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神秘人,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心里早已经有些慌神,于是故作愤怒,道:“盖聂!就算我这个老头子算不上什么值得尊敬的人,但是就我与你师父的关系,你也要敬我几分。你这般是什么意思?”
卫龙听到盖聂两个字,心跳直接漏了一拍。心里暗暗惊道:“神马!这个人是盖聂?!那个能把荆轲吓跑的剑客?听他们的对话,看来徐福和他师父还颇有渊源。继续听听!”
就在徐福怒斥盖聂之后,盖聂终于抬起了头,摘下面前的黑纱,缓缓说道:“徐师叔,别来无恙吧!”
徐福闻言一惊!心头更怒,破口斥道:“少给我提什么师叔,你师父早已不是我阴阳学派弟子!自从他背叛阴阳,投身纵横一派,就与我毫无瓜葛!家师仙逝前还念念不忘那个畜生,而他对家师走了什么!他一辈子都偿还不起!”
盖聂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愤怒的徐福。许久,盖聂才说道:“家师临终前也很惦念师公,和师叔您。”
犹如晴天霹雳,一下把徐福惊得失语,值得愣愣的看着盖聂,许久不能定神。而盖聂则继续说道:“师叔,无论如何我都要尊称你一句师叔,家师临终特地交代与我。道家,阴阳,纵横本为同宗,以阴阳之变换为基法。之所以后来分为三家,无非是因为追求极致不同。家师说当年他离开阴阳,绝非背叛,而是阴阳一法所追求并非他所寄托。他一心想要找到集道、阴阳、纵横而为一的方法,却最终抱憾而终。但是到最后他还没有忘记您和师公。”
徐福良久才回到:“清成子什么时候仙逝的……”
盖聂再次低下头,缓缓说道:“半月前,家师走后,我变四处寻找师叔您。前两日在邯郸听说了有贵人救走孩子的事情,而且百姓叙述的贵人打扮,与阴阳一派极为相似,我猜测会是师叔您,于是便沿路找寻。后来在看到马车痕迹,我想必然是师叔一行,但是怕打草惊蛇,于是先躲起来,再另外行事。后来发现窗中灯熄,我便进来,以确定身份。”
卫龙算是稍微滤清楚点头绪了,只是“清成子”这个名字他从来没听说过,因为本身就缺乏典籍记载,而且这么久远的事,也的确难以详尽保存。而最令他最震惊的是,纵横家竟然与阴阳家有这么一段关系!
徐福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块绿白混色的玉石。玉石质地润泽,虽不算是玉石极品,也绝对算得上是上品!
盖聂看到徐福拿出玉石,眼中似乎多了些许晶莹,蓦然闭上了双眼。徐福看着手中的玉佩,说道:“你要找的东西,是它吧。你师父当年送与我的南阳玉,几十年了,我一直随身携带。”徐福深吸一口气,起头对盖聂说道:“盖聂,是出了什么变故吧!依你的为人,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此时应该为清成子守灵。而且你这么着急找我,必定有事。”
此时躲在墙缝里的卫龙已经在墙缝里趴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再好的脖子也要断了。再加上他的伤病刚好不久,受不了这么折腾。胸前的几根肋骨和左手手臂已经开始疼痛。坚持坚持不住的卫龙,艰难的从墙缝中爬了出来。艰难的冲徐福说了句:“真人,我撑不住了……”
徐福看着从墙缝中爬出的卫龙,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急忙跑过去扶住床榻上的卫龙,关切道:“哎呀,都怪我这个老糊涂,把卫公子给忘了。卫公子无恙吧?哪里觉得不适?”卫龙无奈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心想:搞了半天把我给忘了啊……我还以为故意不让我出来呢。要不是我觉得是自己人,没有问题了才爬出来。我还不得死里面啊……啊……
徐福身后的素素看着卫龙滑稽的表情和动作,没有徐福那么紧张,反而不禁失笑。看着卫龙无奈纠结的表情掩面浅笑。
卫龙觉得胸口有点发闷,轻咳两下说道:“可能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胸口有点闷。”徐福闻言将手在卫龙胸口前按了按,松了一口气,说道:“无碍无碍,应该是刚才挤压造成的气闷,肋骨没有受伤。卫公子真是多有不是了,竟然忘记了卫公子。”
“真人哪里的话,没事就好。哎呦,我得缓缓……”
看着卫龙没事,徐福放下心来。让卫龙躺下,吩咐静浦去拿药给卫龙服下,便转身对盖聂说道:“这位是我偶然认识的卫龙卫公子,此次我前往咸阳,一方面办理公事,一方面向为卫公子引荐。”盖聂作揖道:“卫公子有礼了,在下盖聂,如有冒犯,望见谅。”继而转身对卫龙说道:“卫公子,想必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位是纵横家清成子之嫡传弟子盖聂。”
卫龙在静浦的扶持下坐起来,向盖聂作揖说道:“久仰盖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大家风范,名不虚传。卫龙有伤在身,不便起身,还望盖先生见谅。”
盖聂作揖还礼。徐福则继续问道:“盖聂,你还没说你来此的原因,有什么事就说吧。”盖聂将目光转向徐福,沉默许久,长出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家师接到了一封书信。且送信人衣着神秘,当时戌时时分,此人身穿黑袍,将书信交予家师后边乘车离开。书信写于羊皮之上且并无署名,而送信人说此事只需家师一人知道既是,不需再与人说起。家师看过书信后大惊,且眉头紧锁,思绪良久。我一再询问所谓何事,但家师始终要我不要过问,且要我对此事保密,不得使他人知道送信一事。我觉得此事必然事关重大,不可轻率,于是尊师命,此事对外绝口不提。
而半月后家师决定下山,没有让任何人跟随。我劝家师让我与之同行,以好照应。但家师坚决制止。让我潜心修习。我想师叔您也知道,家师对我十分信任,无论何处走访,我必会跟随他老人家一同。可是这次却强烈反对。我意识到事情不对。但又不敢违抗师命,于是表面答应,实则暗中跟随家师,以防不测。一路跟随,最后到了函谷关附近的一处小村庄。当时到达已经临近黄昏,街上并无多少行人。家师进入了一家酒馆,这家酒馆虽不起眼,但是其中大有文章。酒馆门口就有五位青年壮汉在打理行囊,准备搬进酒馆。看似是在搬运行李,但是我看得出,行李大都是青铜金器。我断定这五个人定是军人!而据我后来观察,酒馆已被人包下,笼笼统统有近百人在酒馆之中。马匹则有近四十匹。所说规模并不大,但是这一定是朝廷的势力!
后来趁夜色浓后,我悄悄潜入院中。翻上二楼房顶,竟看到家师与那个送信的神秘人在大厅中讨论。神秘人依旧身着黑袍。后来两人发生争执。因为当时院中马匹、人员较多,声音嘈杂,具体的内容我没能听清,只是依稀听到家师呵斥那神秘人为人狠毒,如若继续这般,必会惹祸上身。后来家师一怒之下拍案而起。门外侍卫闻声立刻冲进大厅。我当时刚想下去帮助家师,而那神秘人却叫住侍卫,缓缓起身,跟家师说着什么,后来家师欲言又止,无奈叹气。而后神秘人哈哈大笑,并让侍卫退下。与家师耳语几句后便离开了。我见家师没事,也就没有急着露面。
三日之后家师离开,我便提前回到山上等候家师。谁想家师回去后就大病不起,一蹶不振。直至半月前离开人世。家师临终前将那封书信交给我,并嘱托我要将此书信交予师叔你手上。家师说事关人命,委机关天,而且要求我不在找到您之前绝对不能私自打开书信。我不敢怠慢。于是为家师入土后,便四处寻找师叔您的下落!”
说着,盖聂从怀中拿出一块羊皮,交到徐福手上。徐福接过羊皮,细细浏览。不想却大惊失色,竟“啊”的一下叫出声来!所有人包括盖聂在内都十分好奇羊皮上的内容。尤其是卫龙,对于这些不曾记录下来的事情,他的好奇心远超于旁人!
盖聂深知这羊皮之上所述之事绝对非同小可,于是眉头紧皱,问道:“师叔,这羊皮纸上究竟所述何事?令家师与您如此吃惊!”
徐福此时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一时语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此时素素急忙从后面扶住徐福,素素与徐福一起生活这怎么久,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徐福会有如此反应!她将徐福扶到茶案前坐下,急切问道:“爷爷,您没事吧?快喝些茶压压惊。”并且转身示意静琮拿些药给徐福服下,然后气愤的对盖聂说道:“你想害死我爷爷啊!你究竟给我爷爷看了什么!爷爷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盖聂知道这东西事关重大,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于是歉意道:“姑娘错怪了,在下也没看过这东西,但是不想会这样,望姑娘谅解!”
这是已经渐渐缓过来的徐福向素素说道:“素素,不得无礼。这不怪盖聂。”
素素急忙回过来服侍徐福,没好气的看着盖聂。
徐福顺了顺气,对盖聂说道:“你想知道内容,我来告诉你。开文第一句:欲使秦王崩,立胡亥者为二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