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都带走了,西门躺在沙发上,仰着脸。
“你干吗不先跟我商量一下?”白方坐在西门旁边,有点生气地说。
“没办法,我们证据太少,我只好逼他就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落网,那是他心里最脆弱的时候。”
“你把那把枪放在那儿,就是引诱他铤而走险?”
西门微微笑了起来,算是默认了。
“你这个家伙,太胡来了!”白方暴跳如雷。
“不过,和美小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西门通冲和美莞尔一笑。
“看什么看!”白方站到西门面前,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目光。
“我说过,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做警察啊。”和美得意地说。
“对了。”白方转移话题,“那第二声枪响是怎么回事儿?”
“也是个小道具,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有种奇怪的香味?”
“是啊,你说你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就是香,鞭杆子香,我们小时候放炮用的那种。”
“你说那个声音是鞭炮?”
“没错!”
“谁放的?”
“有点复杂,那是我看见圣诞树的时候想明白的,这也就是王思雨去做的第二件事,事先,她把一支鞭炮绑在一根香上面,她计算过时间,选好距离,等她做完脚印以后,她就点着香,然后回到客厅。那么随着香的燃烧,王思雨就很巧妙地制作了一个简单的定时炸弹。”西门慢慢把头抬起来。
“不对啊,要是鞭炮,就会留下痕迹,可是窗外和室内,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怎么解释?”和美摇摇头。
“和美小姐,鞭炮就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的,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和美莫名其妙。
“就是你跟老白追踪凶手的路上,你不是看到了飞在天空的东西吗?”
“啊!对,是几个圆形组成的东西,”和美想起来了,“那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西门指了一下圣诞树的周围,大家都扭头看。
“是气球,我明白了。”白方笑了笑。
“没错,是氢气球,有几只氢气球被她事先藏在外面,等她做完脚印回来,把它们拴在浴室外面的窗户上,这时候窗户已经被她打开了,几个气球下面有一个很轻的容器,比方是一个易拉罐,鞭炮在易拉罐里,拴着气球的是一根很细的绳子,也拴在香的上面,和鞭炮的捻子在同一个位置,这样,香烧到了地方,绳子断了,气球升天,几乎同时,鞭炮在罐子里响了,气球带着证据飞走了,这也不全是猜想,我在浴室的窗户上找到一段很短的包装绳,绳子明显是被烧断的,还有和美也曾经看到过天上飞的气球。王思雨在打死杨金彪以后就做了这样的手脚,选在浴室准备气球,很高明,因为,除了她,没人能肆无忌惮地进入。”
“说实话,我想不透,你的脑子和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你是怎么猜到杨金彪第二个电话是黄海涛伪装的?从声音上,实在听不出有什么区别。”和美还有疑问。
“进门就喊三娘子,定知家中无丈夫。”西门缓缓地说。
“什么诗?没头没尾的。”白方诧异。
“只是一个很古老的推理故事。”白方向大家解释,“古时候,有个叫张三的要出门做生意,带了很多的钱,他约好李四一起上路,早上李四在船上和船夫王五等了很久,也不见张三来,于是一起去张三家看看,一进门,王五就喊‘三娘子!我们一直在河边等三哥,怎么天到了这般时候,还不见他的踪影?’三娘子很奇怪,她说张三很早就出门,几个人觉得可能是出事了,于是一起去报官,县令听了陈述,笑着说了两句话:‘进门就喊三娘子,定知家中无丈夫。’”
“凶手就是王五,从他的话里就能看出来,他去找的是张三,应该在门口喊张三才对。很有意思的小故事,富于推理性。”和美听了佩服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第二次电话里,有这样一句话‘张男,不要再放音乐了,省得再断电。’这句话是说给张男听的。”
“对,没错。”张男点头。
“可是接电话的是王思雨,她用了免提,所以大家都能听到,这是他们的目的,可是你们想想,杨金彪怎么知道王思雨用的是免提?我刚才一个人到厨房,用那里的电话给自己打了一个,他们的电话用免提和不用免提根本分辨不出来,那么杨金彪在电话里的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张男听的,这不是说明对方知道这边使用免提接的电话,张男可以听见吗?那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事先就是这么设计的,我再回想杨金彪曾经说过的恐吓电话,是两种不同的口音,这些人中只有黄海涛善于模仿不同的声音,他跟着杨金彪这么久,想要模仿两句他的声音,肯定不成问题。”
“西门大哥果然高明。”李建阳再次为自己的偶像倾倒了。
天又下雪了,大家准备离开别墅。
西门坐上了李建阳他们的车,这样白方的车上只有和美了。
“真是一个刺激的圣诞节!”和美依然不能从刚才的惊险中平复下来。
“还刺激呢!刚才你被他用枪指着的时候,我可是心都快跳出来了!西门那个家伙,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害我那么狼狈。”
“我不觉得你狼狈,我觉得你很勇敢。”和美轻轻地说。白方在她这温柔一笑中,完败。
“我真要感谢西门今年送给我的惊险好玩的圣诞礼物。”
“什么啊,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没什么好事。”白方有点吃醋地说。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才是真正的圣诞礼物!圣诞快乐。”
“是什么?”和美很意外。她打开一看,一条美丽的纱巾静静地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