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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做暗夜里相互守望彼此的灯塔

昨天又看了一集《欲望都市》,第四季第一集讲的是Soulmate(灵魂伴侣)。Charlotte(夏洛特)说她需要Soulmate,虽然他不会解决你实际的问题。我忽然发现,近几年各个领域关于Soulmate的探讨有很多,大家对这个话题好像都颇有兴致。而电影、小说或者影视剧,只要打上Soulmate的主题,似乎也能多博取一些眼球和关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对精神上的需求多过物质?又是什么原因,比起一个经济适用型的伴侣,我们更想要一个精神契合的灵魂伴侣?

到底什么是灵魂伴侣?是像徐志摩和林徽因在灵魂交汇时互放的光亮,还是像钱钟书和杨绛携手一生的琴瑟和鸣,或是像《查令十字街84号》书中所写的通信二十年从未见面的柏拉图之恋?

关于灵魂伴侣的定义,似乎很难有一个绝对的说法,不过大部分人所赞同的是,这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也就是我们常常所说的“懂你”。

人是复杂的构成,或许我们可以把一个人理解成很多份碎片的组成,而灵魂伴侣就是碎片之间的吸引、同质与拼合。没有一片碎片完全相同,但是茫茫之中,碎片总会遇到。神奇的是,其中有一些是相斥的,互相看不惯;其中有一些互相吸引,有时候引力还很大,它们会互相欣赏,会惺惺相惜,也有可能会互补。

如果两个人互相吸引的碎片达到一定数值,相互和谐交融,甚至于组成一个新的整体。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生出一种遇到灵魂伴侣的感觉。

就像美国小说家詹迪·尼尔森对于灵魂伴侣的解释:“遇见灵魂伴侣的感觉,就好像走进一座你曾经住过的房子里——你认识那些家具,认识墙上的画、架上的书、抽屉里的东西。如果在这个房子里你陷入黑暗,你也仍然能够自如地四处行走。”

那是一种灵魂碎片的高度契合。起初,你们发现彼此有惊人相似的品位和爱好,你们有相同的经历,会说同样的话,做同一件事,后来发现原来你们是同一个人。

你们的交流从来没有困难,甚至于对方说出上一句,你可以立刻接下一句。你了解他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措辞之外的心思,他懂得你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背后的心情。套用一句诗就是,“你不用说话,我就十分明白”。

可是,灵魂伴侣的定义和任务仅仅是“懂你”吗?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食物,听什么音乐,看什么电影,读什么书,并不难。难的是一起突破这条线。

我的朋友小A是这么认为的:“灵魂伴侣的任务除了懂你,还有改造。让你生活得更合理,人生观更豁达,对于世间的探索更好奇,行动力上更积极。让你整个人焕然新生,双方都互相愉悦、共进。”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在半年前的某次旅途中,遇到了她的灵魂伴侣。他们从起初的互相欣赏,到如今的共同进步。他们每天都有共读的书目,会根据一本书、一部电影有意识地进行延伸探讨,或者有目的地写影评、书评。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这位好友的写作能力大大提升,原来在写作上思想性的空泛和逻辑上的混乱都得到了改善。

她这样告诉我:“所以我有底气说,他是灵魂伴侣。他帮助我成长、共进,而以前我遇到的人,只能叫懂我。”

我们不可能有百分之百完全契合的灵魂伴侣,但是读同一本书,看同一部电影,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进步,这其实是一种磨合,就像是一个拼碎片的过程,拼出属于你们的完整。

同时,这些碎片也一直在生长在浮沉、在进阶、在变化,如果其中一方进阶得快,而另一方跟不上的话,你们的关系也会面临着疏远的危险。灵魂伴侣也往往只能同一段路,甚少有到老的。

灵魂伴侣是偶遇吗?我更倾向于是一种自觉或不自觉的寻找。我见过太多因为找不到Soulmate而宁愿单身的人,我也见过太多因为找到了Soulmate而飞蛾扑火的人。

像小A这样有幸于茫茫人海中跨越千山万水,找到一个真实的灵魂伴侣的人太少,大部分人要么活在期待和幻想中,要么活在不真实的网络世界里。

比如我的朋友小B。小B最近在网络上遇见了一位大叔,这位大叔常常在她深夜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像一个灵感一样,给了她写作的素材、方向。他还总能用他的小幽默和小趣味,调节她因为写作而荒芜晦暗的心。他们对对方知之甚少,除了文学上的交流探讨,不涉及其他。我问小B,难道你不怕屏幕另一端是个“变态怪蜀黍”?小B微微一笑说,哪怕是个机器人也没关系,跟他聊天时,我体验到的快乐,我得到的满足,我因他而被消除的孤独感,这些都是真实的。

小B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也许远在他方,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见面;也许对方已有家庭,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在一起。但是她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填补自己因现实生活而空缺的一部分。

遇上灵魂伴侣有时候并不等同于遇见爱情。因为爱情需要时机,灵魂伴侣不必。

也许我们也不是时时都需要Soulmate的,只是刚好某个时段你内心空虚,你的孤独无法派遣而已。这是时。说是Soulmate,只是你们有各种原因无法在一起而已。这是机。如果时和机都对了,幸运的话,遇上Soulmate,你就遇上了爱情。不过,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能有这个运气。

时间永远流逝,好奇、了解、思念、炽烈都将回归平淡,越炽烈的往往越短暂。

如果有一天我遇上了我的Soulmate,我不奢望与他“量子纠缠”,也不妄求他为我放弃什么,不如就做暗夜的灯塔,指引彼此的方向。不管以何种方式联结,不去界定是爱情、友情、亲情,像宇宙中的两颗行星,我们会有各自的轨道,可是我们的光芒依然会相互辉映,相互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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