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也不会把字写在脸上告诉别人他是坏人。”
“我……”
肖睿渊的脑袋里响起一个声音,他曾经就听闻在海上闯荡的这些人,身体里有一半是海盗的血液,他们亦正亦邪,杀人不眨眼。他们无拘无束,向往自由。从来都没有什么规矩,规矩就是自己喜欢。只要喜欢,只要高兴没有什么不可以。所以,这一秒他们还是正义的商船船员,但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海寇。
“你到底说不说?”三子的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这让肖睿渊坚信了那半个灵魂传递而来的消息,让我感到恐惧。
“我……我说……我说……”他吓得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三子这才一把松开他,冷冷地道:“快说!”
“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太监,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从宫里出来,我有一件宝贝,要秘密送往大食。这宝贝的价值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才偷偷的上你们的商船。起初赵老板找过你们的船长,可是他不同意,我这不后来才找到你的嘛!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们船长。你信不过我,但你们不能信不过赵老板啊!”
肖睿渊庆幸自己当初听到了赵老板和廖庭忠两人的谈话,也从廖庭忠的言谈举止里看出了赵老板有一定的地位。做太监的时候什么没学会,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和拍须溜马。
三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手一伸,道:“你那宝贝呢?拿出来我看看!”
“不……不行,那个谁也不能给看。这位小哥,你放心好了,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就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就成,等到了大食我把东西顺利的交上去,等我回来面见皇上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肖睿渊一脸谄媚地笑着,那个盒子事关重大,他绝对不能够随便交出来。
三子踌躇了一会,开口问道:“既然是这么贵重的物品,皇上为什么不派兵护送?”
“张扬,太张扬了你懂吗?这是密令,密令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过程之中完成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圣意岂是你我能随便揣摩的?皇上既然这样下圣旨,自然有他的道理。”
三子点了点头,忽然小麦色的脸上双眼一瞪:“你敢耍我?”说着,他的粗糙的手又一把揪住了肖睿渊的衣服。
“我……我真的没骗你。”肖睿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希望三子可以就此放过他,可是三子没有,反而更加凶狠地看着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朝他嘶吼着:“给不给?”
肖睿渊愣愣地看着他,脑海里不由的又响起那句话,他们这些人身体里有一半是海盗的血液,他们亦正亦邪,杀人不眨眼。他们无拘无束,向往自由。从来都没有什么规矩,规矩就是自己喜欢。只要喜欢,只要高兴没有什么不可以。所以,这一秒他们还是正义的商船船员,但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海寇。
他看着面目狰狞的三子,翻起身来拔腿就躲进货物后面,他不知道这样的人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对象三子这样的人一点了解也没有。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陌生的坏境,面对一群随时都可能会变成野兽的陌生人,他必须提高警惕才能够保障自我的生命安全,他一脸紧张地看着三子:“我真的没有骗你,但那东西真的不能给你,即便是给了你也没用。”
“不给?不给老子就把你丢海里喂鱼!”三子暴跳如雷,说着朝肖睿渊就跑去,他慌忙又跑到货物的另一边,因为中间隔着货物,三子好几次眼看要追到他结果都让他给跑了。
“老子就不信抓不到你!”
三子一跃就跳上到了装货物的木箱上,肖睿渊吓得屁滚尿流,三子从木箱之上朝他直扑而来。
肖睿渊吓得面如死灰,不论如何不能叫他给抓住,他慌忙转身要跑,但一个踉跄竟然摔倒在地,他瞪大着双眼,眼睁睁地眼看三子从半空之中跌落,眼看他诺大的身躯就要压在了他身上,肖睿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肥胖的身子往旁边一翻竟然就躲开了。
“啪!”
他感觉舱板一阵颤动,忍不住眉头一皱,看到三子重重地就摔到了舱板之上。
“你……你没事吧?”
三子疼得龇牙咧嘴,但又不能太大声地喊出来,一脸幽怨地瞪着肖睿渊,看着他那吃人的眼神,他吓得急忙爬起来再次跑了出去。
三子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翻身爬起来朝肖睿渊喊着:“你个兔崽子,我看你往哪跑?”他一把就抓住肖睿渊的脚死死地拽着不放。
出于本能,肖睿渊拼命地蹬他,三子则拽着他的衣服按住他的脚使劲地往上爬,试图将肖睿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下。
虽然肖睿渊极力反抗,但三子毕竟是在海上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力气和体力比起他来都要大出太多。
“你放开我……放开我……”肖睿渊不停地扎挣着,三子则骑在他身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他:“跟老子斗,你还差远了!”
水牛尾随三子而来,但三子步伐快,很快在货舱里水牛就跟丢了三子,他四处寻了很久,听到这边货舱里有动静就跑来查看,结果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三子骑在肖睿渊身上,而肖睿渊衣衫不整,胸前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肉来。
他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才喃喃自语地道:“三子,没想到你竟然有这嗜好!”
三子“弹”了起来朝他嚷着:“我他妈有什么嗜好?你给老子说清楚!”
水牛一副事实不都摆在眼前的样子,气得三子差点跳船身亡。
“不是你想的那样。”三子围着肖睿渊转了几圈,一脚踹到他身上:“都是你,都是你!”三子郁闷得七窍生烟,当他再次抬起腿要朝肖睿渊踹来的时候,肖睿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朝水牛跑去。
水牛这个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肖睿渊一下子就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三子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水牛:“我当时鬼迷心窍,这王八蛋给了我两锭银子让我带他上船,我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
水牛接过三子手中的银子一边往怀里揣,一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要是被船长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已经盘问过了,这小子说他有一宝贝要送到大食去,他觉得其他的货船不安全,就想到了咱们船上,觉得只有咱们这船够威风够安全。”
水牛一听笑了起来,走过去拍着我的肩膀:“兄弟,有眼光啊!咱们的船可是所有船只当中最大,最雄伟的货船了!没有比这更牛逼的了,就拿咱们的船长来说吧!那也不是一般的船长,那可是海军都头,你小子算是有福气了。”
虽然肖睿渊对廖庭忠一无所知,但听他这么一说貌似还真的挺厉害的,就朝他笑着,一个劲地直点头。
水牛将三子拉到一边小声地道:“这事船长肯定迟早会知道的,你准备怎么办?”
“水牛,咱们是不是兄弟?”
“当然是。”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让老大知道,更加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所以你必须要替我保守秘密。”
水牛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我跟你说,这事你也千万不能拉我下水。”
“喂,还是不是兄弟了?”
“这跟是不是兄弟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三子,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有我的原因。”
“那你去跟船长坦白吧!”
“不行,现在不能去,如果一旦被那群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借题发挥的。”
“那……”
“喂!水牛,咱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你有什么事情,我什么时候退缩过?你可不能这样!况且,你刚才可是收了我的银子,现在你跟我可是串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水牛愣了一下,看了三子一眼,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我说兄弟,我拿的可是你的银子,并且是你主动给我的。我可没从那个白白胖胖的家伙手中拿过银子,再说这事一码归一码。”
“平时见你一副很憨厚的样子,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挺狡猾的嘛!”
“你要是不去坦白我就走了,就当我没看见。”
说完,水牛转身走了出去,三子气得指着他的手指直哆嗦:“你……你……把银子还给老子!”
水牛回头冲着他嘿嘿一笑:“你要敢来追我,我现在就喊。”
“娘的,我这些年怎么就一直觉得你憨厚呢?”
三子无可奈何,一屁股跌坐在舱板上,心中郁闷不已,只得在心中暗骂水牛那个浑球。
肖睿渊走过去很是同情地看着他,在他旁边蹲了下来,小声地道:“我说兄弟,你也不用一副死全家的样子,只要我顺利达到大食之后,我会再给你很多好处的,而且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三子如今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好一把揪住肖睿渊:“你才死全家!你最好永远不要让船长发现你的存在,老实的给我呆在这儿别到处乱晃!”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记住,千万不能出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三子站起来正要向外走去,发现水牛还愣在那里,他刚要开口就看到疯子和猴子正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精光,而那光则不偏不倚地从肖睿渊身上一扫最后定格在三子的身上。
甲板之上,廖庭忠手持佩剑,目光深远地凝视着远方,廖庭忠打开指南针看了看,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已船长的身份出航,并且承载着无数的货物带着他的船员和乡亲们的信任一起出航。
海上的风险,海上的惊心动魄,这一次又会如何演绎呢?廖庭忠不知道。他曾听人说,每一次航海,都是一次生命的冒险,每一个热爱大海的人都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即便如此,丝毫不影响他们对大海的向往和渴望。年轻的生命就应该在充满刺激和热血沸腾的岁月之中燃烧怒放。
疯子、猴子和三子还有水牛冷冷地对峙着,肖睿渊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所措。看这架势,肖睿渊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空气之中到处都充斥着火药味。四人的身上皆带着伤,肖睿渊如果知道他们上午才狠狠地打了一架,不知道此刻该作何感想。
半响,三子才很不耐烦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究竟想怎样?”
“你说我们想怎样?”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便,但这事跟我大哥一点关系没有。”
疯子忽然哈哈一笑,在三子的肩膀上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揭发你的。”