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庭忠站在甲板之上手持佩剑,目光深深地凝望着远方,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霸气,气势逼人。他在心中暗暗的发誓:“想我廖庭忠空有一身本事,却连个海军都头都做不好,遭奸人所害,报效国家不成,得兄弟垂爱,给我此次机会,不管怎样,我定不辜负兄弟所望,一定要将货物平安的送达,我廖庭忠就此驾驶着它在海上自由的驰骋,让我宛如雄鹰一般一展双翼在蓝天下翱翔。海军都头也好,船长也罢,总之我将不辱使命的完成任务。”
三子朝他走去,站在他身边道:“大哥,等我们完成了任务归来,到时候面见了皇上,已大哥你的才华定能够有一番大的作为。”
廖庭忠一愣:“面见皇上?三子,皇上岂是我们说见就能见到的。”
三子却一脸的得意:“大哥,你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三子……”
为了不被廖庭忠继续追问下去,三子冲着他皎洁的一笑跑了出去。
每天,天刚蒙蒙亮,廖庭忠就会让三子去喊船上的人到甲板上集合,然后率领着他们开始操练。船上的人抱怨连天,原本他们对廖庭忠就心中不服,如今还这样折磨他们更是心生怨气。
“起来,起来,都快起来。”
大副蒋卫国也有些不悦,他跟过好几个船长,可是没有哪个会像廖庭忠这样。忍不住也嘟噜了一句:“我们是靠大海吃饭的,我们是船工,不是水军。”
二副李大勇见大副都发话了,也跟着道:“是啊!想当官还跑来当什么船长,没事竟瞎折腾人。”
“我听说他是在水军混不下去了才来当船长的,嘿!这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当官的大老爷了,在水军混不成就跑到这里来训练我们。瞧见没,他这是把我们当他的士兵了。”猴子说着冷笑了起来。
“我看咱们这次是真不该贪便宜来帮他,也不知道这肖老板到底看中他什么。我看这人纯属脑子有病。”三副丁瑞一脸愤慨地说着。
一群人懒懒散散地朝甲板上走去,看着他们三子和廖庭忠皆一脸的无奈。
“老大,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不行,必须练起来,否则一旦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虽为水军都头,但这么远的航海他还是头一次,经验本就不足,虽然有一群经验丰富的人,但他们还不能齐心合作。所以,每走一步他都必须未雨绸缪。
这一日,货船上的水手水牛心情大好,光着膀子兴奋不已地唱着:“看我那威武雄壮的身姿,看我那睥睨天下的眼神,那我那傲视群雄的雄心!我就是大海之上最出色的水手,船舶之中最大最威猛的货船水手——水牛!”
水牛手舞足蹈地喊着,操着一口巴蜀的乡音。猴子在旁边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冲着他喊道:“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踢下去。”
水牛不满地看着猴子,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旁边的三子:“喂!这龟儿竟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三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雄心壮志,众志成城?”水牛个性憨厚,凡事认个死理,这样的玩笑自然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水牛和三子的是儿时的好友,也是这船上唯一跟他们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
三子本就看他们那一群人不顺眼,借机就开口道:“他们那种没素质,没规矩的人哪懂得什么情怀,我看他们啊跟土匪强盗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猴子本来是跟水牛闹着玩,但被三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一团火从脚底就窜到了脑门,他双目圆睁,呲牙咧嘴地瞪着三子。一旁的疯子见状,也走了上前,他们本就对廖庭忠不服,更何况是一个廖庭忠的手下,他们更是丝毫不把三子放在眼里。
三子的公然挑衅激起了众怒,疯子扯着嗓门嚷嚷着:“你说谁跟土匪强盗没什么区别?你说谁呢?”船上的人越围越多,水牛不住地往后退着,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脸紧张地朝三子看去:“怎么办?”
三子那是在战场上真正与人厮杀过,浴血奋战才活下来的男子汉,即便是敌众我寡也仍旧毫不畏惧,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猴子,血液在他身体里燃烧,他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直冒。
“我警告你们,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
疯子唯恐天下不乱不乱地冲上来嚷着:“怎么?想打架?”说完,一只手往三子胸前一推:“小子!你还是歇歇吧!你也不看看你能打得过咱们吗?我早就听说了,你们不就是曾经在军营里呆过几天嘛!神气什么?最后还是不象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出来了?”
三子顿时就急了,他刚才不过是发下牢骚,这群人对他怎么过分都可以,但唯独不可以侮辱他的大哥。
“你说什么?”三子一把揪住疯子的衣领,疯子咧嘴露出一抹狠笑:“想揍我啊!有本事就往这打。”疯子贱兮兮的将脸凑给他。
三子气得脸色的肌肉直哆嗦:“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
“那你倒是打啊?用力,往这打。”
疯子见三子不动手,猛地一把推开他,一拳就打在了三子的脸上,鲜血顿时就从三子的嘴角沁出,疯子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道:“我呸,还当兵的呢!就这么点本事?”
“呸!”三子吐了一口嘴中带血的吐沫,狠狠地瞪着疯子道:“好,老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哟呵!好大的口气。兄弟们,既然他一心想死,咱们不如就成全他吧!”
围着三子和水牛的人都欲欲跃试,墩子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他往人群之中一站,一把抓住疯子的胳膊,疯子整个人就被他给拽了过去。
“你干嘛?“疯子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墩子怒视着他们。
疯子一把挣开他,嚷嚷着:“是那王八蛋先挑起战争的。”
“你说谁呢?”三子横眉竖眼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鄙夷。
疯子顿时就急了:“说你怎了?说你怎么了?”
水牛急得满头大汗,在一旁对着墩子慢吞吞地道:“是这样的,我就唱了一首歌表达一下我的心情,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早知道我就不唱了。”水牛有些自责地垂下了脑袋。
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疯子跟三子两个人在一旁吵得是不可开交。
“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疯子如同一只饿狼一般盯着三子,水牛见状急忙来到三子身边:“他是我兄弟,我不许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人。”
三子看了一眼水牛,心中很是感动,但仍旧气焰嚣张地对着疯子喊道:“怎么?想打我吗?来呀!来呀!”
战火一触即发,疯子、猴子顿时就和三子还有水牛扭打到了一起,厨子不知道是听谁说上面打起来了,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锅铲就冲了过来。
“妈的,什么个情况?”
厨子即刻就加入到战斗之中,厨子属于那种典型的永远也搞不清状况的人。他先是帮着疯子他们打,后来又帮着三子他们打,最后两边的人都气不过朝他喊着:“你个死厨子,到底站哪边?”
厨子愣了愣神左右看着,将勺子往右手一放,挠了挠头道:“算了,我还是去做饭吧!”
众人一阵无语,可是没办法啊,顿时有种想要暴打他的冲动,可是没办法啊,这船上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其他的人也就只能跟厨子打打下手,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三副丁瑞见状也不去制止,而是跑去告知二副李大勇,李大勇愣了愣先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和丁瑞欣赏了一番并津津乐道的点评了一会才转身进了船舱去找大副蒋卫国和船长廖庭忠。
没多一会,廖庭忠、大副蒋卫国和李大勇、丁瑞就一起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墩子一见廖庭忠急忙就跑过去道:“船长,你快想想办法吧!”
廖庭忠则往旁边一坐,完全不理会他们。李大勇和丁瑞相视一笑,心想:这船长还真是有意思。
“船长……”墩子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廖庭忠则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对着墩子道:“让他们打吧!不过其他的人不许再参与到战斗之中,直到他们打够为止。”
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廖庭忠,廖庭忠老神在在的笑了笑:“还愣着做什么,传令下去。”
墩子这才回过神来将廖庭忠的命令传了下去,刚才还厮打在一起的几人顿时一愣,唯有三子咧嘴一笑,然后冲着水牛道:“兄弟,看来咱们要大干一场了。”说完,更加疯狂地朝猴子、疯子和厨子他们冲去。
结局是已猴子、疯子等人已惨败告终,当然三子和水牛也伤得不轻。
船舱里,三子躺在床上,廖庭忠坐在他旁边将一壶酒递给了他。三子接过来喝了一口冲着廖庭忠嘿嘿直笑。
“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解气,老大,今天实在是太解气了。”
廖庭忠看着他又问道:“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跟他们打吗?”
三子嘿嘿的一笑:“我当然明白,这一架咱们是非打不可,他们一个个心高气傲,不拿点本事出来他们是不会服的。”
廖庭忠点了点头,有些心疼地看着三子:“你和水牛算没白挨打,不过,想要彻底的让他们对我们服气,这还远远不够。”
“老大,你的意思是……”三子两眼冒光地看着廖庭忠,廖庭忠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瞎想什么呢!”
“老大,我还以为你要亲自教训教训他们呢!”
“糊涂,这跟行军打仗一样,靠的不仅仅是功力还有智慧。”
看着廖庭忠,三子心中一阵疼痛,那些个草包都能当官,可他的大哥一身本领可谓是文武双全却没想到最终落到这般田地。他又想起在货舱里的肖睿渊,觉得这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福星。
“老大,如果有机会给你做官,你想做什么?”
廖庭忠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可不想那些了,我只想着怎样将货物平安的送到大食,我绝不能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他拍了拍三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着他道:“你啊!还太年轻了,有时候火焰也该收一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以那么鲁莽,知道吗?”
“我记住了。”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那么多便宜等着你去捡,做人最终要的是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虽然我们不能在水军干了,但作为运送货物的船长也不差啊!”
“可是……我就觉得替你感到憋屈。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下去的。”
廖庭忠忽然凝神看着三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三子心中暗自一惊,自己差点就露出陷了,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被他发现。那群人本就对他们很是不服气,今日又跟他们打了一架,一旦让那群人发现了他私藏肖睿渊,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别说是他,廖庭忠的颜面也算是被他给丢尽了。
“三子……”
三子这才回过神来,神色慌乱地道:“大哥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还不了解我吗?就我那点花花肠子哪里瞒得过你。”
“最好是那样。”
“我就是替你感到不公平,分明不是我们的错,最后离开的却是我们。”
“行了,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廖庭忠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三子心中更加内疚起来。
毕竟,这是廖庭忠第一次当船长,也是他们第一次带着货物和大家的信任出海,对他们所有人而言,这都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在廖庭忠眼里这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同样人命关天,事关重大,万万是不能出差错的。可是他,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他的老大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过,他也是替他着想。
三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此刻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货舱里怎么样了。他必须要去把事情的厉害给他讲清楚,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那群人发现他。”
想着,三子大步地走了出去。他脚步走得很急,因为心里想着事也没注意到朝他跑来的水牛,两人在过道里就撞了个满怀。
水牛嗷嗷地叫着:“你干嘛啊!疼死我了。”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走路眼睛长屁眼上了。”
“你才眼睛长屁眼上了。”
三子也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水牛愣了愣朝他看去,自言自语地道:“他这是怎么了?让人给打傻了?”
“三子,三子……”他叫了两声没人应他,水牛愣了愣转身朝三子就追去,从上面下来的疯子见水牛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后面也跟了过去。
三子满头大汗地跑进货舱,找了好半天没发现肖睿渊,吓得是背脊一凉,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这孙子,跑哪去了?”三子此刻有些后悔起来,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被那群人发现了肖睿渊,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去。
“说谁呢?你这是不舒服吗?”
肖睿渊走过来看着坐在舱板之上的三子,三子一见他顿时就“弹”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着嗓门问道:“去哪了?”
肖睿渊不知道三子干嘛用那么凶狠的目光瞅着他,不过三子当时的样子也着实吓人,肖睿渊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去撒了个尿。”
三子将肖睿渊拉进货舱里面,一把将他按倒在舱板之上,一脸凶狠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上船,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收了你的银子让你上了船。”
肖睿渊愣愣地看了看他,心中暗想这人是不是有病?上船之前他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了吗?还有,已经做过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后悔也没用,难不成还真把他扔大海里喂鱼不可?想到这,肖睿渊警觉地看着三子,看他的样子,保不准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惹毛了他为好。
“我……我就是觉得这船有安全感。”
“安全感?”三子揪住肖睿渊衣服的手更加用力了,眼神变得更加凶狠起来:“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船舱喂鱼?”
说着,三子一把将肖睿渊揪了起来,拽着他就要朝船舱外走去。肖睿渊本来个子就没有三子高大,加上他又是一个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自幼就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空有了一副皮囊的太监,根本不是在海上漂泊闯荡习惯了的三子的对手。
“你看我像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