那美妙的琴声如水般滑过时,我糟糕的心情便如风中飘飞的雪花,转眼间消失、融化了。

我弹曼陀铃没有贵族青年唐璞那种浪漫和悠闲的情调,十多岁的我,只是把弹琴当作一种爱好。每当浓浓的思乡情萦绕心间时,琴声便成了我思念家乡和亲人的表达。

当年,是一位老三届的知青教会我弹曼陀铃的。第二年,我便攒钱从武汉买回了一把曼陀铃,至今我还记得当时我拥有这把琴时的高兴劲儿。后来,我们组六位知青,有四人拥有了一把自己的曼陀铃。我们经常在吃完晚饭后,在禾场旁的牛车上,自弹自唱,自我陶醉。我们那时经常弹的曲目有《纺织姑娘》、《灯光》、《秋水伊人》、《梅娘曲》等,这些歌曲大多曲调伤感,和我们那时的心情较为吻合。

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一次。1971年,全国第一次开始在知青中招工,我们组中有两位家庭出身好的知青被武汉一家军工厂招走了。送他们走的那天,另外几位知青不在队里,只有我和队里的会计拖着板车把他们的行李运到镇上,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回到生产队时,天已黑了。我回到住处,打开门,点燃煤油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充满了凄凉。那曾经欢声笑语的场景已不复存在,心中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整个房间弥漫着悲凉的气氛。我无心做饭,坐在矮小的桌边,点燃了一根烟,猛力吸了几口,望着淡淡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散开,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我取下挂在墙上的曼陀铃,轻轻地拨动一下琴弦,还未开口唱,就已泪流满面。我弹着琴,唱着一首我非常喜爱,曲调极为伤感的《梅娘曲》。此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村那边传来几声狗叫声。我任凭眼泪不停地流,没有人听我倾诉苦闷的心情,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听着雨滴声,我继续弹着琴。那晚,曼陀铃琴声伴我度过了生命中记忆最深刻的一晚。多年后,我和当年的知青伙伴聊起那晚,仿佛当时的情景就在眼前。

五年后的一个深秋,我回到武汉工作。我那把心爱的曼陀铃随我一起回到了家,我用一根红绳子拴在琴头上,像在农村时一样,把曼陀铃挂在我的床头上。闲暇时,我常常弹着琴,唱着一首首我在农村时唱过的歌,琴声依旧那么动听。家人们非常喜欢听我弹琴,他们也时常被我的琴声所打动。不知是哪一年,我心爱的曼陀铃被一个亲戚借走了,从此琴再也没回到我的身边,这也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和遗憾。曼陀铃的琴声只有在梦中才能听到。现在我想重新拥有一把曼陀铃,但找了许多家琴行,也曾托外面朋友帮忙买琴,却再也难见曼陀铃的身影了。

后来,我拥有了一把吉他,音质不错,声音也很美妙,但我始终忘不了那把伴我度过知青岁月的曼陀铃。如今,随着岁月流逝,我愈加怀念在农村的生活和那远去的琴声,忘不了曼陀铃那或欢快或悲凉的琴声。

秀美落雁岛

烟波浩渺的东湖,是全国最大的城中湖。东湖的美,在于它的自然风光,在于她的大气。然而,外地游客来东湖游玩,一般都是到磨山公园、梅园或樱花园等处游玩,很少有人到过东湖落雁岛景区。我在武汉生活了五十多年,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到落雁岛景区游玩,并被那里独特秀美的风光深深吸引。

落雁岛景区是东湖三大景区之一,位于东湖风景区东北侧磨山景区对面,水体生态保护良好,三面环水,呈半岛形,南与风景优美的磨山公园隔湖相望,西面依稀可见湖光阁听涛景区。落雁岛景区内,植被茂盛,古树林立,湖水清澈明亮,湿地植物随处可见。特别是水面上茂密的野菱在东湖其他地方难以见到,在这里,游客能感受到一种原生态的宁静和秀美。湖边不远处是一座小岛,岛上树木错落有致,高大挺拔。几只野鸭掠过水面,一群大雁展翅飞过林梢,蓝天白云,碧水如翠,构成一幅让人心醉的淡雅风景画。

继续前行,穿过芦苇荡,便来到了生长在水中的一排排池杉环绕的九曲石板桥。漫步在弯曲的石板桥上,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树是淡绿色的,水面的浮萍是墨绿色的,桥面由一个一个白色石板构成。石板桥的尽头是一个个木屋,小屋紧邻水边,显得很神秘,再往前走,又可见一个类似的小木屋,旁边是一座吊桥,粗大的铁索吊起由一块块厚木板相连的桥面,人走上去,晃晃悠悠,此处的景色格外的秀美,宛如仙境。

再往前,左手边湖面上一艘古帆船静静地停泊在水面上,名叫庐洲古渡。紧邻古船是一片细砂石铺成的湖岸,它有个好听的名叫平沙落雁。游客走到此处,大多会略感疲惫,便可在湖岸边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来停脚歇息。坐在石凳上往西看,整个磨山公园景区和听涛景区一览无遗。夕阳西下时,整个湖面和磨山公园景区被落日余晖染成了一片金色,显得那么的壮观,又是那么的飘逸,令人心醉。

落雁岛景区四季景色皆美。春天鸟语花香,满园绿色,春风轻抚湖面,湖水微波荡漾;夏天风动林涛,荷塘月色,蛙鸣成曲;秋天,天高云淡,秋水共长天一色,雁飞野鸭声声;冬季白雪皑皑,大地银装素裹,湖面波光粼粼。秀美的落雁岛美如画,诗意绵绵美不胜收。

回眸身后是桃源

总想背个包去远方,寻一幅青山绿水图,将自己丢失在淡雅宁静的美景中。可你是否想过,也许这样的风景就在你身后,等待你回眸发现。

回眸间,便是校园后面的马鞍山森林公园,公园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园中层峦叠嶂,林木葱茏,山林、湖塘、村庄、田野,无一不精致,在武汉这喧嚣都市中,如世外桃源。太渔山、子龙山、吹笛山,每座山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山间的一座太渔桥,为碧水添了几分韵致。游玩于此,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空气的污浊,在田园的宁静和山村的野趣中,放飞自己。

从森林公园北门进入园中,沿湖步行二十多分钟,便可见两山之间的白色水磨石贴面的四孔拱形桥。桥两侧各有数十个空格小立柱,整个桥身远看如虹近看如弓,可并排行驶两辆小车。桥建在一宽阔湖塘上,呈东西走向,桥北面满是荷叶,桥南面近处水面上飘着一层睡莲,稍远处是大片芦苇。夏季,荷叶如翠,白的红的荷花夹杂其中,映衬着莹白如玉的桥身,浪漫、温馨。淡淡的荷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站在桥上远眺,东西山峦青翠,南面视野开阔,远山延绵,精致的小亭矗立在山顶上,与桥遥遥相望。北面湖面波光粼粼,农田阡陌纵横,绿树成荫,沿湖芦苇茂密。清风吹过,芦苇摇曳,湖面微波荡漾,真是人在桥上,桥在画中。

漫步太渔桥上,放远视线,放飞思绪,情不自禁地叹道“真美”!沿桥往东去,是西都陈村,停步村口,静静聆听村边树林里清脆的鸟鸣,遥望那一栋栋白色的、红色的二层小楼房,用心去感受小村庄的宁静。

当晨光熹微,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映照在太渔桥上,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满山的野花芳香四溢。入夜,白天的热气渐渐消去,碧空如洗,皓月洒下一片如银的清辉。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蛙鸣或蝉声,惊破这份静谧。桥下的荷叶沐浴在月光中,风姿绰约。如在世外桃源,身临仙境,我似乎融化在这迷人的夜色中。

何必背包远行?细心的你只需一转身,就会发现,青山绿水在身后,桃源隐在眼眸深处。

无悔的人生

打开记忆的闸门,回味珍藏在心底那份久远的美好。曾经经历过,曾经拥有过,滚滚红尘中,或平淡或辉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来自心中的那份感受,追寻内心发出的声音,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寻觅一块属于自己思想精神的田地,心灵的净土。人生在世,生命短暂,要活得潇洒干脆,千万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放弃个人尊严,去讨好某人,去伤害他人,不要随便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尊严要牢记在心,当你走过岁月的风霜雪雨,阅尽人间悲喜,你会有份自豪在心中。

生活就像一条时间的河流,其意义在于有所追求,有追求便有期盼,生活便有了意义和乐趣。书写一段人生精彩,更有你人生美好的未来,在你记忆的仓库里,便多了些许好的素材。当你需要时,打开记忆的闸门,打开心灵的窗户,在窗外飘着雪花的季节,让心中涌动着的美好情怀和记忆,伴你度过漫漫长夜,当青春的风采已离你远去,当你原来挺拔的脊背,慢慢变得弯曲,曾经坚定的步伐,变得不再那么有力,这很正常。没有不逝去的岁月,没有永远的青春年华,只要心中留有一份激情,留有一份感动,你就能聆听心灵的诉说,就能回忆过去的美好。

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朋友问我,暑假有何打算,我告诉他7月中旬到下旬都有时间,他又问我,是否可以和他一起找个清静的地方住段时间。朋友也喜欢写点东西,我问他有否熟悉的地方,他告诉我他多年前去过的一个大山里的小镇,他觉得那里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环境非常优美,十分适合个人度假,但他又说,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他后一句话让我心凉了半截,是啊,现在要找个清静的地方,还真不容易,风景好的地方都开发成了旅游景点或度假村,到深山老林去,路途遥远且不安全。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是城市人的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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