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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米:风口上起舞(2)

其实,社群这个词并不新鲜,只不过是在移动互联网普及以后,移动社群的黄金时代到来时,去中心化、社群、分享经济更为人所知。“过去讲的是社群文化,现在变成了社群经济。”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沈阳,2015年8月在做一个社群影响力的分析调查中指出,网络社区曾是用户社交互动的主战场,而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崛起,破碎化状态中的实时在线与沟通成为常态,社群经济等概念正在成为行业新一波热点。

在PC鼎盛时期,论坛、贴吧、社区等形式已经有了社群的概念。那时,小米声称的粉丝营销,就是做社群经济的体现。

小米的成功就在于将社群效应发挥到最大化。

MIUI早期的时候,小米开始寻找第一批种子用户,而后实践证明,这批用户在小米尔后的发展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他们成为各个社群的中心人物,将各自圈子的人牢牢聚集在一起。

那时,小米非常重视这批用户,由黎万强亲自带队去各大手机论坛、POM论坛、微博、社区等任何玩家聚集的地方去寻找资深用户,这是最没有捷径的办法。为了吸引他们加入,小米团队的成员每天当成任务似地在各大论坛里发帖、交流。

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拉来了1000人,从中选出100个作为超级用户,参与MIUI的设计、研发、反馈等。这100人也是MIUI操作系统的点火者,是小米粉丝文化的源头,也是其用户体验的特别方法论。纯靠口碑宣传,第二个星期200人,第三个星期400人,第五个星期800人,就这样小米最初的受众群一点点成长起来。

黎万强带队做MIUI粉丝营销的经验被用在后续小米系列产品的粉丝经营上,也奠定了小米在小米论坛、微博、微信、百度贴吧做粉丝活动的基础。这批最初的米粉对小米产品形成了极大的忠实度,是小米盒子、小米路由器、充电宝等围绕手机开发的周边产品的忠实用户。

而小米一开始就抓住了社群经济的本质——参与感和体验。黎万强在2014年年底出版的《参与感:小米口碑营销内部手册》一书中介绍:“用户群体的无意识认知,最终选择决定了最适合该群体的行为方式,而这其实是最优化的结果呈现。粉丝效应都是从一个小族群开始,大家因为某个共同兴趣而聚在一起,去中心化的互联网,未来将分化出无数的兴趣族群。”

小米科技在无数的社群中让口碑在社会化媒体上快速引爆,小米科技联合创始人黎万强认为,小米成功的原因就是创造了“参与式消费方式”。

在小米以粉丝经济打开市场的过程中,尽管艰难缓慢,但却真实有效,而且迎合了移动互联的大趋势,也体现了连接一切的特性。这种办法在互联网企业中最早、也最有效地被应用。

此外,雷军借助微博的兴起,发展粉丝经济。截至2014年8月8日,雷军微博上的粉丝数已经超过1100万。拥有如此巨量粉丝的微博大V,一般是明星、名人,他们只是将微博作为一个大喇叭,点对面的喊话。而雷军则会回复一些用户的提问,转发一些小米用户的产品体验。

与其他公司做粉丝不同,小米将社群经济作为公司最重要的发展战略来看待,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公开资料显示,2013年,小米的社区化营销团队总人数高达上百人,现今小米粉丝营销的队伍估计更加庞大。

小米公司是全员参与做影响力。上到雷军、黎万强,下到普通员工,他们一直活跃在小米的相关论坛中,与用户互动。在小米转型前,他们真正将发烧友的精神传递到用户。

总体来看,小米的粉丝营销之所以成功,核心在于抓住了社群经济的关键。好的社群是运营出来的,社群需要领袖和管理者,他们不是用一种权力关系将成员聚集在一起,也不靠制定法则,而是靠共同的精神交流和需求来维系关系。

胜于营销

“大家认为小米的成功,就是因为小米的市场营销、推广做得好,我觉得这其实是对小米最大的一个误解。其实从创办第一天起,小米要做的就是一家科技公司。

“小米的产品研发周期特别长,一部手机的研发是12~18个月。这个时间在很多手机公司来看可能觉得都太长了,但事实上,在过去几年,包括小米与处理器、屏幕、相机等厂商合作,涉及的很多算法优化,甚至在具体功能上,从系统成件,到相机功能调节,都是小米工程师深度参与其中,和厂商共同去做。”

2015年11月,小米联合创始人、小米总裁林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反复强调。不管愿意承认与否,但符合互联网思维的营销对小米的成功功不可没。

2011年8月16日,小米推出小米1代,雷军就将此手机定位为“发烧友手机”,而“发烧”一词也成为小米公司的标签之一。在随后的小米盒子、小米路由器、小米电视这些硬件产品中也陆续出现“发烧”一词。例如,小米盒子被小米定位为“迄今为止最发烧的硬件”,小米路由器则是“发烧友的新玩具”。

只为发烧而生,小米独特的定位吸引了大批的粉丝,并形成强大的品牌黏性。

而后,雷军把互联网思维定义为“专注、极致、口碑、快”,这也引发了很多企业跟风学习,还成为一些管理培训课必讲案例。

除了提出互联网思维,雷军最近还提出“诚意”的概念。如果说互联网思维是小米获得成功的方法论,诚意则是小米做产品的态度和良心。但是这两点绝对不是嘴上功夫,更是一种真实的能力。

实际上,小米手机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并不精致的外观设计、产品无法严丝合缝的品质硬伤、较高的返修率以及让人生厌的饥渴营销模式等,这些都无法与雷军说讲的“专注、极致、诚意”画上等号,但这并没有影响小米的“口碑与快”。

前几代产品的瑕疵是众多初创企业难以避免的。作为新进入手机行业的轻公司,小米也不例外,没有技术积累、工厂、在供应链上的资源优势,导致外观设计、开发模具这些需要技术、人才的部分缺乏一定的积累,又要大力专注研发,而供应链上的弱势让他们拿不到足够多的零部件用于生产,加之没有自己的工厂,所以很难控制产能。

但小米一代并没有被用户大规模“吐槽”品质问题。原因很简单,因为雷军在发布会上已经表达了小米在设计上并非一部出色的手机,他说“没有设计就是最好的设计”。而且小米被贴上了“发烧友”手机的标签,在发布会上小米利用许多修饰词语,比如全球最快之类的,标榜小米手机硬件性能的出色,这也完全掩盖了小米手机在外在品质上的弱点。

“发烧友”定位,让小米可以持续为硬件做加法而不用去啃手机工业设计和品质这两块硬骨头。4年之后才敢于尝试推出金属边框的小米4手机。

雷军所提倡的互联网思维已经广为流传,而小米已经成为互联网思维的创造者、使用者、成功者,甚至很多企业慕名去小米参观学习互联网思维。我们不能否认雷军和小米创造的奇迹,也不能否认小米给整个中国制造业带来的一些正面的东西,比如通过互联网去倾听用户心声、关注产品体验、众包模式做产品,等等。

小米生态

2014年,雷军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说:“今天我主要关注小米生态链的建设,投资对我们来说只是工具和手段,更重要的是用资本的力量来帮助小米建立完善的软件、硬件、服务和内容的生态链。总结而言,就是围绕小米生态链投资,只要小米做起来了,生态链就能成,生态链的核心是帮助小米业务成长。”

这不是雷军第一次对媒体介绍小米的下一步战略,他丝毫不掩饰小米的未来,当时雷军已经投了66家公司,主要集中在智能硬件、软件、互联网服务、内容这四个方面。

2012年11月,“小米盒子”发布,这是小米手机之外的第一个主打产品,类似可接入互联网的电视机顶盒产品,其功能近似于Apple TV,预装了一些视频源(如搜狐视频、腾讯视频、PPTV等),支持DLNA和Airplay视频流输出。

雷军将小米盒子的定位依然是发烧的配件,并用同仁堂的理念去形容这款产品:“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

2013年9月,“小米电视”发布,这是一款带有存储和计算功能,安装了安卓操作系统,可以通过无线网络上网的互联网电视。当时,创维、海信、TCL、长虹等电视巨头早已在这个市场上打得火热,而且电视是比手机更为精密的器件,投资更大,更加考验工艺水准、供应链能力等,但小米电视将用户划定为“年轻人”,差异化定位和营销让小米电视再次获得成功。

2014年4月,“小米路由器”发布,这是一个类似以前家庭工作站的网络路由器,带有大容量存储空间,同时可以通过手机客户端进行管理。路由器市场更是价格战非常惨烈的红海,除了知名的Netgear、华硕、苹果外,许多低端、低价的网络路由器也已经充斥市场。但小米路由器是专为技术宅人、潮人准备的,买小米路由器的人似乎被贴上了“技术流”的标签,这也是对消费者炫耀心理的一种满足。

2014年7月22日的小米4和小米首款可穿戴设备小米手环的发布会上,雷军再次向外界传达了小米新的愿景,这次不再是“发烧”而是“让每个人都能享受科技的乐趣”。

与做发烧硬件的定位不同,“让每个人都能享受科技的乐趣”变得更加宽泛和厚重,因为如今的小米已经不再是一家手机公司,还涉及电视、路由器、电视盒子、移动电源、随身Wi-Fi以及在2014年度发布会上推出的79元超低价小米手环。

而“让每个人都能享受科技的乐趣”这或许预示着小米这家公司的未来蓝图,所有设备之间由MIUI连接,依靠小米ID构建属于自己的互联网生态系统,这是区别于百度、腾讯、阿里巴巴的另一个由海量用户构建的生态系统。预示着小米将脱离于手机建立的生态,而向另一种方向转变。

2016年1月,雷军宣布小米手机出货量到当时超过7000万部,虽然未能达成2015年年初雷军对外承诺的8000万到1亿部,但是小米仍然位居中国手机销售市场份额榜首。更值得一提的是,小米的互联网服务营收再创新高。

具有互联网基因的小米公司,通过硬件涉足软件服务取得初步成功,获得37.1亿元的收益,这也意味着小米不再单纯地依靠销售硬件赚钱。

双刃剑另一面

小米的快速发展得益于社交网络和社群营销。现在构建社群的成本非常低,所以营销成本也相应降低。小米的营销成本确实通过互联网手段,大幅地降低。但是社交网络的快速发展,社群的快速建立,都是在无组织中建立的,由于无组织,加上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人,这就可能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在一个社群中,特别是在这种网络的虚拟社会,大家没有建立一种紧密的连接。当有一个人说社群中的某一个人的坏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做同样的考虑,认为他说的可能是对的,因为大家之间相互并不了解,这就很可能引导舆论不确定性的发展方向。

目前,许多用户在微博、微信中议论小米产品缺少创新,产品的质量问题,随之就会产生非常强烈的负面影响。小米对传统媒体的忽视,对传统媒体人的忽视,对传统品牌塑造方式的忽视,让这些传统的大喇叭,这些传统的广播渠道不再做小米的正面报道,这更加影响了舆论的导向。

小米至今没有在网络媒体、主流杂志、主流媒体上进行广告投放,这会直接影响到这些媒体对小米的态度。小米现在只是在楼宇、机场,许多能够接触到高端人群的地方来投放广告,而放弃了一些具有媒体影响力的平台的广告投放,这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小米的发展。

因为用户受到这些权威媒体影响,会主观认定小米的产品存在问题,小米品牌低廉。在社交网络便捷的分享机制下,对小米的这种不好的印象、坏的口碑就会被快速传递。

更为重要的是,从心理学上讲,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心理暗示,会嫉妒别人。在社群中,小米公司与用户其实所处的等级是相同的,但是当小米从一个出身普通的创业品牌迅速变得十分庞大的时候,社群中的一部分人会产生一种嫉妒心理。这种嫉妒的心理,会导致负面的口碑和评价。

对于企业来讲,品牌塑造就是“气场”,没有“高大上”的品牌塑造,一股股“草根”气质,最终也会被淹没在草根的口水中。

小米是第一个与用户之间建立直接沟通渠道的企业,利用这种低成本的连接用户方式快速成长,这也意味着小米被放置在了聚光灯下,任何小的瑕疵、问题都会被指出,因为雷军向社群中的用户承诺了“极致”“口碑”,而稍有做不到就会被质疑。所以,小米成也社群营销,败也社群营销。

在社交化的时代,伴随社群而进行的逐渐低成本的营销,同时也意味着将每一个企业都放在了放大镜下,建立的社群越庞大,组织的用户越多,这就意味着你必须要真正能做到你承诺的事情。

现在来看,小米手机是其公司的“火车头”,如果手机出了问题,那么就直接影响用户的黏性,影响忠诚度,如果不扭转,便会很危险。笔者认为雷军现在应该放慢拓展其他业务的速度,集中精力、资金打造小米手机的品牌形象,只有把手机做好,才能做其他事情。因为在用户的心中,小米最主要还是一家手机企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手机业务滑坡,其他周边产品也都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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